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坐在真皮沙發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明明比自己小卻一臉老成的人，君昊扯開一個僵硬的笑：“嘿，別這樣。”
    明明說的是打趣的話語調卻毫無起伏，蘇蘊連不爽的表情都懶得給了：“現在就去？”
    “不然到時候損失的可就不止這一家客戶了。”君昊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現在這公司看似平靜卻危機四伏，這次出現的價格差異防不勝防，而且這個單子一直是蘇蘊負責，也許有人想給蘇蘊下絆子也說不定，他相信蘇蘊。
    “那我明天一早出發吧。”說完不在理會君昊，埋首處理公事。
    他不想在這節骨眼出去，嚴城剛對他敞開心扉，可他也知道，若不去，到時不利於他的流言更多。
    君昊點點頭，繼續癱著一張臉也回去忙乎了，目前真有必要把一些暗地裏搞小動作的人揪出來，這些見不得光的螻蟻還真敢妄想H.J是自家的，任意取舍！
    次日，蘇蘊直接飛往A市處理價格差異的問題，一到A市就忙的腳不沾地，在A市的客戶不管蘇蘊如何說，就是不同意繼續跟蘇蘊合作，這事兒鬧的有點大了，之前在G市還有商量餘地，不知怎麼到這兒就沒得商量了。
    兩人隻好再約“碧幽軒”。
    蘇蘊坐在“碧幽軒”裏什麼也沒說，倒是他對麵的人一直在那反複的洗茶，蘇蘊眯起眼，慢慢回味清茶的韻味。
    然而對方卻沒有他那麼大的耐性，直接拋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蘇先生，我認為我們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貴公司給我們的價格與別家的價格不一致，甚至還比我們這邊的要低得多，我隻想知道H.L公司要與我們合作的誠意在哪。”
    蘇蘊抿了一口茶，並未作答，他還在梳理H.L內部有誰在他報出這個價格並且與對方合作後才爆出與他不一致的價格，甚至還能找到一家與他客戶所在地的公司並跟他們合作，劉能不可能，他被自己使喚去賣場了，那剩下的到底還有誰。
    蘇蘊放下茶盞，單手支住下巴看了眼對麵的人，那人與自己相比不過比自己大上那麼兩三歲，當初公司派他前來洽談業務的時候這人還表明了欣賞之意，而如今，這麼咄咄逼人倒不像是因為價格差異問題了，估計拿誰的好處了吧。
    “秦先生，很抱歉給您帶來這些影響，我們H.L這邊的價格一直是現在的價格，並沒有低於此價，何況這還是為了我們友好的未來才給您這個價格，若是您聽到了什麼風聲，我隻能說很抱歉。”
    “我們之間合作已經有三年了吧，若您不信那隻能說我對我們的合作抱有太大的期望。”蘇蘊押了一口茶，雲淡風輕的說道。
    秦海天差點沒咬碎銀牙，這蘇蘊的意思不就是說他們聽信讒言，愧對H。J對他們的信任嘛，經此事後，若沒處理好，那他們與H.L的合作機會就隻能為零了。
    說白了，秦海天舍不得與H.L終止合作關係，之前的確是聽到風聲說有人以低價買到H.L的產品，然而他倒沒去查，不為別的，哪怕這事是真的他們也沒辦法說什麼，誰叫人家H.L牛逼呢，他這一家倒下了有千千萬萬他們一樣的商家站起，他隻是想趁著這事兒，能跟H.L來個更長久的合作，七年的合作時間也太少了，這三年間的利潤可是會讓他做夢都能笑出來啊。
    可是聯想到那個神秘的電話，他又有一些小算盤了，與H.L的合作是不能終止，但機會也就隻有這一次，下次說不定連個撲騰的機會都沒有！
    “蘇先生，話雖如此，可秦某調查後確有其事，若不然，我也不會如此，隻是貴公司的做法實在令秦某心寒啊。”
    看著蘇蘊低頭把玩精致的茶盞不說話，秦海天在心裏狠狠的抹了一把汗，這事一定要辦成，不然他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蘇蘊定的是包間，此刻兩人都沒說話，偌大的空間裏隻餘輕微的呼吸聲，蘇蘊蹙眉，打了個響指叫了服務員進來添水，期間，秦海天緊張的盯著蘇蘊不敢有什麼大動作，他可真怕這蘇蘊會直接甩頭就走，雖然對於H.L來說，他秦海天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客戶。
    服務員輕手輕腳的添好水直接出去，偌大的包廂又恢複了原先的氣氛，蘇蘊低頭嗅了茶的清香，閉上眼滿足的歎了口氣，然而在秦海天耳中，這歎氣無非就像是談崩的前奏。
