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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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白。”就在天白以為不會得到對方答案的時候,屬於泠呀的溫柔嗓音響起,“我以為天白會明白,我想守護的,隻有你一人而已呀。”轉過身,泠呀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冷漠,仿佛剛才瞬間的錯愕與眸中的哀傷從未出現過。天白漏跳一拍的心漸漸恢複了平靜。然而卻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悄悄的滋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退後一步,泠呀過分執著的眼神讓他幾乎想到了逃避!“哦?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再清楚不過了。”墨發青衣的男子一步步逼近,直到對方可以嗅到他身上清冷的櫻花香氣。灰黑色的眸中閃爍著異樣的情愫,好像火山爆發時迸射出地炙熱岩漿,灼痛了天白的眼。
“泠呀,守護這個村子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故作泰然的深吸口氣,凝視著對方深邃的眼眸,金色的瞳仁裏是一如既往的堅持與自信。少年老成的口吻讓泠呀不禁失笑。但當他望進那雙淡金色的眸子時,便再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守護祗王一族是他的願望,那麼就做他堅強的後盾又如何?
“我答應你。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那麼我答應你。”平靜的口吻就好像在訴說今天的天氣,然而天白卻從裏麵聽出了類似承諾的味道。竟覺得臉頰燙得發熱,不自覺的低下頭,視線挪到了腳邊的一株野花上。淡紫色的花瓣在夜風中妖冶,煞是婀娜。
“泠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心頭一震燥熱,嗓子發緊,似乎連說話都困難。嘴唇微微嗡動著,“你。。。”下一刻,天旋地轉般,天白隻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微嫌冰冷的懷抱,霎時間被櫻花的冷香包裹。抬起頭,就對上了泠呀染上欲望的眸子。
“……”稍一遲疑,便吻上了天白因驚詫而微啟的薄唇。一瞬間,仿若被電擊一般,泠呀抱著天白的臂膀僵了一僵。然也僅僅隻是一瞬,緊接著便是更激烈的索吻。
“!”天白隻覺得腦中的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崩斷了。男子略顯青澀的親吻粗暴而極富占有欲,天白覺得唇上一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盈滿了口鼻。“唔。。。”本想掙脫泠呀的懷抱,卻沒想到看似弱柳迎風的纖細青年,力氣竟是這般的大。無論他怎麼掙紮,卻還是逃脫不開。撕扯間,從來都穿得一絲不苟的和服被扯鬆了,一頭栗色的長發也披散了下來。淡淡的月光灑在天白如玉般無暇的肌膚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
淫齤靡的銀絲從無法閉合的口中流出,沾染了天白絳紫色的華服。唇舌糾纏出曖昧的氣息,在初春的夜晚,旖旎了滿樹櫻紅。
“泠,泠呀。。。”背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已經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天白,無意識的呢喃著對方的名字。雙頰緋紅,媚眼如絲。殊不知如此魅惑,會是怎樣撩人的無邊春情。
“天白。。。我愛你。。。”似咒語般呢喃,更像毒藥般噬心腐骨。這是泠呀對天白下的咒,更像是夢魘,無法逃離。
“天白大人,天白大人您醒醒。。。”冬解焦急的喚著床榻上雙眸緊閉之人的名字。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猶如天神一般存在的大人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但為何還是會有這麼大的視覺衝擊?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冬解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氣息微亂。
“……不要,泠,泠呀。。。”緊咬下唇,卻仍有幾聲破碎的哭聲溢出。蹙起的眉頭顯示了他睡的極不安穩。未束起的栗色長發鋪散在腦後枕上,淡漠冷靜的臉上此時掛著近似恐懼的神情。眼角那一滴晶瑩的水珠是什麼?
冬解不想知道,更不敢臆測。左頰上一條疤痕突兀的橫亙在那裏,但卻絲毫沒有影響這人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而此時,微敞的和服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膚,急促的呼吸使得胸膛劇烈起伏著,精巧的鎖骨在這動作之下,顯得分外的想要讓人。。。疼惜。又做噩夢了嗎。。。鬼使神差的,想要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皺痕。卻在幾近碰到的時候,對方倏然睜開了眼睛。
“……天白大人,您醒了。”收回手,冬解並沒有為自己之前的失態做任何解釋。因為他知道,這位大人並不需要。
“您又做噩夢了。。。最近您做噩夢的次數似乎更頻繁了。這是不是預示著。。。他要回來了?”
