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攜眷相迎
    過了聖誕節，顏辭鏡的工作大變動。
    他在雜誌社的辦公室，不得不騰出來給唐納德。
    唐納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非常火速就從紐約辦好了離職手續，飛往中國。上飛機前還打趣地給顏辭鏡打了個電話，希望他的辦公室已經布置好了，他喜歡白色和淺藍。
    於是，顏辭鏡不得不飛速收拾起行李，布置起辦公室，安靜的效率也很高，已經幫唐納德聯係好了住處。
    顏辭鏡不得不承認，單純作為朱子舜的下屬，壓力很大，因為這個BOSS的速度太快了，所有的任務都安排得緊鑼密鼓，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時間！
    朱子舜抽出了半小時，親自去機場接唐納德，當然，也帶上了顏辭鏡，畢竟他還是雜誌社的掛名社長，隻不過大權旁落……
    朱子舜依然不忘了一邊等人，一邊調戲顏辭鏡。
    “看看，以後你就不用為雜誌社奔波了……可以空出好多時間來取悅我！”
    顏辭鏡鄙視地橫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其實內心也在打鼓，不知道朱子舜會出什麼後招。像他這種用人用到盡的奸商，不讓他在雜誌社幹活，必會安排他新的苦力！
    “鏡，你要尊重社會分工！以後雜誌社就放心交給唐納德吧！你一個藝術家，管理雜誌社的確太勉強了。不能物盡其用，是我的失職，還好我及時修正了這一點！”朱子舜把大爪子搭到顏辭鏡肩膀上。
    顏辭鏡隱忍不發地把他的爪子拍掉，往前一步，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顏辭鏡內心無比震蕩！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把他和“藝術”兩字扯到一塊？而且，惡魔還稱呼他是“藝術家”？這種誇張的褒揚，讓他都有點招架不住。
    “唐納德打理雜誌社，你就做我的貼身私人助理吧！不用打卡，時間靈活，有更多時間處理你自己的私人事務，但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要隨叫隨到！”朱子舜繼續規劃著美好人生。
    顏辭鏡垂下眼，腦補出許多邪惡的內容。不是他不純潔，是朱子舜現在看著他的表情太露骨。自從那天被“告白”之後，他就覺得站在朱子舜旁邊，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就像站在狼窩裏的小兔，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兩人還沒來得及調情到熱辣的地步，飛機到埠，旅客拖著行李從出口川流而來。
    “來，笑一笑，迎接唐納德一家！”朱子舜毫不客氣地握住顏辭鏡的手，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他這爪子一旦黏上顏辭鏡，就再也甩不開了。
    “我還以為是唐納德一個人……”顏辭鏡有點意外，因為他瞧見了一家五口，唐納德夫妻，外加三個萌娃。
    “外國人很注重家庭，對合作對象的考評也包含‘家庭和睦’一項。而且我是先搞定了唐納德夫人，並安排好了三個小孩子的學校，這才促成了唐納德一家轉戰中國！”朱子舜把顏辭鏡的手握得更用力些，小聲道：“這和外交禮節差不多，首相對總書記，總理對總理。若是首相帶了夫人，總書記也得攜眷出席……所以，我們倆來接唐納德一家，是合適的！”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攜著顏辭鏡這個“眷”，來接唐納德一家……
    顏辭鏡已經不敢用力甩開他的手了，因為唐納德一家已經靠近，兩邊正在愉快地用英語打招呼。他隻得繼續讓朱子舜握著。
    “歡迎來到中國，唐納德先生、唐納德太太！還有三位小天使……”
    “Simon，很高興見到你……這位就是你親愛的另一半吧？”美國人的想法很開放，對同性戀早就見怪不怪。
    “對，這是我的Honey顏辭鏡，你可以叫他Jim！感謝你及時前來，幫Jim打理雜誌社，這樣我親愛的才有更多時間陪我！”
    “你太壞了，居然幫我老婆找到文化交流大使這樣完全拒絕不了的工作，以後她陪我和孩子的時間可要少很多了……”唐納德一邊抱怨，一邊愉快地和兩人分別擁抱了。
    唐納德夫人嬌俏地一笑：“做了這麼久‘絕望的主婦’，一直巴望著成為職場女人呢！謝謝Simon……同時我也得到青大外語係任教的機會，是嗎？”