    “這樣吧蘇先生，我們先不管這價格差異問題，你看不如我就把這事掀過去，我們合作繼續，但若再發生第二次，那第二次我可不管誰的情麵直接就終止了，你看怎樣？”
    蘇蘊笑了，這秦海天倒也是個聰明人，懂得以退為進，若這次應下了，那到時候想甩掉這客戶可就難了，不過這次的任務隻是不終止雙方合作，至於其他，留給李君昊頭痛吧，他此次的任務可就完了。
    “好說好說，那不如我以茶代酒，祝我們往後的合作愉快。”蘇蘊端起茶站起身，秦海天忙不迭的起身，與蘇蘊碰了杯：“合作愉快。”
    解決掉亂七八糟的事後，蘇蘊才想起嚴城根本不知道他在A市出差，算了，回去再給他電話吧。
    蘇蘊出差了，嚴城不知道，他還來不及理清他與蘇蘊如今的關係，蘇蘊就出差了，這事兒，還是他從章凡的嘴裏知道的！
    嚴城很不明白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不過唯一一點他可以確認的是現在他很想揍蘇蘊。
    好巧不巧，蘇蘊的電話正好到了：“喂！怎麼，蘇大總監這還記得我啊，怎麼沒把我給忘徹底呢。”
    電話一接通，還不等蘇蘊說什麼，嚴城的諷刺先行一步了，蘇蘊笑笑，看這情況，好像也不是太糟糕，起碼不再是無所謂的態度。
    “怎麼能忘呢，我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不知為何，從這邊聽到蘇蘊低低的笑，嚴城感覺一道電流啪的從那邊傳過這邊，讓他臉頰發燙。
    “蘇大總監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你想跟我過那也得我同意是不！”嚴城輕笑，似乎不以為意。
    “我好傷心，想我這麼多金的人，多少人樂意倒貼上來，就你，除了看上我家的酒，我這麼的大活人都不見你有反應。”
    聽到嚴城的笑，蘇蘊低下頭也笑了，玻璃窗印出他影子，裏麵的人笑的很溫柔。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皮了，不跟你扯了，明天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
    “嚴城。”那邊，蘇蘊的聲音近乎呢喃，嚴城將手機更加貼近耳邊，“恩？”
    “回去後我們在一起吧，我可以等蘇擎慢慢從你心裏出來，沒關係，我等得起。”
    嚴城心酸了，不知道蘇蘊是不是提前知道這等待是毫無期限的，這人呐，總是複雜得要死，活生生的一個人不要反倒喜歡去捕捉那些鏡中花水中月。
    “還是別了吧，我怕你等不起。”嚴城蜷縮著身子，把自己藏在黑暗裏，窗外是那幽幽的燈光以及不知名的飛蟲。
    “先不說了，明早我八點航班，最早的那一班，大概兩個小時就到，如果你起不來那就不用來接我了。”
    “恩。”
    “那晚安。”
    “晚安。”
    互相到了晚安的兩人沒一個放下手中的電話，嚴城拉開燈，呆呆的注視前方，燈亮起，一隻飛蟲一直繞著燈光飛，時不時撞向被燈罩蓋住的燈源，嚴城扔下手機，眨也不眨的看著一次次撞向燈罩的飛蛾。
    蘇蘊聽著那邊傳來的沉穩呼吸，默默的掛斷電話，嚴城，也就隻有你，能讓我等了又等。
    次日，嚴城在沙發上醒來，鼻涕不斷讓嚴城明白，自己這是感冒了，起身伸展了蜷縮一晚的軀體，才赤著腳走向洗手間，他想，他需要衝一個熱水澡，好以健康的姿態去接蘇蘊。
    翻出一件毛衣，嚴城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入秋了，G市的秋天一直堪比冬天，嚴城給自己圍了一條格子圍巾才出門。
    的士上，嚴城昏昏欲睡，車子上開的收音機聒噪的惹人心煩，不過看那司機大哥聽得陶醉，嚴城也不好說些什麼。
    “年輕人，這是要去白雲機場呐？”年過三十的司機似乎還嫌車上過於沉悶，出聲問道。
    “恩，麻煩開快點師父。”嚴城嘶啞的聲音難聽的好似破鑼，感冒是個讓人容易昏睡的病，他隻希望到機場那的時候臉色不要太差，不然依蘇蘊那個性子，肯定會擔心。
    “唉這天氣啊也真是，剛收音機裏說了，今早最早的航班遇上氣流了，不知裏邊的人是死是活喲！”
    嚴城難受的翻了個身，聽到最早航班遇上氣流時還嫌司機囉嗦，這遇不遇上幹他何事！
    不對！蘇蘊好像說今天坐了最早的航班回來？一個哧溜，嚴城不再管發昏的腦袋，揪住司機的後領子就問：“你剛說什麼？什麼遇上氣流了！”
    -------------------------------
    打滾，寫商戰什麼的最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