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情 第66章 故鄉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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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房中,床上的朱聞蒼日隨著陽光睜眼,起身下床來到窗邊,對著窗外清新的空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想起昨晚在簫中劍房中聽故事的情景,朱聞蒼日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那是一場非常愉快的交會,簫中劍的故事中包含著很多秘密,但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簫中劍那冰冷的心門終於肯為他而敞開,他的熾熱和簫中劍的冰冷,冰與火的相融終究會得到溫暖的升華,這是他一直所期望的,也是他一直所追求的。
砰砰,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朱聞蒼日獨自的愜意,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客官,你起身否?”
“何事?”大清早的小二就來叫門真是不知好歹,這讓朱聞蒼日有些惱怒。
“和你同行的那位客官叫小的來通知你,他在樓下等你用早膳,若你起身了便前去樓下!”
“知道了!”原來是簫中劍遣來的小二,難得簫中劍如此主動,朱聞蒼日自然不會掃興,趕緊應了下來,“汝去告訴那位公子,吾梳洗一下便下樓!”
“是的,客官!”小二得到回複後便跑開了。
朱聞蒼日也沒有絲毫的耽擱,趕緊打來熱水開始梳洗,人家俊俏的蕭兄還在樓下等著他呢,要是他磨磨蹭蹭的煮熟的鴨子飛了咋辦。
在樓下靜坐的簫中劍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昨晚和朱聞蒼日相談甚歡,覺得朱聞蒼日是個可以交的朋友,而且每次都是朱聞蒼日等他,這讓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這次換他來等他,也算是個公平。
梳洗完畢,踏著闊步屁顛屁顛下樓的朱聞蒼日,一眼便在眾人中認出了簫中劍,趕緊上前俯身對著簫中劍行了個大禮,“哎呀,簫兄讓汝久等了……”
“好了,別說那些了,坐下來用早膳吧!”現在簫中劍對朱聞蒼日那些嬉語都已經習慣了,直接左耳進右耳出給過濾掉了。
通過昨晚的交談,簫中劍似乎有了一個發現,嬉皮笑臉的朱聞蒼日雖然看上去一副不正經的樣子,但這股性子倒是與一向謹慎自持的自己形成了一種互補,與他相處自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和輕鬆,這樣的感覺讓簫中劍很喜歡,是一種由心而發的,從未有過的喜歡。
“簫兄看來心情不錯啊!”心細的朱聞蒼日很快便發現了簫中劍的情緒,從天邈鎮到藏雪簫中劍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憂鬱的氣息,而現在簫中劍身上那股沉重的憂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愉悅,這讓朱聞蒼日難免有些好奇,是什麼讓簫中劍發生了改變,“不知是何事讓簫兄心情大好呢?”
“汝猜!?”簫中劍破天荒的和朱聞蒼日逗趣起來,這真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征兆,朱聞蒼日硬生生的給楞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簫中劍看著呆愣的朱聞蒼日,覺得甚是有趣,也不去打擾他,獨自開始吃起了早飯,不過朱聞蒼日好歹是久經戰場的戰神,這點小事難不倒他。
“莫非……”朱聞蒼日迅速的回過了神開始對著簫中劍打趣,咱就是輸陣也不會輸人,“是因為吾?”
聽了朱聞蒼日的答案,簫中劍隻是抿嘴微微一笑,做了個默認。
簫中劍的笑容已經為朱聞蒼日作了最好的回答,朱聞蒼日不再追問下去,而是拿起筷子陪著簫中劍開始默默的吃早膳,有些事心神領會就可以了,說得太直白就沒意思了。
“接下來有何打算?”吃完早膳的簫中劍開始問起朱聞蒼日的想法。
“既然都來到這藏雪了,不如吾們到處逛逛吧,”朱聞蒼日放下筷子,甩開紙扇一身悠然,“想必簫兄汝也想在故裏到處走走吧!”
“嗯……”對於朱聞蒼日的體貼,簫中劍心底甚是有些感激,“汝不怕悶麼?”
“怎麼會,”朱聞蒼日對著簫中劍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能夠陪伴簫兄,這是吾求之不得的事,又怎麼會悶呢!”
“好了……”簫中劍擺擺手站起身率先朝門外走去,“少說多做,走吧!”
“好的!”朱聞蒼日沒再多說什麼,也隨著簫中劍起身出了客棧大門。
藏雪的街道和蘭亭王都的街道比起來,雖然不算繁華倒也算熱鬧,這還要拜蘭亭所賜,自從蘭亭滅了藏雪將其收為城鎮後,便有許多蘭亭的商人前來經商,受到這些商人的影響原本比較閉關自守的藏雪開始繁華起來,但這卻與藏雪原本的安靜形成了相悖,所以這樣的繁華反而成了藏雪的悲哀。
“哎……”和朱聞蒼日慢步在街道上,簫中劍對著吵雜的人群,深深歎了口氣,“吾心不再,而這城市也早已物是人非。”
“看來簫兄感觸很深啊?”朱聞蒼日附和著簫中劍,對於簫中劍的感觸他並不意外,這個外冷內熱的男子現在心裏一定是五味雜陳。
“沒有太多感觸,”這話倒是簫中劍的實話,他本就生性對世事淡漠,隻是想到這是自己故鄉,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難免有些感覺,“吾隻是在為他心痛而已!”
“他!?”朱聞蒼日不用猜也知道簫中劍口裏說的“他”是誰,“是指藏雪王嗎?”
“是的!”簫中劍點點頭,“如果他還活著,看到這樣的光景不知該作何感想!”
“也許……”朱聞蒼日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猶豫是否該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說吧!”簫中劍似乎是知道朱聞蒼日欲言又止的原因,示意他不必多慮。
“也許……他不在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朱聞蒼日選擇了比較合適的措辭。
“或許是吧!”雖然有些悲傷,但簫中劍還是對朱聞蒼日的看法表示讚同。
“別說這些了!”朱聞蒼日自知再說下去氣氛恐怕又要凝重了,趕緊轉移了話題,“看那邊圍了許多人,吾們也過去看看熱鬧吧!”
“好!”簫中劍和朱聞蒼日也有共識,這樣的氣氛不該繼續下去,去看看熱鬧更好。
朱聞蒼日和簫中劍並肩來到人群中,原來是一位青衣女子正在舞劍賣藝,隻見那女子對著人群嫣然一笑,隻一刹那,衣袂已經隨她曼妙的身姿翩翾,而她手中的利劍則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四周落葉隨之紛紛崩落。
“簫兄,汝看那位賣藝的女子真是貌勇雙全,讓吾心折啊!”朱聞蒼日扇著手中的紙扇和簫中劍打趣道。
“汝又想讓人家給汝機會麼?”簫中劍沒好氣的回道,語氣中有些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酸味。
“錯!”朱聞蒼日斬釘截鐵的否定了簫中劍,“除了汝,其他人都不夠吾說這句話!原來汝記得這麼清楚,看來汝已經接受吾了!”
“吾隻是重複汝當日說的話!”簫中劍不再跟他多做言語,獨自轉身離開了人群。
“喂,簫兄!”朱聞蒼日看簫中劍離開,趕緊跟了上去,“汝就這樣走人,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走在前麵的簫中劍隻是暗自微微一笑,用餘光看了一下朱聞蒼日跟在身後的身影,他不必停下腳步,因為他知道就算他“不負責任”朱聞蒼日也會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