    “沒錯，青大可是我親愛的鏡的母校呢！”朱子舜三句不離自己的伴侶，各種炫耀、顯擺。在顏辭鏡不能反抗的這段時間，他必須抓緊時間玩得盡興……
    “噢，Jim，很高興認識你，能去你母校任教，實在太榮幸了。青大不但在中國知名，在世界上也享有盛名，可以請您幫我介紹一下青大嗎？”唐納德夫人熱情地擁抱了一下顏辭鏡。
    顏辭鏡隻能麵帶得體地微笑，一路上用流利的英語給她介紹青大的一些軼聞趣事、曆史傳統。
    唐納德和朱子舜走在前排，兩個強勢的男人有些相似，交談並不多，但目標明確、一針見血。
    朱子舜能親自來接機，證明他的誠意，更證明雜誌社對朱氏的重要性，最少在這個總裁心目中很有份量。唐納德對此很滿意，誰都希望自己的工作有挑戰、有前景！
    唐納德能攜家帶口，帶了九大箱行李前來，證明他紮根中國的決心，朱子舜對此也表滿意。
    這就是兩者合作的基礎，別的細節可以忽略不計。
    朱子舜愉快地說：“以後雜誌社就拜托您了！我不想讓鏡再為瑣事操心。”他的鏡，以後心思要放在他身上才對。朱子舜的未來規劃裏，這可是中心和重點。
    “百萬年薪挖我過來，我自然會做好自己的工作。”唐納德望了望身後那個優雅得體的男人，輕笑道：“真羨慕顏先生，有你這樣的伴侶，如此體貼他。你這樣虧本請我來頂替他的工作，他知道嗎？”
    “誰說一定會虧本？要知道，我朱子舜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我相信唐的能力，而且我很有耐心等待逆轉和翻盤！”
    “要逆轉，最少需要五年！現在的《全球縱覽》還隻是小孩子的塗鴉，這應該是你大哥以前的玩票之作吧……”
    “沒錯……我大哥當年，不過是用這個雜誌社作幌子，困住一個人而已。”困住顏辭鏡，永遠站在原點，默默地盼守。
    “五年後，我會讓這個雜誌社在全球享有知名度，十年後，一定能超越《風靡》！”唐納德意氣風發地說。
    “十年不算太久，放手去做吧！”朱子舜自信地一笑，給唐納德完全自由的發揮空間。
    用十年把朱子堯的塗鴉變成國際知名巨作，朱子舜覺得這些前期投入是值得的，絕對不會虧本。
    在兩個男人後麵，唐納德太太正曖昧地湊在顏辭鏡耳邊，小聲說：“如果我是你，我一定看好那個男人！一輩子把他鎖在身邊，不讓別人搶走！”她的目光緊鎖著朱子舜，就像在追逐一個發光體。
    她夢幻地說了句：“你沒覺得他壞壞的笑很迷人嗎？超有魅力的……要是我還沒結婚，年輕十五歲，一定倒追他！有的女人或者會喜歡Jim你這種溫文爾雅的類型，可有的女人卻隻喜歡壞男人……而且Simon年輕、多金，又浪漫、體貼！知道嗎？我是被他怎麼打動，終於決定來中國的嗎？他親自打電話給我，講了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我被那個故事感動到了……他對我說，他人生的27年裏，一直在做一個無足輕重的配角，這一次，他想要變成男主角，變成Jim你生命裏的男主角！他想要你的眼裏隻有他！他也想要你做回自己愛好的一切，不再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工作……所以，他需要唐納德的幫忙，把你從不喜歡的工作中解放出來，讓你重新變回以前的樣子！”
    顏辭鏡心中如許多細小的煙花爆開，真相像線頭一樣密密地向他招手。他糾結地考慮著，要不要去扯出後麵的秘密……但他遲疑了。
    他覺得自己像置身於沼澤之上，如履薄冰地前行著。一不小心，就會泥足深陷……
    朱子舜就像神秘的黑洞，他默默地在那裏，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他要吞噬掉周圍的一切，包括他！不光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唐納德太太是個知性而智慧的西方女人，她似乎從顏辭鏡的表情裏解讀了許多前因後果。畢竟她聽過朱子舜的那個冗長、曲折的故事，知道許多內情。
    她輕輕拍了拍顏辭鏡的肩，像知心的大姐姐一樣提醒他：“愛其實很簡單，遵從自己的心就對了。愛上了就勇敢地過去，不愛了就走開。畢竟你們都年輕，都可以重新選擇……人若還活著，都有重新選擇的權利，你說對嗎？”
    顏辭鏡複雜地望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許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旁觀者，給了顏辭鏡很大的觸動，他決定趁失業的這些天裏，好好理清思緒，重新啟航。
    在他沉思的那些瞬間，他一定沒有看到朱子舜在談話的間隙裏偷瞥他，眼神裏充滿著熾烈的狂熱。那是十幾歲的男孩子，對初戀才有的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