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長你臉上。”吳邪不冷不熱道。
    “其實……”對方大概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你可以把主角推給別人，那樣會更有趣。比如，無所不能的張起靈……”
    “……”吳邪強行忍耐著，緊咬牙關，活吞下差點破口而出的話。
    比起自己，吳邪更在意悶油瓶。也好，不妨讓他說個夠，從中汲取更多的信息。
    “主角誰都可以當，如果你不想繼續在這種桎梏中掙紮不休，就找個替死鬼吧。”幾聲冷笑，“這麼說回來你還是我的大恩人了，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享受到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不過……”頓一頓，“畢竟是遊戲，光是看有什麼意思？不如選中某一個角色，把自己帶進去，又讓遊戲在自己的選擇下進展。”
    “那麼你才是玩家，我和其他人都是角色而已。”吳邪的目光擰成了一團，越發膨脹。
    “嗬嗬，可我不想玩主角啊，主角多沒勁……”
    吳邪馬上反唇相譏：“你就是個炮灰。”
    “哈哈，姑且是吧，不過你不覺得從中作梗或是推動發展的炮灰很過癮嗎？”
    “小人思想。”吳邪繼續冷笑，對這個瘋子的故弄玄虛暫時還有耐性。
    “你是說小人物？哈哈，圍繞著張起靈那樣的大人物的小人物。也不足為奇啊，主角未必就是大人物，為了引出大人物而存在，或為了讓大人物保護而存在……”
    “保護？”吳邪心頭一痛。
    “你想像‘吳邪’這樣拖油瓶的設定，本該是輕易就被秒殺掉的小存在，是眾多醬油瓶中的不起眼的一個，可偏偏是個主角，一路挺進，得到各路好漢的幫助和保護，不然，你覺得‘吳邪’能夠闖過幾關？”
    “……”吳邪的頭刺痛刺痛的。
    “我倒是很期待，作為配角的吳邪的結局啊……我告訴你，作為主角，你是不會死的，隻有在最後，死在死循環裏，又活在死循環裏。我和你之間竟有如此‘羈絆’，真是惡心。左思右想，不管‘吳邪’是你還是我，若是作為配角，會不會得到一個解脫的結局？”
    “你這麼要死要活的，真是惡心。”吳邪強忍著疼痛，咬著冷笑。
    “死和活不過結局罷了，而且死有各種死法，活有各種結果，我在意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過程和選擇，造就了什麼樣的結局。”
    “你直接去找攻略好了，看看選什麼走BE，選什麼中GE。可能還有共通BE和GE。”吳邪慘然一笑。
    是嗎？原來隻是遊戲而已嗎？
    那那些出生入死，隻是不同的攻略而已嗎？
    是嗎？原來隻是遊戲而已嗎？
    那那些出生入死，隻是不同的攻略而已嗎？
    “誰是吳邪不重要，主角是誰才是關鍵。”
    麵前漸漸映現出一個人影。沒有想象中的猙獰可惡，反而是一臉的慘淡。猙獰可惡？那會是一張什麼樣的臉？竟然心生疑惑。
    “期待嗎？”對方從倦容裏擠出來的笑容，並不好看。
    “是你期待吧。”吳邪抬眉，目光在冷卻。
    一刹那，猛生一股可怕而強烈的衝動。
    “難道你期待你這種設定是主角？”對方搖頭，“說到共通的結局，那我可以告訴你，是十年之約。是好是壞呢？張起靈最終會代替你進入那扇大門……”
    “嗬嗬，是嗎？全都‘死’在一個‘十年’上？”
    吳邪的笑變得陰森森的，簡直勝過了這片詭異的濃霧。魔障。
    “要兩個吳邪做什麼？”吳邪目光一凜，“可不可以請你——死？”
    “什麼？”
    吳邪這樣的舉止似乎大大出乎“吳邪”的意料，“吳邪”瞠目結舌，正下意識倒退一步，吳邪並非虛張聲勢，出其不意，一身撞了過去。
    血紅色的劇痛，瞬間侵吞了全身。
    吳邪手裏，赫然一把雪亮的短刀。
    “這是我的第一個選擇，滿意嗎？”吳邪的目光卻能在出刀之後，映了刀光柔化下來，不冷不熱一笑。
    “你竟然……”
    “你要是還能滿血複活的話就盡管來吧，像你這種炮灰，打死多少次都不足為奇。”吳邪的笑容加深，“老子沒閑工夫和你切磋攻略，慢走不送。”
    吳邪冷哼一聲，絕然抽刀。
    “吳邪”幹咳幾聲，頹然倒地，扔睜大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
    “你跟我說的這些，或許有點價值，我會記住的。不過我也告訴你……”吳邪一把抹掉了濺在臉上的血滴，“你隻是一個惡趣味的看客，主角的選擇，沒有你的意誌在裏頭。”
    “哈哈哈，我的結果就是你的結果，給你忠告！”
    躺在地上的人無力地掙紮了幾下，帶血的嘴角邊咬著殘破的笑。
    “此話怎講？”吳邪正要離去，聞聲，回頭。
    這個人的話還是有足夠的吸引力的，哪怕他已苟延殘喘，做垂死掙紮。
    “嗬嗬，你忘了嗎？我說過的死循環，你的最終結果就是死，等待我的死亡，而我亦是如此。”
    “那你該謝謝我這一刀。”吳邪轉過頭，背影穩然。
    “等我死的時候，你再出現吧……”吳邪意味深長舒一口氣，毅然決然離去。
    濃霧淹沒了所有的存在，蠢蠢欲動的東西，漸漸睜開了血色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