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媽媽臨終時的樣子許堅就感覺自己墜落在寒井中，他懂媽媽在深夜抱著他等待許向榮時的希望變絕望，他懂什麼是夜涼如水。
    但是，他還有沈藝。想到這許堅心裏似乎輕鬆了一點。看著彎腰拿酒的陸黎許堅覺得慶幸，好在自己身邊還有那小孩。
    如此一想到不知道他們兄弟倆個那個更苦悶了。不過是哪個都無所謂，他們今晚就是要醉一場的。
    兩個人穿著講究的有錢人就這麼靠著後備箱席地而坐，一罐一罐往自己嘴裏倒酒。手裏的喝沒了就扔到一邊抬手從腦袋後麵拎出一罐繼續喝。
    好像是種默契，他們誰都沒和誰說話，隻是安靜地喝著，想著自己的心思。把痛苦混著酒咽下，一罐又一罐。
    人類似乎有種本能，就是不管喝的多醉都能找到家的方向，都能回到那盞為了等他一直亮著燈的地方。
    許堅搖搖晃晃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初生的太陽隱隱得從地平線上露頭。
    沈藝枕著抱枕倒在地毯上，折騰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此時正睡得香。許堅走到沈藝旁邊幾乎是跌坐在地毯上。用手支著自己微微晃動的身子看著沈藝，癡癡的。
    我哪裏吸引的你？你這麼好，怎麼會看上我呢？
    許堅倒在地毯上把小孩緊緊的抱在懷裏，借著酒勁也沉沉睡了過去。
    沈藝睡意朦朧的想翻身就感覺有什麼禁錮著自己。揉揉眼睛睜開一看才知道是許堅：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堅抱著沈藝的腰，整個頭埋在沈藝的胸前，明明睡著了眉頭還微微皺起，一身酒氣。晨光在許堅臉上打下的陰影讓沈藝有些心疼：發生什麼事了麼？抱得這麼緊，我都動不了了。
    沈藝把手指插進許堅的發間摸了兩下，把手搭在許堅的背上就這麼互相抱著再次睡過去。
    沈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許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還是維持的抱著自己的姿勢看這自己。沈藝臉上一熱，睡覺有什麼好看的。
    “恩，早”
    許堅伸頭親了親沈藝的額頭：“已經下午了。怎麼在地上睡覺，也不怕感冒。”
    “我也不知道。”沈藝露出有些傻氣的笑容：“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一定是昨天晚上太無聊了。嘿嘿。”
    許堅坐起身揉了揉小孩的頭發：“明天沒通告吧。”
    “恩。”沈藝點點頭。
    “晚上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除了陸黎你都沒見過吧。”
    “陸黎？”
    沈藝坐在許堅邊上滿臉疑問的樣子讓人心動，許堅貼著沈藝的耳朵輕輕的說：“恩，就是兩年前你幫我抬的那個醉鬼。。。”
    兩年前？醉鬼？
    幾乎瞬間沈藝就想起他和許堅第一次見麵。那個混亂又幸運的夜晚。沈藝臉色爆紅，要是被許堅知道自己是在那一天喜歡上他的，多丟臉！
    “你，你還記得啊。”事實上，沈藝根本沒想到許堅還會記得。畢竟自己並沒有哪裏可以讓人一下子就記住。而且以許堅的身份地位，怎麼會記得一個受欺負的少年。
    沈藝不擅長掩飾內心，所以許堅一看沈藝的樣子就猜出了小孩的心思，不由的笑了笑說：“當然記得，一個小孩兒剛到我家就弄壞了我的浴室唔。。。”
    沈藝手忙腳亂的捂住許堅的嘴，那麼丟臉的事他居然記得這麼清楚：“別說！”然後又想泄了氣的氣球似的放下手：“你忘了那天吧。”
    “為什麼，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而且，你還那麼可愛。就連摔腫了的狗爪子都是可愛的。
    許堅一直記得摔倒在浴室裏的小孩狼狽的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有白嫩嫩光溜溜的的身子。後來許堅還夢見過，不過不能讓小孩知道。
    看著小孩一臉窘迫的樣子就許堅想笑，這麼想著就笑出來了。笑的很大聲很開心的樣子，眼睛笑成一條縫隙。
    沈藝在一邊看的有點蒙，沒見過許堅笑稱這個樣子，他是摔倒了，他是弄壞了許堅的浴室，他光溜溜的趴在地上是很糗沒錯。但是也不用笑成這樣吧。。。
    雖然這麼想但是沈藝還是喜歡看見許堅笑的樣子，不管是每次要整自己時候的壞笑還是現在這樣的大笑。雖然許堅平時也愛笑，但是沈藝總覺得許堅笑很公式化。除了對自己壞笑的時候，所以雖然每次見過壞笑之後自己都很倒黴但是他還是喜歡。當然他更喜歡今天許堅的笑法，笑的沒有顧慮不藏心思，很自然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