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謝大媽和姚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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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麗莉跟姚曳是大學同學也是舍友,因為同樣的內秀、同樣是學校廣播站的主持人,所以大學期間兩個人要比同宿舍的其他人走得更近一些。
姚曳是山西朔州人,大學畢業後應聘到朔州市人民廣播電台工作,兩年前來到D市。因為長期主持情感話題類節目儼然成了婚戀專家,姚曳在謝麗莉人生最低穀的時候給了她最無私、厚重的支援,常常打電話打到沒電,聽哭訴到後半夜。
謝麗莉跟雷濤聲離婚後,第一時間通知了姚曳,在被雷濤聲逼得走投無路時接納了姚曳讓自己徹底離開L市的建議。
謝麗莉將雷雷安頓在D市師範附屬幼兒園,這是一個全托性質的幼兒園,周一早上7:30到校,周五下午5:00離校,特別適合沒有老人幫襯的雙職工家庭或者是象謝麗莉這樣的單親家庭。雷雷適應了幾天後就全情融入了他的新集體。
159****1861,謝麗莉去移動公司為自己挑選了一個神州行電話卡。光頭明星伸著大拇指讚歎道:神州行,我看行!謝麗莉摳出電話卡裝進手機,把光頭明星裝進包裏麵。又多了一張不錯的書簽!她先打電話向L市的雙親報了平安,果然得知雷濤聲曾經出現在自己父母家附近,雖然沒有進門,但是也讓謝麗莉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她就打給姚曳,謝麗莉知道姚曳主持的節目在晚間,白天有大把的時間。電台主持人的工作就是這點好處:相對自由,不用坐班。
姚曳接到謝麗莉電話的時候正在逛街,脫下厚重的冬裝,姚曳正打算給自己淘幾件應景的春天包裝。她知道謝麗莉剛來D市對環境不熟悉,所以選擇了離謝麗莉最近的一家“開封菜”(KFC)。
兩個人坐在KFC裏一人要了一杯八珍飲料慢慢地啜。
上午10點,KFC裏的工作人員比客人多。除了謝麗莉和姚曳,還有幾個悠閑的人,甚至有那麼一位抱著筆記本在消遣的神人!姚曳竭力按捺著不上前說聲“老兄,這裏是吃快餐的地兒”,謝麗莉洞察了姚曳的小心思,用眼神掃掃自己和姚曳的飲料,低聲說: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別而已。兩人低頭竊笑。
“我打算離開D市了!”姚曳比在校時清瘦了很多。“我已經跟金子說了,辭職信也交了。”
“我剛來這裏,你就要走!”謝麗莉眼裏隱約著淚光。
“是啊,本來還想著能好好跟你合作,把節目做得更好呢!不過,節目交給你,我很放心。你這條生命力旺盛的魚一定能把我的節目發揚光大。”
“你就是一隻生命力旺盛的魚,臭水溝裏也能活得很好……”這是雷濤聲對謝麗莉的評價。這句話曾帶給謝麗莉無限的創業和奮鬥激情,隻是當初識馬的伯樂早已變成了鞭打的鞭子。
人生若隻如初見,是不是現在雷濤聲仍然是鄰家的哥哥,謝麗莉也仍然是鄰家的妹妹?
姚曳當然知道謝麗莉的過往。大學時代,雷濤聲與謝麗莉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但年少情篤的他們堅守著青澀的情感,直到畢業,直到回到L市開花結果。姚曳不是沒羨慕過,隻是想不到,當初相親相愛的兩個人最終卻……
“麗莉,都過去了。一切從新開始了!金子今天還問我你什麼時間有空,回頭你得過來試錄幾期節目。”姚曳低頭從包裏翻出兩張門票。“呶!東宋桃花節的門票。過幾天我們一起看桃花,順便沾點桃花運。”姚曳雙手合十,表情惡搞。“我祈禱,天上掉帥哥,砸得我腦袋開花!我祈禱,天上掉帥哥,哭著喊著叫你媽!”
“憑什麼帥哥愛你,卻要喊我媽!”謝麗莉破涕為笑。
“因為你家有帥哥啊!咱倆雖然年齡相當,但是有本質的區別。你是大媽級別的,而我,是聖女級別的!”
“我一定給你折枝桃花,祈禱你美夢成真。天上掉帥哥,一掉一雙,你吃一個,看一個!”
“就這麼說定了。”
D市利墾縣東宋鄉是離黃河入海口很近的一個鄉鎮,人均耕地比較多,前幾年農村搞“配方施肥”時檢測得知,東宋鄉有近萬畝的土地適合果樹種植,尤其是桃樹。當地政府馬上調整產業結構,打出了生態農業、觀光農業的牌子,桃花開了搞桃花節觀光,桃子成熟了搞采摘節,一來二去的,名氣出去了,人氣也上來了。
四月中旬,桃花節開幕的時候,雷雷生病了,謝麗莉著急上火,無心出去遊玩,再加上姚曳趕製五•一特別節目,兩個人都是焦頭爛額,等到雷雷病情好轉,姚曳忙完手頭的工作,已經迎來了五•一小長假。兩個人這才騰出空來帶著雷雷去東宋看桃花。
姚曳一看到雷雷,照例像小時候一樣緊緊環住,一頓狂啃,全然不顧雷雷耷拉著小臉向後掙紮閃躲。姚曳吃幹抹淨,自動忽略雷雷黑著臉用衣袖擦拭的不滿,一個勁地長籲短歎。“哎!這麼新鮮的帥哥,以後還不知道要便宜誰家呢!”
五月的桃花已經過了盛花期,長出了嫩綠的葉子。桃花依然美麗,粉白交錯,粉的似霞,白的勝雪,地上落英繽紛,微風輕撫,揚起陣陣花雪。
姚曳和謝麗莉在香雪海中有片刻的失神,就這點空兒,雷雷不見了。
謝麗莉的神智瞬間崩潰,瘋了一樣衝向人群搜尋自己的心肝。姚曳緊隨其後,逢人便問:你看到一個小男孩了嗎?穿著藍色的衣服,這麼高!
終於從一個工作人員口中獲得了一絲線索:哦,是,剛才是看見一個孩子來著,說是跟媽媽走散了,是我們的工作人員領過來的,不過,我們已經把他交給他爸爸了!
謝麗莉和姚曳一下子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