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2:又生事端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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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京威宗皇帝在遇刺的時候,雖然沒有受傷,但卻受了不小的驚嚇,且因此而病了起來。
    這真可謂是病來如山倒,病好如抽絲,他這一病之後,身體就再也沒好過。
    而病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整日守在榻前,非但是威宗帝的病沒好,他自己的身子骨反而是先垮了下去。
    原本以為在花洲王朝使者離開之後就可以閑下來的裴行雲,因為威宗帝的疑神疑鬼也時常被叫到宮裏伴駕---在刺客混入宮中之後,威宗帝就時常懷疑自己身邊有大量刺客潛伏。
    威宗帝遇刺三日後,顧望舒收到了白元君的來信,信上說他哥哥顧望岩已經被白元君帶回了家鄉薊州,並且還說,在不久的未來,殺手段玖就會來他這裏拿東西。
    這封信是顧望舒光明正大拿到的,這在外人眼裏,就是一份家書,顧望舒看完之後才算徹底放鬆下來,旋即便將信給燒了。
    不知是因為春日容易犯困還是為何,顧望舒最近愈發的不愛起床,有些嗜睡起了。
    威宗帝遇刺的事讓他為裴行雲捏了幾把冷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便沒那麼擔憂了。事實證明,就算是遇刺了,威宗帝還是非常的重視依仗裴行雲---顧望舒很慶幸顧望岩的這場刺殺,沒有給裴行雲帶來什麼負麵影響。
    大京帝都的戒嚴,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鬆懈了下來。
    將軍府中,顧望舒與書旗在比試輕功,以顧望舒的水平,自然是及不上書旗的,所以為了公平,福伯對書旗的穴道動了手腳,讓書旗的功力隻能用出百分之二三十,這樣一來,兩人的差距便也不大了。
    此時,顧望舒與書旗兩人都躍身在將軍府的院頭,顧望舒往外看了一眼,竟看到往日繁華的街道混亂不堪,人流四分五散的,還伴隨著尖叫聲。
    顧望舒還沒反應過來,書旗就開口道:“小少夫人,怕是又出事了,我們先下去。”
    顧望舒點了點頭,說起來,他到大京這一年左右,大京一直太平,但自從與這花洲王朝和親之後,大京便不平靜了,三天兩頭的出事。
    難道這花洲王朝有問題?這樣的想法在顧望舒腦海中一閃而逝。
    書旗還在跟顧望舒猜測街上出什麼事,就見福伯腳下生風的朝兩人飛過來,臉色非常難看道:“將軍遇刺了!”
    顧望舒看著福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他明白過來將軍是裴行雲的時候,隻覺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小少夫人!”
    “小舒!”
    書旗和福伯同時驚叫,福伯臉上帶著懊惱之色:“都怪我,竟然沒說明白,將軍雖然遇刺,但並未傷及性命,而且刺客也被抓了。”
    顧望舒隻是昏了一下,立即就醒過來,抓住福伯的衣袖:“大哥他在哪裏,到底怎麼了?”
    “大少爺已經回府了,在你們的房中,他受了傷,我已經派人去找藥了,你與書旗去照顧一下大少爺吧。”
    “好,我這就去。”
    剛剛還倒下的顧望舒,感覺自己在瞬間精力充沛起來,他運起輕功,起身朝著他和裴行雲所住的院子飛躍而去。
    為什麼又是刺客?
    他已經收到白元君的來信,他哥哥和白元君如今都在薊州,這次的刺客,絕不可能會是白元君和顧望岩,那到底是誰?是誰想對裴行雲不利?
    顧望舒和裴行雲所住的院中站了不少穿著鎧甲的侍衛,顧望舒在他們驚豔的目光中飛快的步入房內。
    “大哥……”
    裴行雲此時正光著膀子坐在床上,上身隻隨意的披了一件衣袍,有穿著官服的太醫正在為他包紮傷口。
    顧望舒怔了下,才將目光放在裴行雲肩膀處氤氳著血色的繃帶上。
    “小舒,我沒事,隻是小傷,你看,我的手臂還活動自如。”他說著,動了動肩膀受傷了的左手,本來就滲著血跡的紗布立馬就因他的動作被血打濕,裴行雲疼的皺了下眉,為他包紮的太醫也低喝道:“將軍,在傷好之前,請不要亂動這個手臂。”
    顧望舒心底又澀又甜,他知道裴行雲隻是想安撫他,但那傻子那麼做的時候就不會感到痛麼?
    他想著,眉眼一舒,將臉上的擔憂之色掩去,坐到床邊,問為裴行雲包紮的太醫:“太醫,不知裴將軍的傷要多久可以痊愈?”
