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帝王】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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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創世教教皇時,福克斯二世是個尚在繈褓之年的孩子,不會說話,不會動作,沒有任何和這個世界交流的技能。
學者都說未滿周歲的孩子沒有記憶,但福克斯毫厘不差的記得他和教皇見麵的情景,那是個穿著絲綢法袍,肩披應季的曳地毛料,佩戴白色法冠,渾身籠罩著淡淡的白色聖光的男性,完全符合世人心中宗教領袖的形象。
“曼德拉特王國的小王子。”
福克斯聽到教皇這樣說著,從母親的懷裏接過他。把他抱進懷裏後,教皇像對待所有已經有成熟心智的人一樣問候道,“初次見麵,你好。”
接著,教皇笑著看向當時的國王福克斯一世,“我希望收小王子為教子,福克斯,你意下如何?”
國王意下當然是就差跪下叩謝列祖列宗墳上冒青煙的激動。
福克斯二世成長的過程中,這段回憶時時在腦海裏徜徉,而且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模糊褪色,反而令人驚訝的曆久彌新,因為在不同的年齡階段,福克斯二世總能給這段回憶增加不同的細節,從而臆悟出不同的情緒。
比如在三歲時,福克斯二世想起了教皇抱著他時單手還輕輕支撐著他幼軟的脖子防止他頭部傾倒,這樣的細致完全出人預料,因為教皇沒有子嗣,卻能做到比他親生父親,甚至是母親更體貼;
五歲時,福克斯二世想起了教皇的聲音,音量不大,節奏較緩慢,卻比總是雷厲風行的父親更有威儀,讓人從心底深深折服;
六歲時,福克斯二世想起了教皇的眼睛,和父親一樣是藍眸,但那是日漸高升時另一邊天空的顏色,從內裏漸次散發出不至於耀眼太陽的輝光,不落俗套;
七歲時,福克斯二世想起了在他仰視下教皇線條分明的下頜;
……
就這樣,福克斯二世不自覺的將教皇和父親比較,和一般視父親為目標的孩子不同,教皇才是他長大後想成為的人。
而這份對於男性長輩的尊敬和敬仰,在福克斯二世步入少年後,逐漸變了調。
當回憶教皇的懷抱時,福克斯二世懷念的不再是教皇的周全,而是沉湎於他臂彎的溫暖,當回憶教皇的聲音時,福克斯二世關注的不再是教皇的威儀,而是流連於他低沉磁性的聲線。
更甚的是,當回憶教皇的麵容,福克斯二世會指尖微顫,抑製不住的想去觸摸,去親吻,而那絕對不是教子對於教父的禮數,更不是信眾對於神明的憧憬。
“小福克斯,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成年禮上教皇這麼問自己的時候,福克斯二世低垂著頭回答,“您這樣的人,教父大人,我想成為您這樣的人。”
但福克斯二世的心中的答案卻是,能陪伴在您身邊的人;
足以與您並肩的人;
有摧毀創世教根基的能力,為您卸下教皇的負擔、終於對您實現獨占的人!
這樣的私欲,千刀萬剮了自己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