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另一位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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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是個孤兒,幼時行過乞、要過飯,是個苦孩子。五歲那年為了半顆饅頭和一群乞丐打架,正巧被路過的上任武林盟主看到了,就收了他做徒弟。
這一收就是十幾年,把他從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變成了新任武林盟主,剛才的老人就是他師父的故友。
幾十年前叱吒江湖的風雲人物,卻為了一個秦淮名妓隱退江湖,一時間成為江湖上的笑壇,可惜的是那名女子乃是藏身於青樓的一名殺手,目的就是他的性命以及獨門武林秘籍。
最後結局女子紅顏薄命,一代豪傑落魄至此。
天色漸暗,方正趕路趕的有些累了,找了處小溪邊停下,洗了把臉,喝了幾口溪水。便在在周圍找了些幹柴枝葉,掏出火折子點燃,把幹糧放在火堆上烤熱,食物總歸是熱的好吃。
因為小時候行乞的經曆,所以他怕餓,那種幾天幾夜餓得幾乎要把自己啃下去的感覺至今忘不了,深深烙印在他內心深處。
他被師傅收養回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天天都在吃東西,餓的時候吃,不餓的時候也吃,嘴裏永遠都是塞著食物,他實在是怕極了那種腹中空虛的感覺。
隻要吃飽了,就什麼都有了,那是他行乞時的唯一的目標。
十多年過去,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倒不是說他為了那點名聲,而是他是苦過來的人,知道那些苦人家的事。
懷裏那幾張懸賞令也是他掙錢的收入之一。
江湖分白道和黑道,這武林盟主自然是白道。
方正是一名遊俠,既非幫派眾人,也非江湖名門之後,所以他沒錢。
黑道能靠收保護費,打家劫舍賺錢,那他呢?
他不行,他是武林盟主,是方正,做人就要向他的名字一樣,做人方方正正,不能走邪門歪道。
所以從他出道開始,就是以官府的賞金來過日子的。
他不是孤家寡人,他還有師傅師娘師姐師弟師妹。
師父師娘喜歡雲遊四海,師姐是師父師娘的女兒,幾年前就嫁入蒼鷹堡少主,前年生了個兒子。師弟去年剛剛及冠,現在也離開家人出獨自闖蕩去了,至於小師妹因為年幼,幾乎被他師父師娘寵上天了。
武林盟主五年為一任,他師父是當今江湖上的神話,因為連任五屆,雖然當初是為了和情敵爭風吃醋才去奪這位置,但也改變不了師傅高深莫測的武功。三年前武林大會上,師傅把他推了出去,與一大幫子江湖前輩,少俠新秀切磋了大半個月才辛苦拿下的。
並不是說他武功多厲害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而是他師傅,早在大會前就告訴他各家武功路數,武林前輩的大致招數早就對過招了,完全彌補了他與江湖前輩對招時內力上的不足。
自他成為武林盟主,師姐出嫁之後,師父師娘就開始雲遊四海,每隔數月才會寄信回來報個平安。
三年前,方正在江湖中隻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靠著師傅力推一舉當上了盟主之位,而現在,他已經是江湖上人人讚揚名副其實的盟主了。
除暴安良、行俠仗義是他畢生的信念。
但是樹大招風,方正近一年來,每次去官府的時候,都會被衙役遊說,勸他為朝廷效力。
朝廷,進了朝廷還有自由嗎?一入宮門深似海,他還沒傻到那種地步。
方正是個明白人,雖然才二十有一,可是卻比同齡的人,穩重成熟不少,知道什麼可以拿,什麼不該拿。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人情世故什麼的,沒人會比他清楚。
你發達時,多的是人送金子送女人到你麵前,你落魄時,還會有多少人對你掏心掏肺,沒有奚落已經是客氣的了。
當你有一技之長時,同樣多得是人有求於你。方正常在想,如果某天他的武功被廢了,那麼還有誰會記得他,還有誰會恭維他,又或者他沒有被師傅收留,那他現在是不是還在和街邊的乞丐搶食?
其實他這武林盟主當的也挺累,有時候真的不想再去麵對那些江湖的是是非非,這裏殺人了,那裏被滅門了,哪件事不是找他的。
他怎麼解決,除了調解還能怎麼辦?調解不行就隻能用功夫來說話了。誰贏了算誰的,誰輸了誰吃虧,能怎麼辦?
江湖中除了那點事還有什麼?
恩怨情仇,兒女情長。曆史總是不斷重複,江湖亦如是。今天崛起了一幫門派,明天誰家被仇家滅門了,後天他要為父報仇,十年後他要雪恨,百年後千年後不過一堆黃土。
方正一路上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通緝令上賊人的所在地。
江南水鄉,吳儂軟語。
方正是北方人,高大的身子在南方顯得尤為明顯,何況他手裏提著一把劍,典型的江湖人士打扮。
江南很熱鬧,其中杭州尤其熱鬧,因為江南首富樓家大小姐比武招親的擂台正在舉行當中。所以當地百姓見慣了江湖人,以至於方正走在大馬路上,還有好心人問他,“怎麼還不去比武,都開始了?”
“什麼比武?”方正不解道。
“還能有什麼?樓家大小姐比武招親,誰不想娶上樓家女兒,就算入贅,我也白幹!”
“是啊是啊,可惜我不會武,後悔死了!”
“別說了,快去看看,聽說還有免費的點心。”
“······”
方正原本不想去,但最終還是被人群人擠了進去。他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想起比起當年的武林大會,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