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裏啊？”謹言問。這大晚上的，找地方睡覺的話可以去哪兒呢？
    “開房。”季堂似是有些不耐煩，淡淡吐出兩個字，攬著謹言的那條胳膊緊了緊，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開……開……”乍一聽到這兩個字，謹言腦子裏首先出現的是班裏的男同學提到這兩個字時臉上不明意味的笑，反正肯定沒什麼好的含義，“開”了半天還是沒說出那第二個字。再加上上一次的開房經曆對於她來說太過驚險，心裏其實是有些抵觸的。可是眼前的人是季堂啊，季堂是不會做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的。眼睛盯著腳尖任由季堂摟著她在路上左拐右拐到了M市的隻有晚上才會比較熱鬧的吃喝玩樂一條街，順著街道向下深入然後拐進一條小巷子，在一家燈光略微有些昏暗的小賓館前站著，謹言就死活不願意進門了。上一次是不得已，這一次是不情願加不好意思。
    季堂無奈，也幸虧他之前通過同桌的介紹來踩過點最後選定了這麼一家地理位置不明顯條件卻也不是太差的，不然一家一家地找估計這小丫頭頭都得埋地裏去了。抬手揉揉她的發頂，“你在這等著，我先進去登記，好了以後我叫你。”
    “嗯。”謹言點頭。唉，今晚這房是非開不可了，這麼晚也回不了學校，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等一下一定要跑快一點，不能讓店老板看清自己，嗯！
    幾分鍾之後，季堂出來了，牽過她的手，“走吧。”
    賓館二樓以上才是客房，一進門，謹言便拖著季堂快速地跑上樓去，到了二樓驀然站定，額，她好像不知道是哪件房……有些尷尬地回頭，隻見季堂嘴角勾起好笑地看著她，她“嗬嗬”幹笑著，身體往旁邊一側給季堂讓路，腰身略彎，胳膊一抬，“您先請您先請。”
    “笨蛋。”季堂語氣寵溺，牽起她抬起的右手接著往樓上走，到了407。
    謹言站在季堂身後看他極其熟練地開鎖，目光轉向眼前的門，臉不禁紅了起來。她可以現在跟季堂說不住了嗎？
    季堂引著她進門，然後開燈。室內空間不小，兩張純白的床鋪中間隔著一個床頭櫃，床的對麵是電視機，旁邊還有一張桌子，放著飲水機，再往裏，就是衛生間。
    她有些不知所措，隻是站在門口。季堂鎖好門後就直接往床上一撲。借著明亮的燈光，謹言才看清原來季堂的臉很紅。似乎自認識季堂以來，還沒哪次見他臉這麼紅過，想必今晚喝得不少。
    “季堂？”她走近床邊伸手戳戳他的臉。季堂拂開她的手，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謹言忽然鬆了一口氣，如果此時的季堂是清醒的，她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了。這孤男寡女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尷尬。無奈地輕笑一聲，“真是季大少爺。”俯身替他脫去鞋子，坐到旁邊的床上定定看著他。腦子裏忽然想起了什麼東西，她起身急急地往衛生間跑去。
    語文老師好像說過，很多死於酒後的人其實並不是因為酒精中毒導致，而是因為喝了酒以後沒有人照看。喝了酒以後的人會反胃嘔吐，因為酒後不清醒起不了身，嘔吐物出不來堵住了氣管導致窒息死亡。而且人喝酒以後身體溫度會很高，有條件的話可以用酒精降降溫會舒服一點。
    盡管6月的M市已經熱得夠嗆，謹言還是拉過被子的一角蓋住了季堂的肚子。從小她隻要睡覺時涼到肚子第二天就會拉肚子，所以不管天氣多熱也要護住腹部。也不知道季堂有沒有這個毛病，總之以防萬一吧。
    在衛生間裏，謹言將毛巾浸濕擰幹，準備拿去給季堂擦拭身體。
    季堂正閉著眼不耐煩地扯著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嫌衣服妨礙到他接觸冷空氣。謹言見狀，隻得幫他把套頭的白T恤輕輕脫去，然後把毛巾敷上他的臉，手握著毛巾輕輕描繪著眼前的這張麵孔，嗬嗬，我們家季同學還真是耐看呢。初看不覺得有多帥，但是越看越帥。
    也許是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涼意比較舒服，季堂不由得蹭了蹭，謹言被他這可愛的舉動逗笑了，這感覺，就像媽媽在照顧自己兒子一樣。沒過多久，躺在床上的某隻又開始躁動了，搭在肚子上的手開始移向腰間——拽褲子！謹言驚恐地瞪眼，這這這……怎麼辦？
    看他麵色難受一直不停地拽啊拽就是拽不下，謹言最終深吸了口氣，兩隻小手放到季堂的褲腰上，湊到他耳邊柔聲說：“抬屁股。”出乎意料地，腦子不清醒的某人聽話地把屁股往上挺了挺，以便她順利地把褲子往下一拉。然後，那人幾近全裸地躺著，謹言臉色發紅暗罵一聲拉起被子胡亂地往他身上蓋去。平複了一下呼吸，又去重新擰了毛巾給他擦拭身體。嗯，頂多擦個上半身，下半身就算了吧。
    剛把被子掀開一角彎下腰去，睡著的那人手一伸就把她拽得撲到他身上，緊接著一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動作一氣嗬成，謹言甚至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他吻住。兩人之間隻隔著謹言身上那層薄薄的T恤，季堂的身體真是燙的可以，灼的她有些難以呼吸。
    這個吻帶著酒氣，有些粗魯，讓謹言很不適應，忙伸手去推他。她不太喜歡這股溫熱的酒味，而且又怕季堂忽然吐出來，手上的力道不免加重了些。可力氣終究不及季堂，反倒是被他一隻大手就將她的兩隻小手固定在頭頂，另一隻手從她的衣擺探了進去。明確地感受到季堂身體變化的謹言此刻卻不會再以為隻穿著內褲的季堂還會裝著手機，從那一次以後她就知道了一些對於她來說還有些早的男女生理問題。
    四肢都掙脫不了，她拚命搖著頭躲避季堂密密麻麻的吻。季堂，不要！
    感受到她強烈的抗拒，季堂終是停了下來，頹然地倒在她身上，謹言大氣也不敢喘，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抵觸他吧，他會不會生氣？
    許久之後，季堂身體動了動，放開對身下人兒的禁錮，換了個姿勢把她摟近自己懷裏，手伸向床頭關了燈。感受到她依然僵硬的身體，輕輕歎了聲，說道：“睡吧。我不亂動。”
    “嗯。”僵持了一會兒，謹言有些別扭的枕著季堂的手臂沉沉睡去。
    黑夜中，傳來女子淺淺的呼吸聲，男子嘴角勾起，語氣無奈低不可聞：“這輩子就栽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