“冬解,請給我一杯茶。”拭去額角的冷汗,天白有些微的發怔。庭院裏,引水的竹節似是不堪重負般,撞擊在石頭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冗長的夜裏,顯得格外悅耳。更像是敲在了天白的心頭。
托著疲憊的身體坐起來,倏然,手掌觸摸到一片溫柔黏稠的液體,還帶著一股雄性氣息。皺起好看的眉,天白似乎覺得不認識這樣的自己。竟然又一次,夢到泠呀,並且可恥的夢遺了。如此的認知好像刺激到了他的神經,天白的臉色變得尤其難看。泠呀。。。這個名字,好像毒刺一般紮在天白的心頭,無休止的戰鬥,無法逃離的夢魘。誰說狠狠的痛過便不會再有感知?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一層又一層的結痂讓***。本該猶如銅牆鐵壁的心防,似乎仍舊不堪一擊。隻因想到那個人,那雙毫無波動的眸。
“這一次,會結束的吧。。。”揉了揉陣陣發痛的太陽穴,披了件玄色的外袍起身。赤著腳踩在竹席上,深秋的寒氣沁入,天白不自覺的抖了下身子,攏了攏披著的和服。遲疑了下,霍的拉開隔門,屋外不知何時竟已飄起了雪花。晶瑩的白,灑在枝頭,落於水麵。這裏的冬天似乎從未變過,倏然憶起在那平安的時代,也是這樣寧靜的庭院,泠呀同夜禦在院子裏堆起了雪人。那一年的冬天似乎下了很大的雪,連泠呀都躍躍欲試的去打起了雪仗。
……怎麼又想起了過往?真的是老了嗎。。。不自覺的將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緩緩收緊。這殘破的身子還能堅持多久?再次麵對泠呀,還恨得起來嗎?
“!”,天白怔住。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殺了泠呀,是一直支撐自己到現在的信念,若是連這都舍棄了。。。
冬解端著茶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天白落寞的站在回廊上,厚重的屋簷擋住了院子裏淒涼的月光,也似乎將這冗長的夜漫上了幾絲回憶的沉痛。冬解何其幸運,能夠陪在這位大人的身邊。而此時,這位猶如神祗般高貴不可冒犯的大人,正以如此茫然的神態望著遠方。或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在呢喃著誰的名字。
“天白大人,請用茶。”清了清嗓子,以引起天白的注意。不出意料的看到包裹在玄色和服下的身體微微一顫,回過神般將視線轉向屋內。隻是掃了冬解一眼,又移向別處。略顯尷尬的用手抵著下顎,咳嗽了一聲以緩和氣氛。走進屋時,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明。一身黑色執事服的冬解,彎下腰跪在天白的旁邊,紫砂茶杯裏,淡綠色的茶葉冒出嫋嫋的白霧。
“冬解,辛苦你了。”天白盤腿坐在軟墊上。執起茶杯放在鼻下嗅了嗅,滿意的彎起眉眼。
“冬解泡茶的手藝,當真無人能及。”
“天白大人謬讚了,能夠服侍大人,是冬解的榮幸。”略一欠身,冬解格式化的回答著千年不變的答案。
天白無聲的凝視著眼前的人,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顯示了他的幹練,而銀絲邊眼鏡又為他增加了一分可親,唇角始終帶著職業化的笑容,沉穩又疏離。天白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真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呢。不過,正是因為冬解的性格,才會讓他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吧。
“神之光的安全,保護好了嗎?”收起玩味的笑容,天白正色道。
“是的,天白大人。十瑚和九十九近日帶回的消息說,正如天白大人所料想的,已經有低級惡魔潛伏在神之光的身邊。而他們兩個人也已經按著大人的指示,寸步不離的保護神之光的安全。並也像大人說的,並沒有讓神之光發現。”
“很好,冬解果然明白我的心思。”飲下最後一口茶,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天白笑著說道。“隻不過,現在還不是見他的時候。告訴十瑚和九十九,一定要保護好神之光。”
“大人。。。”遲疑著要不要把這話說出口,冬解麵露難色。“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情會讓冬解露出這樣的表情?”冬解欲言又止的模樣,引起了天白的注意。
“澤斯。。。似乎提前找到了神之光。並且,已經和他見麵了。”
“哦?”天白看著冬解低垂的頭,“那又怎麼樣呢,冬解想說的是什麼?”
“……對不起,天白大人。冬解逾越了。”把頭垂的更低了。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又期望從大人的口中得到怎樣的答案?難道要聽他說,即使同為男子,相戀亦無所謂?雖然不曾親口聽大人說起泠呀大人,但冬解明白那份禁忌的感情。自己不也是如此,卑微的愛著天白大人嗎。
“冬解,夕月與澤斯之間的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插手。澤斯背叛了惡魔,是因著怎樣的緣由,大家心照不宣。而澤斯對這一世的夕月抱著怎樣的感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測度的。我這樣說,冬解可以明白嗎?”
“……那大人是怎樣看待的呢?”第一次,冬解問出了心底屬於自己的疑問。
“……”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有此一問,天白露出錯愕的表情,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複平靜。“禁忌的情感,自然遭人唾棄,更是引火自焚。”
“!”渾身一震,冬解霎時麵如死灰。“是的,冬解明白了。……大人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天還早,明日要趕赴大阪,似乎又是一天的奔波勞累。”
“冬解,春天何時才會到來呢?”答非所問的一句話,讓冬解更加迷茫。
“東京的冬天似乎都不會很長,春天很快就會到的吧。”冬解微笑著回答。“而明年春天的櫻花也會因為這個寒冬而越發嬌豔吧。。。”
“是嗎?我很討厭春天。。。”一手托腮,天白露出讓人困惑的表情。尤其是,櫻花。。。
“這。。。是的,天白大人。”從未見過天白如此孩子氣的說話,而冬解敏感的察覺到,這似乎與那個夢脫不了幹係。
“替我把文件拿過來,東京的警局似乎又有什麼棘手的案子無法解決了。真是麻煩。。。”突然轉移的話題,讓冬解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又馬上點頭應了,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