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確定付迪拉不再回頭，這個時刻由他獨享，聿皇才重新掀開鬥篷，喚了一聲，“小家夥。”
    縮在鬥篷裏的林小衝沒有回應，無限重生暫時告一段落，巨龍化也隨之褪去，林小衝的小臉霜打般籠著一層薄薄的青白，還打了蔫兒，耷拉的雙眼毫不掩飾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未曾痊愈的痛楚。
    聿皇審視著林小衝的形態，專注而赤誠。
    如果說以前隻有一顆腦袋的林小衝雖然吊詭，但因為在戰爭和廝殺等場合常見，因此還算可以接受的話，現在的林小衝就是一個前所未見的不可思議存在了。
    林小衝的腦袋部分已經齊全，因此沒有變化，脖子上的肉芽此刻長出了規則的形狀，有手有腳也有軀幹，隻是體積隻有盈手一握，就像是普通人類的身體被等比例縮小了。這麼小的身體配上正常大小的腦袋，看起來極不協調，如果在醫學課程上絕對會被和‘寄生胎’‘連體嬰’之類一並當作典型的畸形病例展示，引起一陣‘怎麼會長這麼惡心’的議論紛紛。
    但聿皇絲毫沒有厭惡或是嫌棄，反而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甚至是創世神親臨都無法帶來的感動和感激。
    就像《亂世佳人》裏白瑞德曾為不能親曆愛人的童年和少女時代深深惋惜，人這種貪得無厭的生物，即使最終能實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仍然會為沒有親眼見證對方的每個生命階段感到遺憾。
    即使對方滿臉通紅的說“我小時候就是個拖著鼻涕的熊孩子，有什麼好看的”，或是窘迫的大喊“說什麼你想回到幾年前，在我住院期間照顧我這個病美人啊！我那時做的可是痔瘡手術，可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才不想別人握著我的手細問我的病情，更沒有美感可言！”，這種遺憾也無法遏製。
    能親身參與林小衝的成長，這個念頭就像功能強大到足以顛倒黑白的圖象處理軟件，一切偏離外界審美的事物映入聿皇眼裏，都讓旁觀者難以理解的成了百看不厭的美景。
    “小家夥。”
    沒得到回應的聿皇鍥而不舍的喚著，百煉至削鐵如泥的五官此刻平鋪直敘著讓人心旌搖曳的溫情。
    聿皇的手指放在林小衝的小身體上，用春日細雨沾衣般的輕柔動作掩飾在心中洶湧的入侵野心。
    林小衝的身體溫潤細膩到讓人在觸手時有不真實感，如同粉白梨花的花苞在聿皇手下漸次綻放，美好引人入勝，而過於純粹的幹淨則讓人不由生出褻玩碾揉之心。
    聿皇輕輕按壓著林小衝的小肚子，像按上了一塊新打出的糯玉年糕，輕鬆凹陷又不甘心的反彈，同時帶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軟。
    “喂，聿皇。”
    林小衝終於不耐煩了，竭力撐起沉重的眼皮虛弱道，“你玩夠了沒。”
    “我不是在玩。”
    聿皇否認著，像個拿到心儀玩具的小孩愛不釋手，還為自己辯解道，“對未知事物的探索使得人類優於其他生物，我不過是在踐行這種優良品質而已。”
    聿皇又操作精密儀器般挑起林小衝的小手，語調像是父母在哄自家娃邁出生命的第一步，“小家夥，試著動動。”
    林小衝艱難的翻了個白眼，就著聿皇幫他擺好的、四肢攤開仰麵朝天的姿勢一動不動，放棄抵抗般道，“小爺累了，你愛怎麼探索怎麼探索，小爺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聿皇眉眼一彎，“小家夥，你是給我下了全線通行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