第一百五十三章、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當然，祈符儀式可是十月祭非常關鍵的一個環節，也是我們重要的籌資途徑。每到兩年一度的十月祭，參加者除了信奉紫綾蛇神的當地人，許多漂泊在外的人也會不遠千裏趕回來，就是為了求得一枚祈符，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紫綾蛇神。不過這祈符不是直接用錢買的，而是用東西來換。”卓越回答。
    “用東西來換？”南宮玉問。
    “是呀，從神祭儀式最開始就形成了這種奇怪的習俗，大家似乎覺得用錢買祈符是對神明的不敬，用自己真愛的東西換才能表現自己的誠意，所以就出現了以物換符的現象，比如有人用衣服，有人用糧食，有人用珠寶，有人用自己的收藏，每年人們換祈符的時候都是花樣百出，讓人大開眼界。更奇怪的是，有一次，一個老人非要用自己的墓地換一枚祈符，說是為了超度他去世的妻子。”卓越笑著說。
    “原來是這樣。”南宮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著夢裏人形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便辭別卓越冒雨回家了。
    臨近傍晚，雨漸漸小了，南宮玉左等右等也不見尉遲恭回來，就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順便問問他晚飯想要吃什麼。
    可是電話打過去，卻響起了一個委婉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查清後再撥……”
    南宮玉疑惑地看看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明明是磚頭的名字，電話號碼也是一個數字都不差，自己也非常確定並沒有按錯鍵，可是為什麼打過去是空號呢？
    他掛了電話又撥了兩次，可依然提示空號。
    是不是自己手機有問題了？
    他又翻翻通訊錄，找出彭冀的號碼，確認無誤，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聽見彭冀在另一頭哈哈一樂：“喲，好難得啊，南宮玉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
    “對不起，打錯了。”南宮玉立刻扣了電話，看來手機沒問題，他又趕緊翻開通訊錄，撥了尉遲恭的電話，結果還是提示空號。
    他心頭一沉，鼻尖滲出一層汗珠，大腦有些懵了。
    深吸一口氣，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冷靜一下自己，又撥了林清苑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請查清後再撥……”電話裏又響起同樣的提示音。
    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玉霎時大腦一片空白，一下子坐回到沙發上，臉色都變了。
    下午明明還能打通的電話，怎麼突然都變成空號了？
    是不是兩人出了什麼事？
    不對，不應該，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那應該是關機或者無人應答啊，怎麼會是空號？
    可是，如果不是出事了，為什麼電話都變成了空號呢？
    不行，得趕緊去看看！
    南宮玉“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傘也不帶就衝進了雨裏。
    他出了修心苑，又在路邊焦急地等了十多分鍾，才等來一輛出租車。
    “大哥快開車，我有急事。”南宮玉催促道。
    “這位兄弟你去哪啊？”那司機不緊不慢地打著方向盤問。
    “我去……”南宮玉一愣，對呀他要去哪？望舒住在哪兒？望舒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住的嗎？他中午到底是去了哪裏？
    “兄弟？”司機見南宮玉瞪著眼睛直視著前方一言不發，敲了敲座位中間的擋板。
    “等等，我想想。”南宮玉扶著額頭，大腦飛快地轉著，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個地址，趕緊告訴了那司機。
    司機得令，毫不遲疑地驅車向廣益路23號駛去。
    廣益路在市中心偏南，距離修心苑所在的廣陽路有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不過雨天車少，一路暢通，他們十幾分鍾就到了。
    南宮玉下了車，匆匆趕到單元樓的門口，甩了甩身上的水，顫抖著手指按下了301的門鈴。
    可是音樂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應答。
    雨還在斷斷續續地下，南宮玉全身上下已經被淋透了，他站在門前，心急如焚地按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按到心灰意冷，淚如雨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嗎？
    為什麼磚頭突然就不見了？
    電話打不通，門也沒人開，連望舒也一起消失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南宮玉吃驚地後退一步，看見一個中年大媽挎著包拎著傘從樓裏走了出來，似乎要上街買菜。
    南宮玉心中一喜，趕緊抹一把臉上的水上前問道：“大姐，抱歉打擾您了，我想問一下301現在有人住嗎？”
    那大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有啊。”
    “那301是不是住著一個叫望舒的人？”
    “望舒？”那大媽想了想，搖搖頭，“沒有，這附近的人我都知道，但是從沒聽說過有叫望舒的。”
    “那現在301住的是誰？”南宮玉焦急地問。
    “請問你是誰？”那大媽想也不想立刻反問道。
    “我叫南宮玉，對了，望舒還叫林清苑，林清苑這個名字您聽過嗎？他是不是住在這……”
    “沒，沒聽過。”那大媽一聽“南宮玉”這個名字，明顯吃了一驚，沒等南宮玉把話說完，就趕緊搖搖頭，撐起傘匆匆走了，走出小區的大門，拐了個彎，見看不到南宮玉了，她立刻打了個電話。
    南宮玉愣愣地望著那大媽匆匆走遠，無力地靠在防盜門上，傷心欲絕地望著地上被雨水激起的水泡，看著那水泡慢慢變大，又突然爆裂，感覺自己的現狀也不過如此，一切都如夢幻泡影，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久，他才慢慢站起來，失魂落魄地走進那雨裏，徒步向修心苑走去。
    磚頭不見了。
    明明中午過說會回來的，晚上就毫無預兆地消失了，沒有留下半點音訊，也沒有打個招呼，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可是磚頭，你是不是太殘酷了，明明親口許下了諾言，到最後卻沒有兌現。
    既然不能兌現，何必又要許下這個承諾？
    難道承諾隻是用來騙人的嗎？
    南宮玉苦笑一聲，磚頭，你的作風，和我母親似乎有點太像了。
    雨淅淅瀝瀝的，風很涼，寒徹了南宮玉的肌膚，寒徹了他的心，當他頹唐地走過兩個路口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他心中掀起一陣狂喜，顫抖著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來一看，眼神又暗淡了下去，電話是卓越打來的。
    “南宮玉你在哪呢？”卓越掀開餐桌上的盤子，發現飯菜都有些涼了。
    “磚頭不見了。”南宮玉根本就沒聽進去卓越的話，茫然地望著前方機械地前進。
    “磚頭不見了？磚頭怎麼不見了？”卓越吃了一驚，手裏的玻璃蓋差點碎在餐桌上。
    “他和望舒的電話都變成了空號，我也找不到他們的人。”
    “空號？不可能吧？我剛才還給他們打了電話呢，你手機是不是出問題了？你等等，我給他們打一個。”卓越掛了電話，立刻又給尉遲恭打，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就接通了。
    卓越說了南宮玉的情況，尉遲恭在另一頭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我把他加入黑名單了。”
    “黑……黑名單？”卓越狂汗，“你這孩子，你怎麼把他給加入黑名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