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藝用力推開沈謙安木然的後退了兩步：“你，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不是，我不可能是。。。嗬嗬，我還有事，先，先走了。”沈藝慌亂的轉身就跑，然後重重的撞上一個人。
    “小藝？”許堅扶穩懷裏的人。這是怎麼了？自己就去了個廁所小孩怎麼變成這樣了？
    “沈藝。。。”沈謙安追了出來。
    “沈叔叔？”許堅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麼了？兩個人都一副要哭的樣子，什麼情況？！
    “我去車裏等你。”
    看著沈藝的背影，許堅問一邊一臉痛苦的沈謙安：“沈叔叔，發生什麼事了？”
    沈藝坐在車上一陣子發抖，緊緊地握著係在身上的安全帶，一副許堅到了就開車回家的樣子。
    不到五分鍾許堅做上駕駛位，看看沈藝說：“我們回家。”
    “恩。”
    沈藝心裏很亂。那個人說是他爸爸。
    爸爸？
    當年告訴自己要等他的人是爸爸嗎？那個把自己留在雨裏的人是爸爸？原來他有爸爸，但是把自己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就走了。。。也沒再回來。。。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還找我幹什麼？既然扔下我為什麼還要找我？既然不愛我，為什麼還要一下子認出我？
    為什麼，還要認我？
    生病的時候，哭的時候，無助的時候，你又在哪呢？爸爸。
    為什麼現在要說你是我爸爸？
    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不要我？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往下落，一滴一滴落在緊握的拳頭上。
    沈藝低著頭，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似乎連呼吸都沒有紊亂。
    許堅看著心疼，又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深怕讓小孩更難過。車裏很安靜，隻有發動機運作的聲音。
    許堅的車在城市裏一圈一圈地開著。漸漸的太陽的餘暉淡去，漸漸的城市裏亮起燈火。
    沈藝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哭了多久。臉上濕了又幹，幹了又濕。最後沒力氣似的靠著車門發呆，但是頭依然是低著的。
    許堅把車停在半山腰，那個他和陸黎喝悶酒的地方，這裏一如既往的清淨。把沈藝拉倒後座上抱在懷裏。
    沈藝側身坐在許堅懷裏，屁股坐在許堅兩腿之間，腿自然的放在座椅上，身體蜷在許堅的雙臂間，頭歪在許堅的勁窩。眼睛已經腫的有些睜不開，也沒有眼淚流出來，就那麼半睜不睜的。這時候居然全身都很放鬆。
    許堅理理沈藝的頭發，用手擦了擦沈藝的臉。可能是情緒不好，沈藝的臉這會紅紅的，有些發熱。沈藝的身上有些涼，許堅就抱的緊了些。拉開衣服把小孩包在衣服裏麵。
    依然沒有人說話，許堅握著沈藝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著。沈藝也軟著身子眼睛看著許堅玩自己的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藝的頭一歪把整張臉埋在許堅頸間。眼睛又酸又幹，很難受。
    沈藝轉頭的時候吐出一口氣，熱熱的噴在許堅脖子上。噴的許堅一下子放了不少心。把下巴放在沈藝頭頂說：“回家吧。”
    “恩。”
    大概是累了，回到公寓的時候沈藝已經睡著了。許堅把沈藝放在床上。衣服都脫光了小孩都沒醒。許堅去投了條毛巾搭在沈藝的眼睛上。沈藝動了動依舊沒醒。
    許堅走進書房點了根煙。吸完一支後又點起一根。許堅吐出一口煙霧之後拿出早就被調成靜音的手機。30幾個未接來電。
    一通許向榮的。隻打了一個，就是沒有大事，直接被許堅無視了。
    13通公司各部門的電話。然後是曲單和袁襄的短信，說不是什麼急事他們可以處理。所以也暫時不用管了。
    剩下的電話都是姚景打來的。
    姚景是姚歌的叔叔。姚歌所在的沈家和陸黎所在的陸家是世交，很早之前就有往來。加上許堅和陸黎的關係，所以見過幾次麵。而沈謙安和姚景在一起已經很多年了。說起來姚景徹底自立門戶脫離姚家經濟勢力還是因為沈謙安。陸黎說，姚歌的爺爺罵姚景的時候說過：姚家不出同性戀。
    這句話許向榮也說過。許家不出同性戀。
    許堅皺著眉打開姚景最後發來的一條短信：什麼時候方便給我回個電話，多晚都可以。
    吐出一口煙，許堅果斷的熄滅了剩下的半根。撥通了姚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