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賜已經不小了，人際關係方麵也學了不少，他歡快地抬著手，衝著女士搖了搖，然後笑著說：“姐姐！你好！”
    他的聲音很亮，說的排在前麵好幾個人都回頭看著他們。
    李芮連忙抓了抓李嘉賜的手，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他的嗓子很響，有時候是有點兒吵。”
    “哎呦，沒關係啦！”那女士早就被哄得開心的要命，特別是李嘉賜那一嗓子“姐姐”，叫得她何止心花怒放，她看著李嘉賜覺得非常好玩，低頭說，“小朋友，跟爸爸出來買衣服啊？”
    “他不是我爸爸！”李嘉賜突然高聲說來起來。
    這一句話一出，前麵幾個敏感的人忙不迭地回頭看著他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嘉賜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那女士。那自來熟女士一聽他這麼說，自己也愣了一下。
    李芮想要解釋，李嘉賜什麼都不知道，他搶在前麵大聲地說道，“他是李芮哥哥！”
    李芮聽了這話，也馬上說道，“我是他的遠房親戚，他現在借住在我家裏，我不是他爸爸。”
    “噢……”自來熟女士一聽到他這麼說，心裏也明白了，想著剛才自己誤會了他們的關係，也給自己找了個紅臉，就算李芮長得再帥，她也不好意思搭訕了。
    李芮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李嘉賜。說實話他不太喜歡與人搭訕聊天，在店裏要麵對顧客這倒也罷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自己都知道。但是在外麵，很多事情他未必能控製，又礙於特殊身份的緣故不想與人太親近。
    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活了四百多年了難免有人會覺得他這身份太奇怪。走得近的除了道上的人也就是店裏的員工，眼下隻開了幾年，以前打工過的員工難得回來看看，也頂多感慨一聲店長你長得真年輕，還和以前一樣。
    但是再過幾年，李芮也要放棄這家咖啡店去往另外一個地方再過自己的生活，這幾百年來他都是這麼度日。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方便，也不想嚇著別人。
    他們不再說話，各自排自己的隊伍，很快就輪到了他們。
    關在試衣間裏，李嘉賜覺得特別好玩，他在四處牆壁上趴了一會兒，這才回頭看著李芮，“這是什麼！這是幹嘛的？”
    “嘉賜，過來，換衣服。”李芮把衣服褲子在衣鉤上掛好，這就來招呼李嘉賜。
    李嘉賜乖乖地走過來，“換衣服？睡覺嘛？”
    “不是……”李芮哈哈一笑，“你的衣服穿不下了，給你買新的。”
    “新衣服！”李嘉賜一聽到新的東西就激動了，在原地蹦躂了好幾下。
    他站在原本給人換褲子時坐著的椅子上，李芮小心翼翼給他換上褲子。
    深色的褲子看起來跟李芮身上的差不多，隻不過是小了好幾圈，李芮目測的不錯，腰圍剛剛好正合適。
    李嘉賜也好像很喜歡這件褲子，他說很軟很舒服。他人雖小，但是在同齡人裏反倒是個子挺高，身上也沒什麼贅肉，身形可以說剛剛好，換上剛才拿的羊絨衫，一件穿在身上正合適，顯得特別精神，另一件是橫條子，反而看的他有些發福。
    李芮把他的衣服都換了下來，道：“再去看看別的衣服吧。”
    李嘉賜點了點頭，他指了指李芮，說：“李芮哥哥，我喜歡你這樣的衣服！”
    李芮身上穿著的是風衣，也不是沒有兒童款的風衣，隻不過對於活潑的小孩子來說都不會太喜歡。
    他便說，“這種衣服，你不喜歡穿的。”
    “不要，我就要這種衣服！”李嘉賜撒嬌地說道。
    “好吧，去看看。”李芮拉著李嘉賜走出了試衣間，外麵排隊的人又是不少，他可沒有心思再排一次隊伍，還要衣服褲子都已經試穿過了，比著大小就行了。
    他們逛到外套區，李嘉賜一眼就看到了和李芮差不多的風衣，他甩開手噔噔噔就跑了過去，指著一件米色風衣說道，“是這個。”
    李芮看了看，“顏色不太一樣。”
    “嗯，對哦。”李嘉賜看起來跟著小大人一樣，又指了指一旁的樣衣，“是這個顏色！”
