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進城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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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是悠閑的,等待的日子是無聊的,在家當米蟲是可恥的!
在家白吃白喝無所事事了一個星期以後,謹言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打工。
其實這個想法早就有了,很多認識的同學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份工作自己賺錢去了,謹言本來也想去,但是被季太太一個白眼瞪過來,“打什麼工!好好想想你能去哪個學校!”於是也就隻好放棄。
對於高考這件事,從剛進一中時的躊躇滿誌到後來的終日虛度到最後高考結束時的破罐子破摔,謹言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反正呢,她是不可能考的與季堂一般好,但是也不會像許涵那樣差。日子一天一天過,聽著那些打工的同學朋友在空間裏說什麼“今天累死啦”、“今天又接待了多少個客戶”什麼的,久而久之,謹言同學金牛座愛財的本質逐漸暴露出來,本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理念,她整天對著季氏夫婦倆軟磨硬泡說要出去打工自己掙錢,美其名曰“為家庭分擔”。
季老頭倒是樂見其成,就季太太怎麼著都不同意,說:“你與其出去打工還不如在家給你爸我倆做做飯,或者你來給我打工也行,給我守著店鋪。”謹言家是小鎮上的眾多化肥零售點之一,知道她們家搞化肥銷售的同學都說做化肥生意是高收入,可實際上是,在這個人口不算特別興旺的小鎮上,光是做化肥零售這一項的就不下於30家,更有城裏的一些老板是用多餘的錢來發展一下鄉鎮業餘項目,化肥價格戰屢見不鮮,想要靠這個賺錢其實是很不容易的,畢竟,一般的店家怎麼能比得過那些即便是貼本也要賣的大老板?
“我去給你守店你又不給我工錢。”謹言低著頭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季太太沒聽清。
“嘿嘿,沒什麼沒什麼。媽~我要出去打工嘛,好不好?我都這麼大了,你就當我為以後工作積累經驗唄,好不好好不好?”看季太太這麼難說話,謹言索性把麵子扔了,當即抱著季太太的胳膊撒起嬌來。
還不等季太太說話,謹言又被自己老爸嫌棄了:“什麼德行?這麼大的人了說話嗲聲嗲氣的,你是不是跟許涵待久了不學好。”說著臉上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謹言一聽本來還想反駁幾句,結果聽到後麵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看爸媽平時整天說許家那丫頭怎麼怎麼會說話,希望自家姑娘也能多學學許涵變得能說會道一些,她不止一次心懷不滿地聽爸媽說“別人家的孩子”卻無法反駁,哈哈,原來老爸其實也不是很待見許涵嘛。謹言不禁心中暗爽。
最終,季太太還是敵不過謹言的死纏爛打,無奈同意了,諸多叮囑以後依依不舍地放謹言收拾行李去了。雖說當地對童工沒有很大的概念,十多歲的孩子出門打工的多得是,但她就是放心不下。也是,為人父母的,哪舍得自己孩子出去受苦,哪怕是明白那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本來謹言是打算就在小鎮上找份零工就好,可是聽同學說城裏有好多招聘廣告,於是又把目標放到了M城裏。
取得父母同意以後,謹言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季堂,沒想到季堂也跟季太太一樣持反對意見但又經不住小丫頭的撒嬌,最後,季謹言打工團夥新增一人。
然後,謹言又打電話給表哥陳安之,沒人接,後來是快要到睡覺的時候才收到他的一條短信:我上班呢你給我打電話幹嘛?累死了,睡了。
哎呀呀,“上班”,多麼高大的字眼啊,明天就背起行囊出發,到城裏找工作去!抱著這樣的念頭,謹言甜甜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已經習慣了米蟲生活的謹言老早就醒過來了,激動的。
像以往返校一樣登上了客運汽車,路過自家店鋪時還興奮地衝爸媽招招手道別,隻不過這一次不用再到站以後轉公交車去學校了。
下車以後,謹言意外地看到艾淺提著一個行李包也正從另一輛客運汽車上下來,心情更激動了。
“嘿!淺淺!”她大叫一聲,艾淺扭頭看過來,兩人小跑著興奮地擁抱到一起。
“你來城裏幹嘛?”艾淺問,看謹言就背著一個大書包,有些奇怪。
“打工呀,這麼長的假期不能浪費。”謹言回答的理所當然,“你呢?你怎麼也到城裏來了?”
艾淺微微一笑露出小虎牙,“跟你一樣。就你自己麼?”從高中入學時起,謹言就一直是班上年紀最小的一個,大家雖都是同學,但大多數時候是要多照顧她一些的。艾淺是已經托朋友找了一份在飯店當服務員的活才進城的。眼下看謹言孤身一人,不免有些擔心。接著又問:“你找到工作了嗎?”
“我還叫上了季堂呢。”謹言有些小得意,“不過還沒找到工作,現找吧。”
看她一臉雲淡風輕的無所謂,艾淺歎氣,很多地方是不招短期工的呀,她自己的這一份工作都是朋友找了許久才找到的。不過還好,有季堂陪著她。
“季堂呢?”艾淺問。
“他啊,他說如果我先到就在車站這裏等他,可能他的那趟車晚了吧。”謹言回答道,心裏卻有些擔心,因為聽季堂的意思是說他父母很反對他出門打工的,可千萬別臨時來不了。
艾淺剛要說話手機便響了起來,向謹言示意一下後走到一旁接起。謹言巴巴地盯著車站口,一動不動。
“嗬嗬,望夫石。”幾分鍾後,接完電話的艾淺返回時看她這副樣子不免打趣。“我朋友問我到了沒,到了的話去找他,我得先走了,不能陪你一塊兒等季堂了。”
謹言倒也不在意她的調侃,下巴一揚,“我就是望夫石怎麼地?行啦,我這麼大的人還用你陪?你快去找你朋友吧,別讓人家等急了不好。”
“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季堂?”艾淺小聲提議。
“沒事沒事,他一會兒就來了。”謹言一臉篤定,神色卻有些不對勁。已經打過了呀,沒打通嘛……
艾淺還想說點什麼,可是腰上傳來一股力,謹言推著她說:“好啦好啦,你快去找你朋友吧,我自己在這等著就行。”
艾淺無奈,隻好說道:“好吧。如果……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打電話給我。”
“嗯嗯!”謹言揚著大大的笑臉同她揚手再見。
半小時……一小時……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謹言不是一個耐性極好的人,看了很多次手機還是沒什麼消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和車,她蹲在車站附近那個小超市的台階前驀地覺得有些委屈。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季堂,你是不是不來了……
一滴淚落下,將地上的灰塵打得四濺開來,她吐吐舌頭暗笑自己不爭氣,抬手準備將淚拭去。一隻手忽然放到她的腦袋上,她抬頭,看向那個站在光裏的男子,陽光有些晃眼,將她的世界都照得有些不真實。
不顧酸麻的雙腿,不顧旁人的目光,她跳起來撲進那個身穿白T恤的大男生懷裏,語氣有些悶悶不樂:“我以為你不來了。”
季堂被她這麼猛地一撲驚到了,手都不知道放哪裏,最後手掌輕輕落回她的頭頂,另一隻手擁緊她,“傻瓜,怎麼會呢?你是我的小貓,我怎麼會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