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守候
    在卓越的救助下，南宮玉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水來，慢慢睜開了眼。
    “南宮玉！”尉遲恭見南宮玉醒了，激動地一頭撲進他的懷裏。
    “咳咳……”南宮玉被水嗆了，還沒有緩過勁兒來，被尉遲恭這麼一撲，差點又背過氣去。
    “小尉，別這麼粘人。”林清苑見南宮玉受不了，趕緊把尉遲恭拉起來。
    尉遲恭無力地倒進他懷裏，小臉像白紙一樣，失去了意識。
    “小尉！小尉你怎麼了？”林清苑嚇了一跳。
    卓越趕緊給尉遲恭檢查檢查，確定他沒有事，才抹抹額頭的汗，鬆了口氣：“還好，他沒事，隻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南宮玉目光深沉地看著這個羸弱的少年，為自己最初的想法感到慚愧，就算是報恩，也鮮有人會輕易拋出自己的性命，這個少年，說不定是出自天性的善良。他注視著尉遲恭失去血色的小臉，腦海裏千頭萬緒，沉吟了一下，對兩人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林清苑點點頭，經過這麼一場折騰，小尉是該休息休息了。卓越抱著尉遲恭站起來，三人便朝南宮玉的車走去。
    南宮玉把三人送到林清苑的住所，見尉遲恭被安置妥當，就回來換了身衣服，到商店買了個精致的小蛋糕，又開車去看尉遲恭。
    卓越接了個電話，匆匆回醫院去了，房間裏隻剩下南宮玉和林清苑守在尉遲恭旁邊。
    林清苑給南宮玉倒了杯茶，南宮玉說了聲謝謝，兩人便陷入了沉默。林清苑看看尉遲恭熟睡的臉，又看看南宮玉憂慮的眼神，忽然覺得這情景好像在哪裏遇見過。可是在哪裏見過呢，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一陣銅鈴聲響起，一隻全身雪白的小銀狐犬把臥室的門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一見屋裏有人，就興奮地擠了進來。它屁顛屁顛地跑到床邊，前爪往床沿一搭，後腿一蹬，輕巧地爬到了床上。
    “小白，快下來！”林清苑怕小銀狐犬打擾了尉遲恭休息，伸手去抱它，可小銀狐卻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從他手裏跳出來，在尉遲恭身上轉了一圈。它轉到南宮玉跟前，翹著小鼻子嗅了嗅，猛地向他懷裏一竄，結果南宮玉坐得離床遠了點，它前爪扒在了他的膝上，後腿懸在空中不停地亂刨。
    南宮玉非常自然地把它抱起來，揉揉它小腦瓜上銀白色的毛，看著它在自己懷裏撒嬌耍癡，憂慮的臉上浮現出一線寵溺的笑意。
    林清苑看著眼前這一幕，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小白很少讓人抱，更別說在陌生人懷裏撒嬌了。
    “它好像很喜歡你啊。”
    “或許是因為經常和修心苑的小動物們打交道吧。”南宮玉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撫摸著它光滑的毛發，小銀狐犬舔舔他的手，非常享受地趴在他的膝上。
    “修心苑還有小動物？”
    “恩，鬆鼠，兔子，各種各樣的鳥，很多。”南宮玉說著，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以為是卓越又來了，但門一開，進來的卻是個膀闊腰圓的高大男子。
    “大哥？”林清苑站起來迎了過去。
    “清苑！”男子一把摟住林清苑的肩膀激動地大聲說，“你大哥我終於要訂婚了！趕緊恭喜我吧！”
    “大哥你小聲點！”林清苑嫌棄地推開他大哥的胳膊，不就是訂個婚嗎，有啥好激動的，也不看看小尉正臥病在床呢！
    “小尉？”經林清苑一提醒，男子才注意到床上躺著的人，他快步走到床邊，摸摸尉遲恭的額頭，轉身小聲問林清苑，“他這是怎麼了？”
    “掉湖裏了。”林清苑翻個白眼，簡直懶得理他。
    “好好的怎麼掉湖裏了？”男子繼續追問。
    “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你現在讓他好好休息，他就啥事兒也沒有了。”林清苑不滿地瞥了男子一眼，然後給他介紹了一下南宮玉，“這位是南宮玉，我們新認識的朋友，這是我大哥，林清肅，他這人有點二，別跟他一般見識。”
    “哈哈。”林清肅毫不介意地笑笑然後向南宮玉伸出手來，“你好。”
    “你好。”南宮玉放下小銀狐犬，和他握了握手。
    林清肅坐到床邊，細細打量一遍南宮玉，托著下巴皺起眉頭想了想：“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南宮玉也看看林清肅，卻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就隨口說道：“可能是在大街上吧。”
    “不是，”林清肅堅定地搖搖頭，撓了撓頭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算了，不想了，小尉和清苑的朋友就是我林清肅的朋友，從今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不要客氣。”
    南宮玉淡淡一笑，點點頭，跟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接了個電話，準備走了。臨走前，他又看了一眼尉遲恭。尉遲恭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抱住旁邊的抱枕，嘟囔了兩句誰也沒有聽清的夢話，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打起了呼嚕。
    林清肅和林清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南宮玉則略略放寬了心。
    南宮玉回到修心苑，收拾了收拾湖邊的畫具，修好了吊椅，就開著車出去了。
    落日的餘暉浸染著這個平靜的城市，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祥和的氣氛，南宮玉沿著環城公路，來到了城東南角的一個綠樹環繞的停車場。他下了車，穿過一條綠蔭如蓋的小徑，來到一大片空地上，他抬起頭望望前麵假山砌成的大門上四個鑲著邊的翠綠色大字，走了過去。
    “南宮先生，恭候您多時了。”南宮玉剛進去，就有一個侍者模樣的人過來打招呼。
    南宮玉看看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侍者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並沒有做任何解釋：“彭先生讓我帶您過去。”
    “彭冀？”
    “是的。”
    “好。”
    侍者帶南宮玉穿過一排排餐桌和一道道假山與植物圍成的隔障，來到一個大舞台前，舞台上站著個穿著隨意的青年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兩人正在對著台後的牆壁指指畫畫，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彭先生，蘇經理，南宮先生來了。”侍者在台下立定腳跟，畢恭畢敬地對台上的人說。
    青年看見南宮玉，有些詫異，南宮玉比他想象的要年輕得多。
    中年人立刻迎過來，拍拍南宮玉的肩膀，調侃道：“好久不見，南宮玉，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啊，不過人長得帥了，怎麼穿都順眼，哈哈。”
    “彭冀，你把我叫到這裏來。不是為了跟我討論我的衣服吧？”
    “當然不是，”彭冀笑笑說，“給你介紹個人，這位是蘇辰，這家餐廳的經理，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南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