    李芮看著他就想要風衣，便說，“那買了你一定要穿哦。”
    “李芮哥哥穿，我就穿！”李嘉賜笑嘻嘻地說道。
    李芮一愣，沒想到他稍稍長大一點兒了，倒是還挺會說話的。
    “好，先試試。”李芮笑了笑，這小子略微有些成長之後，智商情商也長了不少。
    既然是外衣，就不需要去排隊了，李芮拿著風衣給李嘉賜穿上，跑到一旁的鏡子前麵比對了起來。
    李嘉賜一見到鏡子中的自己就嘿嘿地笑了起來，他衝到鏡子前麵，指著鏡子裏的李芮，說道：“李芮哥哥，我們長得超像。”
    “衣服差不多，其他還是有點兒不一樣的。”李芮笑著說道。
    李嘉賜才不理那麼一點兒的不一樣，有點兒臭屁了起來。他就這樣穿著動了幾下，看起來非常合身。
    “好了好了，過來，換下來，我們再看看別的衣服。”李芮一喊他，李嘉賜就跑過來了。
    一旁也有一對夫妻在逛，他看到李嘉賜，便說道：“你看，別人家的兒子就是乖。”
    李芮聽到這話，笑著解釋道：“我是他哥哥，不是我兒子。”
    那對夫妻哄著臉笑了起來，“不好意思，你弟弟真是可愛。”
    李嘉賜換下樣衣，放回了回收櫃子裏，跑過來說道，聽到這句話，他衝著那妻子甜甜地笑了起來。那妻子一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都忍不住想上來抱抱他。
    “李芮哥哥，這件！”李嘉賜還沉浸在逛街的樂趣中，他在衣櫃裏左顧右看，看到一件和李芮穿過很像的，都想要拿來試一試。
    李芮發現了他這個舉動，心裏簡直有些想要笑出聲來，“好好，你看中的都試一下。”
    李嘉賜又換上一件更厚實的風衣，發現和李芮身上這件不管是顏色還是款式都非常相似，他蹦蹦跳跳跑到李芮的身邊，說道：“李芮哥哥，這件很像！”
    “什麼？”李芮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才說，“你應該看你喜歡的衣服，怎麼老是找跟我像的。”
    “就要像啊，李芮哥哥穿的我都想穿！”李嘉賜說道。
    穿著這件風衣，李嘉賜把李芮拉了過來。李芮不知道他要幹嘛，隻能跟過去。抬頭一看，原來李嘉賜要把他一起拖到鏡子中來看，看到他們倆都在一張鏡子裏麵，李嘉賜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李芮隻能陪著他，這麼一看，李嘉賜雖然人小，卻已經露出一些鋒芒出來。
    雖然李芮知道他能化成人形，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他自己決定的，或者他潛意識裏自己的樣子。現在在鏡子中看到還是一個孩童，可是難保不準今後長大，說不定與華明筠一樣，也是帥哥一枚。
    李芮笑了笑，他指了指鏡子中的李嘉賜，“小帥哥，這件衣服喜歡嘛？”
    李嘉賜點頭，“我想要這件！”
    “好。”
    “請問……”又有一名逛商店的女士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李嘉賜和李芮，笑道：“不好意思，你們身上的親子裝是哪裏看到的？”
    親子裝？李芮一愣，他們倆身上的衣服的確很相似，不過……
    “哦，這個不是親子裝，這件衣服是我自己的，不過也是在這裏買的。這個小孩子的衣服，就在旁邊的櫃台上。”李芮淡淡地笑道。
    那女士一愣，臉紅了起來，“哦哦，不好意思，我看錯了。”說完，連忙跑開了。
    衣服已經脫下來的李嘉賜抬頭看著李芮，他心裏覺得有些奇怪，睜著一雙眼睛死死看著李芮不放。
    李芮拿好包裝好的新衣服回來，看到李嘉賜的眼神有點兒怪怪的，便問：“怎麼了？”
    “我們不是父子啊。”李嘉賜興致明顯不高，提到這個，聲音裏還有些不高興。
    “是啊，他們認錯了嘛。”李芮安穩道。
    李嘉賜皺了皺眉頭，“但是，為什麼他們會認錯呢？”
    李芮摸了摸李嘉賜的頭發，“因為你挑的衣服跟我很像嘛。”
    “那……我們不是父子對不對？”
    “當然啊，我們是兄弟嘛！”
    可李嘉賜還想說什麼，李芮拉著他手，說道：“走，先去付賬。”
    想說的話溜到嘴邊沒說出來，李嘉賜默默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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