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傳說
    “抄黃帝內經一百遍？”尉遲恭撲哧就樂了，“那你現在抄多少了？”
    “才兩遍吧……”卓越有氣無力的說。
    “啊？這得抄到啥時候？”尉遲恭吃了一驚，“就不能少幾遍嗎？”
    “不能，而且……他會……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卓越歎口氣，攤上這麼一個爹，他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也不能休息？”尉遲恭咬咬手指頭，這當爹的也太狠了吧，要是連著抄完這一百遍，他不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嗎？唉，雖說也沒見到他爹有白頭發，不過，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能。”卓越疲憊地抹把臉，結果，臉上全抹黑了。
    “那你怎麼不休息一會兒再抄？”
    “早點抄完……我不就……能上班了……嗎……”
    “那你院長同意？”尉遲恭問，老子扣著兒子不讓上班，這不是害他丟工作嗎？卓越他爹會這樣幹？
    “院長……是我媽……”尉遲恭這麼一提，卓越感覺自己更可悲，他爹媽平時總是意見不合，一到整他的時候，兩人就異常默契了，他有時候就真懷疑自己生下來是為了供他倆消遣的，要不是自己生命力頑強，恐怕早被他們消遣死了。
    “啥？院長是你媽？”尉遲恭糊塗了，“你媽媽是聖十字醫院的院長？”
    “對。”
    “聖十字醫院是你們家開的？”
    “對。”
    “啊！”尉遲恭驚叫一聲，“卓越原來你是富二代。”
    “不是。”
    “怎麼不是了？那麼大的醫院都是你們家的，不是富二代是什麼？”尉遲恭有些不解，
    “我們家……早在……好幾代以前……就很富了。”卓越睜開眼望著天花板，那表情，怎麼看都像是在訴說悲痛的往事，“但是……我小時候……連一分錢……的零花……錢都沒有……爹媽從……來……不給……買玩具……所以……隻能自己……想辦法……”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
    “在……院子……裏挖坑……玩……地道戰……以至於……現在……滿院子……都是坑……一不小心……就……掉進去了……所以……連賊……都不敢來……”
    “你父母也不製止？”尉遲恭相當汗顏，卓越小時候得多皮，竟然挖的滿院子坑，又不是老鼠。
    “沒有，他們……還……鼓勵……挖坑……說是……可以鍛……煉身體……”
    “……”尉遲恭無話可說了，卓越的父母還真不是一般人，他在家爬個樹就被爹媽大呼小叫了，要敢滿院子挖坑，那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對了，”說到院子，尉遲恭突然想起在門口見到的那個人，“你有兄弟嗎？”
    “有啊，”卓越攢夠了力氣，歎息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有個弟弟，叫卓起，兩年前自殺了。我去洗洗臉，一會兒咱們到後麵喝杯茶。”
    “自殺？”尉遲恭心裏一緊，擔心自己是不是提到了不該提的事。
    卓越從洗手間出來，又到臥室換了身衣服，然後招呼尉遲恭：“我們到後院吧，茶應該準備好了。”
    尉遲恭默默地跟在卓越後邊下了樓，轉過一叢茂密的灌木，來到一個湖旁。
    “呀，原來你們家也有湖？”尉遲恭欣喜地踏著石板橋，走進了湖上的小亭裏。這棟白色的小涼亭，風格和修心苑的憩心閣很像，都是純白色大理石做的，裏麵放著石桌石凳，桌凳上還鋪著精致的桌布和坐墊。
    尉遲恭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抬頭望望小亭子的圓頂，不禁讚歎一聲：“和憩心閣真像。”
    卓越慢慢跟上來，坐到尉遲恭對麵，看看外麵平靜的湖麵，回答道：“據我爸說，這裏就是按照修心苑的設計仿造的，不過，規模比那裏小了很多，景色也沒有那裏好。”
    剛才給尉遲恭開門的那個婦女端過茶來，放到石桌上，卓越道了聲謝，她就退下了。
    卓越指指石桌，繼續說到：“這個小亭子就是仿造的憩心閣，還有這個橋，是仿造的修心苑的真心橋，不過那座橋早在幾百年前就塌掉了，所以現在已經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哦？”尉遲恭驚奇地睜大眼睛，“但是為什麼要仿造修心苑呢？”
    “大概是為了給它們一個家吧。”卓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它們？”
    “恩。”卓越點點頭，放下茶杯，靜靜地望著湖麵，眼神非常飄渺，“就是這方土地的保護神。”
    “保護神？”尉遲恭驚奇地望著卓越，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就是它們。”卓越突然從水裏撈出一條小蛇，在尉遲恭眼前晃晃。
    “紫綾？”尉遲恭拿過來一看，果然是林清苑說的那樣，金身紫紋。
    “你居然不怕蛇？”卓越坐回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杯子繼續慢慢品。
    “它不是不咬人嗎？”尉遲恭任它在自己手腕上輕輕纏繞著，撒嬌一樣翻滾著金光閃閃的身體，再看著他那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不禁讚歎道，“果然很漂亮啊，它們就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
    “哈哈，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卓越笑笑，“隻是傳說而已。”
    “傳說？什麼傳說？”尉遲恭好奇地問。
    “傳說紫綾蛇在哪裏出現，哪裏就會繁榮。”
    “真是這樣嗎？”
    “不知道。”卓越搖搖頭，“不過，我們這一帶紫綾蛇倒是挺繁榮的，尤其是大雨過後，大批的紫綾會從湖裏爬上來，到陸地上遊玩，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它們。我媽有一次為了不踩到它們還差點崴了腳。”
    “這麼多？我們家那一帶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蛇，清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並不是這一帶哪裏都會有紫綾蛇。”
    “哪裏沒有？”
    “修心苑就沒有。”
    “但是昨天南宮玉說見到了，雖然沒有看清楚，可真的見到了一條金黃色的蛇。”
    “肯定是他看錯了，那裏不可能有紫綾蛇，我們家族的家訓都是關於紫綾蛇的，裏麵有句預言：欲安，必盛，欲盛，必活。”
    “什麼意思？”
    “就是想要在修心苑安居，必須讓紫綾蛇在那裏繁盛起來，如果想要紫綾蛇在那裏繁盛，必須讓紫綾蛇在那裏複活。”
    “怎麼叫做複活呢？這些蛇不是活得好好的？”
    “這個複活，應該是指當時死掉的紫綾蛇吧。修心苑是紫綾蛇發源的地方，但是經過一場禍亂之後紫綾蛇便在那裏滅絕了，雖然家訓裏沒有指明那場禍亂的罪魁禍首是誰，但是卻清楚地記錄著，一條雙頭的紫綾蛇被殘忍殺害，而且還有兩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被卷入這場變故裏。從那以後，修心苑再也見不到紫綾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