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賤人
    顏辭鏡非常後悔，自己怎麼就手賤點了“通過驗證”呢？
    他扶額，非常非常後悔自己剛剛的一念之仁，不就因為驗證欄裏放了四個字“我是阿舜”嗎？死小子就是掐中他的死穴了是吧！
    結果——得寸進尺、後患無窮！
    加了MSN之後，在手機上強迫他加上他的微信，還要新浪微博互粉……
    顏辭鏡真想各種摔，一個大財團的總裁，哪有這閑功夫玩微博？顏辭鏡定睛一看——朱子舜的微博還真是新開的，廣播：1，收藏：2，收聽：2，聽眾：1……
    唯一的一條廣播，內容是：祝自己每天都有好心情！（後麵跟了一個無恥的呲牙而笑的臉）
    顏辭鏡撫了撫額間的汗，他其實不怕和流氓做鬥爭，但他真沒哄孩子的經驗！
    關了電腦，把手機調成振動，繼續該幹嘛幹嘛。
    《縱覽全球》的賀年版，還有一周就要發行，已經交付印刷了。以前是在瑞典印刷，如今必須轉到國內，還好朱氏的企劃部有一間合作關係良好的優秀印刷企業，專門印刷朱氏的一切企宣紙質品，顏辭鏡親自下到印刷廠看了一下人家的機器和流水線，又仔細在樣版間看了下印出的樣品雜質，表示滿意。
    顏辭鏡一邊等著簽印刷合同，一邊暗自竊喜，雖然現在把雜誌社轉到國內，付出的人工成本加倍，但是印刷成本卻減了一半還不止！好歹也能扯平一下他的整體成本，真是意外驚喜。
    等合同等過來一看，顏辭鏡指著數量，瞪大眼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多寫了兩個零？”
    那個“招財貓”模樣的經理笑眯眯地說：“五分鍾前，朱氏的張部長打電話來說，請我們把雜誌的數量增加一點，所以我們立即修改了合同，請您過目並確認簽字！”
    顏辭鏡愣了幾秒，終於轉過彎來了，打開手機，果然有5條短信，10條微信沒回。那個幼稚的壞家夥騷擾不著他，居然動他的雜誌！
    他踩著他的底線了！
    顏辭鏡咬牙切齒地拔通了惡魔的電話：“喂！你為什麼要沒事找事？你每天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不搗蛋要死啊！你怎麼整我都沒關係，別在我這期雜誌上動手腳，否則我和你沒完！”
    是的，他可以拿回雜誌社，可以叫他滾，但這一期——他別想搞事！
    這是朱子堯死後，他獨自支撐的一期。裏麵刊登了朱子堯最後的遺作，同事們含著眼淚從他脖子上掛著的相機裏取出來的照片，紀錄著他最後到達的地點……
    這期賀歲大刊，是對他最深刻、最有意義的紀念！
    對麵的人似乎頓了一頓，有5秒的深思。再接著，一個壞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沒想到聖母也會發火，越來越有趣了！”這話說的，像是終於發覺了對方的破綻，未來可以無限拿捏的得意。
    顏辭鏡深吸一口氣，使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沒時間和他玩貓鼠遊戲。
    “男人，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居然還衝我大吼大叫！這像話嗎？”
    “好，我不吼你！你說說，亂搞我的雜誌發行量，什麼意思？”顏辭鏡這話問的非常強勢，完全不像平時溫柔的他。真是兔子被逼急了，開始咬人。
    “我沒亂搞，未來《縱覽全球》的發行量都是60萬冊，以前你的6千本，是在搞笑呢吧？我朱氏從來不搞小作坊，更不可能搞出發行量6千本這種笑話！”朱子舜這話更加強勢，而且不容反駁。
    顏辭鏡對著電話說了最後一句：“你在辦公室等我，我馬上過來，我們麵談！”
    他掛了電話，強作鎮定地和印刷經理扯了個理由，說下午帶上印章和財務主管，一起過來完成最終合同。
    以最快速度回到朱氏大廈，顏辭鏡氣憤地直接衝上34層，如入無人之境地走到朱子舜辦公室。完全無視外頭十幾個秘書們的側目，更不理會那些人八卦地交頭接耳。
    “說吧，為什麼要把發行量增加到60萬？”他開門見山地問。
    朱子舜依然簽著手裏的文件，忙了好一會兒，終於把旁邊等待的經理給打發走了。
    “為什麼不能把發行量定到60萬？”朱子舜咄咄逼人地望著顏辭鏡。
    顏辭鏡被這個小他2歲的變態幼稚狂盯著，突然有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在這個調皮鬼不搗蛋、不耍流氓，而隻是認真談工作時，真有種讓人無從反抗的壓迫感。就像一個新鬼，遇上了閻王，根本無法直視！
    “我們的廣告收入有限，而且訂閱的用戶有限，6千冊是經過數年摸索，最終確定下來的，這如同生態平衡，不是輕易可以破壞掉的！你定60萬，我們沒這麼多錢來印，就算印出來，也沒有這麼多人買，最後隻能造成資源浪費，供過於求！就算你看不起這種‘小作坊’，覺得六千本很丟人，可是也不能這麼瞎指揮……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句話，會讓我下個月開始沒辦法運轉整個雜誌社，讓這些人沒工作，沒有錢繼續投入到下期的刊印！這個雜誌，很快就會被折騰到倒閉！揮霍你哥留下的心血，讓你這麼有成就感嗎？”顏辭鏡幾乎是在用吼的，而且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叉著腰教訓著眼前那個朱氏最高的指揮者。
    朱子舜聽了這話，根本沒有絲毫動容。他鐵一樣的臉上擠出一絲邪惡無比的陰笑：“爺就是要印60萬冊，你能拿我怎麼樣？別忘了，現在這雜誌社歸我，我說的話才是聖旨！你隻是我請回來打工的！最多算是和我哥滾了幾年床單的高級打工仔！”
    顏辭鏡以為這已經是惡毒的極限，但他顯然太天真了。
    接著，顏辭鏡聽到他有生以來最壞的一席話，以至於，他很後悔沒有捂住耳朵。
    他說：“我知道這一期，你用了一半的篇幅來懷念他，我也知道這一期對你有著非凡的意義！我更知道裏頭會有我哥的訃告……你難道不知道，明星去世了，最後一部電影會大賣；歌星死了，最後一張張專輯會熱炒嗎？你怎麼一點商業頭腦也沒有？有這個大噱頭，60萬算什麼？你別忘了，朱子堯雖然是什麼狗屁冒險家、環保主義攝影家，可他也是朱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不光是旅遊、環保圈裏的人會關注他，就連亞洲商圈的人也會關注他！特別是第一繼承人不在了，我名正言順地將朱氏收入囊中……這種大八卦，難道60萬份都賣不掉嗎？”
    顏辭鏡洶洶地走上前去，重重地給了賤人一記右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