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蛇一樣的男人
    “等你吃飽了，我們再談吧！”朱子舜不動聲色地窩到沙發去，把一個抱枕抱到懷裏，幫自己找了個舒適穩妥的姿勢。
    顏辭鏡對冰麵和辣鴨舌的確不感興趣，於是下樓去麵包店買了個三明治，胡亂吃了。
    等他再上到34樓，發現朱子舜抱著那個抱枕，在沙發上蜷成一團，似乎睡著了。那張年輕的臉，此時顯露出無比的困倦，像是已經幾百年沒睡過好覺，讓顏辭鏡不忍恨心打攪。
    窗外正在飄雪，雖然屋裏有供暖，可這樣沒遮沒蓋地睡午覺，肯定要著涼。
    顏辭鏡輕歎一聲，把大衣脫下來，蓋到朱子舜身上。
    但他自己很唾棄自己這種“聖母”的行為！內心不斷說服自己——
    其實，惡魔不說話不惡作劇的時候，沒那麼討厭。
    剛剛匆忙地上樓下樓，跑來跑去，穿著外套有些熱。幹脆還了上次借他大衣的人情吧！
    這些借口都顯得那樣膚淺而不可靠。其實他騙不了自己，最大的理由不過是——那個惡魔叫阿舜，是子堯遺言裏最大的囑托。
    他就算再厭惡他，也終究硬不起心腸！
    就這樣，惡魔偃旗息鼓，變成了隻普通的27歲小夥兒，包裹在顏辭鏡的大衣裏安然小睡。
    顏辭鏡在等待一隻惡魔打盹後的繼續交談。他靜靜站到落地窗前，看天上紛揚的大雪悠然飄落，看雪精靈落到螻螞一樣的人群裏，變成地上的一抹浮白。川流的人們走過、踏過、踩過，把它們都化成汙濁的泥濘……
    人生中，總有那麼幾分鍾，在天地間進入“迷牆”。沉醉在自然造物的宏偉壯觀裏，覺得自己的愛恨情仇那些不值一提，那樣渺小可笑。在一凝神間，人的心靜下來，時間停擺，萬物定格，希望時光不再流轉，齒輪不再轉動。拋下一切，歲月靜好如初。
    但是這種人生的“頓悟”總是不能持續太久……
    毫無征兆地，顏辭鏡被強行卷到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惡魔從背後偷襲他，大刺刺地用雙臂圈著他的腰，腦袋還擱在他肩膀上，呼吸的熱氣突突地噴在他的耳側，弄得顏辭鏡毛孔顫栗。
    顏辭鏡不知道這種“熟悉”感來源於哪，或者來源於上次在靈堂時的那個擁抱，或者，是惡魔身上披著的自己的大衣散發出的味道。
    顏辭鏡微微掙紮了一下，根本掙不開。無奈地明白，惡魔有點起床氣。
    “阿舜，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顏辭鏡長歎了一口氣，目光依然凝望著窗外的飄雪。
    “現在不是嗎？”朱子舜的聲音比平常更低喑沙啞。
    顏辭鏡無奈地再歎一口氣，朱子舜在他耳畔壞壞地道：“抱在一起還不夠和平相處嗎？那合體好了！隨時隨地，在辦公室、辦公桌，我也絕對配合。”
    顏辭鏡冷聲道：“改改你欠揍的說話方式，或許會更有人緣！”這惡魔，人緣很壞，不是嗎？連親姑姑和他相處的模式都這麼奇怪，絲毫沒有一點親情的溫熱。
    “不改。”朱子舜把臉埋在顏辭鏡脖子裏的最溫暖的地方，悶聲嘟囔道：“人緣是最沒用的東西——在朱家這個獸欄，隻有絕對的強者才能生存！任何人性、人情，都是示弱的表現……他們會撕扯著你的軟弱，咬斷你的喉嚨！以前我還有哥哥，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所以，我更不能輸給他們！”
    顏辭鏡心底有些悶疼，他覺得自己成了糾結的矛盾體。一邊厭惡這隻惡魔，厭惡他莫名其妙的圈禁與步步緊逼；另一邊卻又不可思議地同情他，心疼他。
    究竟是怎樣的外力，才能把一個懦弱少年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突然又想起舊照片裏，那個緊拽著朱子堯的衣角，大眼鏡後藏著一對驚惶鹿眸的男孩。
    顏辭鏡的恍神，給了朱子舜錯誤的信號，他開始得寸進尺。溫熱的舌曖昧地舔弄顏辭鏡的耳垂，熾熱的氣息噴在他脆弱的脖頸，他的手指開始移動，蛇一樣地爬到顏辭鏡衣角的縫隙，猛地鑽進衣服裏，在他溫潤滑膩的肌膚上煽風點火，尋找最優美的曲線……
    顏辭鏡越掙紮越緊，就像被蟒蛇纏繞，無法脫身。
    蛇，沒錯，他第一次感覺到朱子舜是個蛇一樣的男人，嗜殺的天性，致命的毒液，洞悉人心的魔力，瞬間就能破解敵人的身體密碼——顏辭鏡不得不承認，這人是個調情高手，每一個動作都掐在了他身體最脆弱敏感之處。
    耳垂、鎖骨、腰側，隻需要一個微小的撥弄，就能掀起燎原欲火……顏辭鏡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撩撥了。
    巨大的羞恥感淹沒了顏辭鏡的邪念，他瘋狂地反抗起來……
    (PS：下月參賽，預訂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