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風箏
    “磚頭，有事嗎？”南宮玉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哦。”尉遲恭低下頭，一副很失落的樣子，“清，清苑說，要我去買點醬油。”
    “清苑？裏麵是他在做飯？”
    “恩，他說，他叫林清苑，是哥……你的朋友。”
    “好，我去吧，你來陪一下兩位叔叔。”南宮玉揉揉他的小腦瓜，轉身要走。
    “哥……”尉遲恭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尉遲恭低著頭，聲音很小。
    “好。”南宮玉笑笑，別了林聚德和林聚福，帶著尉遲恭去買醬油了。
    一路上，尉遲恭非常沉默，沉默裏還帶著一點沮喪，南宮玉問了他好幾次，他都說沒事，逗他開心，他也隻是勉強地笑笑。
    買完了醬油回來，南宮玉借口到廚房和林清苑一塊兒做飯，讓尉遲恭去幫卓越看孩子。
    見尉遲恭走出了廚房，南宮玉這才悄悄問林清苑尉遲恭是怎麼回事，林清苑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為什麼尉遲恭突然不高興了。
    “那會兒我看醬油快沒了，就讓他去買醬油，他答應的時候還挺高興，回來怎麼就情緒低落了，”林清苑也很奇怪，“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我沒說什麼呀。”南宮玉很納悶，“我那會兒正和你父親他們說著話，抬頭看見他站在廚房門口，情緒就不是很高。”
    “那肯定是你和我爸爸他們說話的時候有什麼話傷到他了吧。”林清苑托著下巴想想，又搖搖頭，“不對，小尉以前並不是這樣心細的人，就算你真的說他什麼，他也不會往心裏去，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
    “不知道。”南宮玉皺起眉，“但願是我們想多了吧，啊，菜！菜糊了！”
    林清苑被南宮玉一提醒，這才聞到一股糊味，他趕緊關了火，把鍋端下來，用筷子撥兩下，挨著鍋底的菜有些糊了，不過看上去貌似還能吃。
    “我來吧。”南宮玉係上圍裙，開始準備另一道菜，“你先去陪你父親他們聊會兒天，就這樣讓他們自己待在客廳裏也很不禮貌。”
    林清苑點點頭，出來了。
    不一會兒，晉殊也回來了，林清苑給他介紹了一下，他和林聚德和林聚福打個招呼就匆匆放下書本到廚房幫忙去了。
    吃完晚飯，林聚德和林聚福又和南宮玉閑聊了一陣才走，臨走，還囑咐南宮玉，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去找他們。
    南宮玉幾人送走了他們，又陸續回到了客廳。
    晉殊一眼看見茶幾上的那個木盒子，走過去拿起來問：
    “這是什麼？是不是剛才的那兩位叔叔落下的？”
    尉遲恭圍過來看了看，是林聚德來的時候拿的那個長方形的雕花木質盒，紅絲帶係著，裏麵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確實是林叔叔他們的東西，說是給南宮玉的。”卓越抱著孩子走過來。
    “這是？”南宮玉拿過來一看，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打開盒子，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展開，是一隻折疊的風箏，除了風箏，盒子裏麵還有一張紙。
    紙上是林聚德和林聚福給他的留言：“孩子，自由地飛翔吧，不要被你的過去束縛——永遠愛你的叔叔們。”
    南宮玉看了，放下風箏，找個借口轉身去了洗手間。
    車裏，林聚德問林聚福：“大哥，你說咱給小峻的留言，會不會有點太那個了？”
    “哪個？”林聚福不明所以。
    “文縐縐的，不像我的風格。”
    “你的風格？”林聚福白他一眼，“依你的風格，你隻會擺個十裏長宴，把小峻灌個爛醉如泥吧。”
    “哪裏哪裏，”林聚德笑笑，“你知道我已經戒酒了，怎麼可能再幹這樣的事，喝酒傷身又耽誤事，在大哥您的教育下，我早就改了，我是說，那個留言，不像是咱們能說出來的話。”
    “那本來就不是咱說的話，”林聚福不以為然，“隻不過是碰巧有人說過，咱就順便拿來用用而已，我覺得那句話倒是挺應景的，沒看出來，卓越這孩子這麼有才。”
    “伯父，你們在說什麼呢？”林清苑在前邊開著車，聽他們在後麵討論，提到了卓越，有些好奇。
    林聚德想也沒想就把給南宮玉的留言說了出來，林清苑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爸，你偷看我的東西……”
    “啊哈哈，怎麼算是偷看呢，”林聚德麵無愧色，“不就是卓越送你的禮物，你看的時候我正好也看到了嘛，哈哈哈，卓越這孩子挺有心的，還知道在筆筒底上刻字。不過那隻筆筒也真挺好看的，兩隻白天鵝，哈哈，要不，清苑你給我吧。”
    “爸！”林清苑責備道，“別人送我的東西我怎麼能再轉送你呢，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買一個不就行了？”
    “給我買一個？那還是算了，那筆筒看樣子可價值不菲啊，咱可不是那麼奢侈的人。”
    “對了”林聚福好奇起來，“卓越怎麼突然想起來送清苑禮物了？最近有什麼節日嗎？”
    “你忘了清苑的生……”林聚德突然停下了，佯裝咳嗽了兩聲，笑著說，“哈哈，以卓越和咱清苑的交情，沒什麼節日，就不能送禮物了嗎？對了，十月祭快到了，真想看他們兩人同台表演啊，雖然我比較喜歡聽清苑拉小提琴，不過，他的簫和卓越的古箏配合得還真是那叫什麼無縫啊。”
    “哈哈，天衣無縫，天衣無縫，我這輩子最期待的也就是十月祭，可惜並不是年年有，今年終於又可以大飽眼福和耳福了，但是蕭子期摔斷了腿，不知道還能不能給卓越當護法。”林聚福笑笑，順著林聚德把話題引到了另一個方向。他已經明白，那隻筆筒，是卓越送給清苑的生日禮物，但是清苑從來不過生日，也不願讓別人提及，因為他的生日，就是他母親的忌日，卓越送他禮物的時候，想必也找了個別的借口。
    南宮玉從洗手間回來，尉遲恭拿著那隻風箏跑到他麵前，問道：“哥哥，明天我們去放風箏吧？”
    “磚頭，”南宮玉揉一揉發紅的眼框，抱歉地說，“明天我還要上班，你和晉殊他們去吧。”
    “哦……”尉遲恭有些失落，勉強笑笑，“那等你不忙了，我們去放風箏？”
    “好，”南宮玉點點頭，“再有一個星期估計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一定和你去。”
    “嗯。”尉遲恭開心地笑笑，又跑到晉殊麵前要求他和他一塊去，晉殊由於在準備考試，也沒有時間陪他，他隻好把目光極不情願地轉向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