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堅失笑，低頭咬住狗脖子。
    “哎呀！你咬我！你咬我！你也是狗！”
    “都是狗，你肚子裏是狗崽子。”許堅抱著沈藝的胳膊緊了緊，他至今都不能忘記小孩替自己當槍的情景。他還是不能忘了那種就要失去他了的那種感覺。
    也許，人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見。是日後提起的曾經，是隻能成為飄渺的記憶。
    沈藝安靜了下來，他能感覺到緊緊抱著自己的胳膊，緊緊抱著自己的人。那人原本在咬自己的脖子，現在卻低著頭不說話。整張臉貼著自己，整個頭埋在自己的肩上。沈藝摸摸許堅的胳膊：“沒事了。你看，我和小西瓜現在都挺好的。都好好的呢。”
    半晌，許堅狠狠的咬了口狗脖子：“再也不許這麼做！”
    “恩……”沈藝答應著。
    許堅抬頭，看見被自己咬紅的狗脖子有覺得心疼，親了兩口才說：“明天許向榮過來。”
    “啊？！”
    “他過來就過來，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許堅皺眉，幹嘛這麼大反應。見自己都不見他這樣。
    “沒，沒激動……”
    第二天，許堅陪著沈藝曬太陽。
    沈藝一會一看表：“快到了吧，你去接一下吧。”
    “接什麼？又不是不認路。不用接。”
    “這樣多不好，去吧。”
    許堅也不理沈藝，自顧自的逗著沈藝肚子裏的狗崽：“我陪我兒子玩呢，沒空。”
    沈藝扁扁嘴，許堅也有這麼任性的時候。
    許向榮來的時候，沈藝快被陽光曬睡著了。迷迷糊糊的許向榮就到了。幾個人坐在客廳裏，沈藝靠著許堅接力。他現在的體力還是不好。和許向榮打了招呼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抱著肚子坐在那看起來有點可憐。
    許向榮習慣性的想點煙被許堅製止了。一時之間沒人說話。尷尬在隨著夏天到額風蔓延。
    “我早該來看看你，可是一直忙。今天才來不晚吧？”許向榮打破沉默，和藹的對沈藝說。
    沈藝感覺搖頭。許向榮能來他都受寵若驚了。是他破壞了許家和蕭家的聯姻他知道。雖然許堅和蕭玥菱都挺喜歡這個結果但是在長輩眼裏他就是罪魁禍首。
    “看你恢複的還不錯，挺好的。”許向榮慢慢說：“本來我有挺多的話想問你。也懷疑過你。想過讓你們分開。後來，我知道了。”知道了他們是分不開的。
    許向榮想起滿身是血的許堅，想起從手術室裏推出來麵無血色的沈藝。還有麵前的，隆起的肚子。許向榮想，他懂了。這個孩子的感情世界和他們不一樣。這個孩子純淨的沒有雜質。執意這孩子的感情就是在暴露自己的肮髒。許向榮知道了。
    “我能摸摸他嗎？”許向榮看著沈藝第肚子。
    “當然可以。”沈藝笑著動了動身子。
    許向榮輕輕把手放在沈藝的肚子上，感受著裏麵小東西的動作。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那時許堅還在包悅筱的肚子裏。他好像也是這麼摸他的。那多久遠的事情了？許向榮有些不敢想。
    “聽說是個男孩兒？”
    “恩。醫生說是男孩。去把昨天新拍的照片拿來給叔叔看看。”沈藝推推許堅又和許向榮說：“昨天拍的四維的照片，能看清樣子了。”
    許向榮結果照片，笑著點頭：“和許堅小時候長的一個樣。”
    “我小時候還沒著在技術呢。”許堅說。
    “那時候沒有孕期的照片我還沒看過你出生之後的樣子嗎？”許向榮瞪他，混球！
    許向榮走的時候簡直是和沈藝一條戰線。和自己兒子兩看兩相厭，說不上幾句話就要吵嘴。臨走還三令五申的讓許堅好好招呼沈藝。沈藝偷偷笑的都快岔了氣。結果讓許堅抱在懷裏一頓捏才算消氣：小孩以後有人撐腰了！
    沈藝的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坦。每天吃吃睡睡。偶爾在院子裏走在還被限定了時間。一群人生怕他累著。不過比起被‘限製’的不自由沈藝更享受被身邊的人關係著寵著擔心著的感覺。這些都是他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而且自從和許向榮見過麵，沈藝知道許向榮接受他了。但這一點就能讓他睡著了也笑醒。
    不過如果沒有許堅帶回來的一樣東西他會覺得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