    “將軍有武藝在身,身體又健壯,養個八九日傷口結疤了再慢慢養就行了。”
    顧望舒點了點頭,福伯說的不錯,裴行雲的傷,並不傷及性命。
    “看吧,小舒。我沒騙你,這當真是小傷。”裴行雲一臉笑意,溫柔的對顧望舒說著,室內的太醫不懂他脾性還好,那些站在一旁的侍衛,見到裴行雲這個樣子,便忍不住麵頰抽搐,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溫柔的裴將軍,直懷疑自己是認錯了人。
    但是顧望舒沒搭理裴行雲,還是問太醫,在裴行雲養傷期間要注意什麼,比如吃食和休息,以及敷藥等各種細節。
    沒一會兒福伯和書旗也回來了,福伯給了太醫一種藥膏,太醫見到藥膏顯得非常吃驚,當福伯表示這藥還有不少並且可以送給他一些的時候,他更是喜得合不攏嘴,當即又告訴顧望舒和裴行雲一些細節,並且還說有了福伯帶回來的藥,裴行雲的傷口隻需五六日就能結疤。
    到中午,福伯給太醫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吃後才叫書旗送太醫回去。
    這期間,顧望舒一直陪著裴行雲,看著裴行雲嚴肅認真、有條不紊的將事情安排給手下那些侍衛,直到最後一個侍衛離去為止。
    “小舒,我說那麼多話,說的口都渴了。你幫我倒點水來。”
    等屋內隻剩下裴行雲和顧望舒的時候,裴行雲立馬放下之前那副嚴肅的模樣,捏了捏顧望舒的手,柔聲道。
    顧望舒歎了口氣,起身為他倒了水端到跟前來:“大哥,你現在受傷了,不要總開玩笑,太醫都說不讓你動左手,你以後可不要亂動了。”
    裴行雲點了點頭,非常誠懇的說:“好。”
    “這段時間大哥就別去宮裏了,在家好好養傷。”
    “好。”
    “還有,即使在家,也不許大哥你再去演武場。”
    “好。”裴行雲大有一副不管顧望舒說什麼都乖乖聽從的架勢,那乖巧的模樣跟隻大型忠犬一樣,讓顧望舒忍不住揚起唇微笑開來。
    幸好,幸好裴行雲傷的不重。
    “大哥,答應我,以後好好保護自己,盡量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特別裴行雲這種總是上戰場的人,總是難免會受傷,心裏若是沒有牽掛,怕是打起仗來命都不要了。
    “好。”
    此時此刻,不論顧望舒說什麼,裴行雲一律說好,隻為了不想在顧望舒眼底看到任何擔憂。
    …………………………
    裴行雲在將軍府養了兩天的傷。
    這兩天都是顧望舒照顧他,有顧望舒在,書旗就完全多餘了,哦,不對,如今書旗還有一點用處,就是跟個看門小童一樣,等來貴客的時候,向在內室的顧望舒和裴行雲通報一聲。
    沒錯,六皇子赫連明昭帶著七皇子赫連明峰來看望裴行雲了。
    裴行雲讓顧望舒幫他穿戴整齊,就出去接見赫連明昭了。
    顧望舒自然是陪著他的。
    兩人一起向赫連明昭和赫連明峰行了禮之後,裴行雲顯然是有話跟赫連明昭說,便對顧望舒道:“小舒,七爺一向喜歡吃糕點,你先帶七爺去找福伯多準備點糕點。”
    事實上,在他說這句話之前,那麵容俊美的猶如謫仙,純真的跟個孩童一樣的白衣男子就已經蹭到了顧望舒身邊,並且伸手握著顧望舒的手不放,烏黑的眼眸黑白分明,單純的看著顧望舒開心的笑:“神仙哥哥,小七終於見到你了!”
    顧望舒知道裴行雲的暗示,便向赫連明昭告辭,帶著赫連明峰暫時回避了。
    不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六皇子赫連明昭一直在看他。
    事實上,對赫連明昭,他心底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敬畏和難以察覺的懼意,可能是因為對方那種高不可攀的尊貴吧,但對七皇子赫連明峰,他卻沒這樣的感覺……
    裴行雲看到赫連明昭幽黑宛若深潭一般的眸子,一直望著顧望舒和赫連明峰離開的方向,不知他看的是顧望舒,隻當是赫連明昭擔心赫連明峰,便開口道:“六爺放心,小舒是個知分寸的人,不會讓七爺出意外的。”
    赫連明昭收回清冷的黑眸,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後才打量裴行雲:“裴將軍你傷勢如何?”
    “小傷而已,如今已經好了不少。不過……六爺,末將可能要離開京都一段時間了。”
    赫連明昭冷峻的眉間褶皺微起:“為何?”
    這段時間,皇上和太子都病重,大京皇室內形勢嚴峻,而三皇子又娶了花洲王朝的公主做後盾,他正是需要裴行雲的時候,裴行雲在這時候離開,對他是極其不利的。
    “自末將被刺殺之日起,到今日,末將都沒收到邊疆的書信了,末將懷疑那邊出了問題。”
    赫連明昭沉思了下:“大京這幾年一直平靜,花洲王朝一來和親,便麻煩不斷,我看這中間怕是另有隱情。”
    裴行雲點頭:“是,所以末將才決定一探究竟。”
    他說的時候,一直盯著赫連明昭,他也知道若是皇上真的撐不住,接下來的奪嫡之爭將會非常激烈,赫連明昭很需要他,若是赫連明昭真要求他留下,他還是會留下來的。
    赫連明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擔心的什麼,讓人捉摸不透的清冷黑眸中透出幾分傲然,冷峻的臉上帶著睥睨天下的尊貴,沒有表態,隻是反問裴行雲:“朝堂之中那麼多後起之秀,裴將軍可知本王為何唯獨對你禮賢下士?”
    “末將不知。”
    赫連明昭淡淡道:“因為裴將軍是朝堂中少有的正直之人,不但責任心強、剛正不阿,而且,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朝堂上的諫臣比你正直,卻不知過於剛易折的道理,裴將軍你雖然正義凜然,但卻又懂得變通……”要不,裴行雲也不會讓尉遲未然讓出自己的發妻,要不裴行雲也不會坦然的說他想娶顧望舒。
    這可不是一個正直偉岸,死守忠義,遵守禮節的人能做的出來的事。
    “所以?”赫連明昭算是裴行雲的知己,他們雖是君臣,卻彼此賞識。
    赫連明昭站了起來:“所以,裴將軍想去,就盡管去吧。”
    裴行雲滿意的點了點頭,至少,在他看來,赫連明昭這個答案說明在赫連明昭心中,黎民百姓和大京安樂要比皇位重要的多。
    這才是他要支持的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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