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春節除了吃還是吃，都沒什麼意思了。長大了以後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買一盒炮仗就可以從街頭跑到巷尾，反倒是有些害怕去街上。
    在這個稍顯偏僻的小鎮上，治安問題不是很好，大白天的都有些小混混往馬路中央扔擀麵杖那麼粗的大炮仗，一炸地都要震三震，可是沒人管。
    在街上，總有一些不良青年舉著模型槍騎著卸掉消音裝置的摩托車飛馳而過，帶起一陣噪音的同時，還不忘對著或眉眼清秀或妖嬈嫵媚的小姑娘大姑娘們吹口哨，更有甚者是舉起手裏的槍對著看上眼的小姑娘“碰”的一槍……亂得過分。
    謹言去年過年的時候挨過兩槍子，回到家以後大腿上就多了兩個青黑色的小圓點，她不知道被真子彈打到是什麼感覺，但是既然被假子彈都那麼疼，想必真的會更疼。所以，她發誓，以後的春節都死宅在家裏，哪都不去。
    去年大年三十的時候，有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今年，或許會好一些吧。謹言邊想著邊在電腦上跟季堂聊QQ。
    2月1號，放假第二天，與季堂分別還不到36小時，謹言卻想他想得想哭。或許這就叫做噬骨的相思最磨人吧。她自嘲地笑笑，不過才16歲的年紀，正是高三緊張的時候，怎麼還有精力來想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
    “季謹言！”季太太的河東獅吼自樓下傳來，謹言歎氣，無奈地敲下“我走了，我媽叫我”這幾個字，一手抓起抹布急急忙忙地衝下樓去。
    原來是季太太想叫謹言同學把一些小酒盅之類的東西端到頂樓去，說是什麼準備著給老祖宗敬酒的。謹言暗暗道了句“迷信”還是照做了，畢竟惹怒季太太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這時候，她才有些不滿農村的獨門獨戶，像城裏那些單元樓多好啊，不僅不用爬樓，恐怕連專門祭祀先祖的那個類似於祠堂的地方都省了。想是這麼想，她把東西端進祠堂以後還是恭恭敬敬地朝供桌上的那些牌位鞠了個躬。
    之後，季太太又不間斷地叫她去做些零零散散的雜事，折騰來折騰去再上線就是晚飯之後的事了。
    在看到電腦屏幕的那一瞬間，謹言第一次體會到了頭部如遭雷擊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像是一道巨雷轟地一聲突然在腦海裏炸開，讓人猝不及防。她把右手食指蜷曲著塞進口中，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緊緊咬住——這是她的慣用動作，在努力忍住哭聲時候的慣用動作。
    豆大的淚珠唰啦啦往下掉，她渾身忍不住地顫抖，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電腦屏幕。
    那是季堂發來的一段消息，就在她急急忙忙離開電腦桌前去接季太太任務的下一秒。
    屏幕上還未來得及關閉的聊天窗口上赫然顯示著一段冰冷無情的話：你走吧，你走啊！本事你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她慢慢挪步到電腦前坐下，是該慶幸季老頭和季太太忙得不可開交沒有時間上樓來以至於沒有撞破自家女兒早戀呢？還是該難受季堂的莫名其妙？她承認，自回家以後沒有像在學校那麼黏他，但那都是因為她忙著打掃屋子為過年做準備，她已經是盡量擠出可以逃出季太太視線的每一秒來多跟季堂說一句話了，她真的不是有意冷落他的。季堂，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憑什麼這樣對待她？！
    即便是打字手法不準確但手指能在鍵盤上靈活跳躍的她此刻卻十指顫抖，頻頻出錯，好不容易才拚湊出一句完整的話，卻也不過三個字：好，我走。
    末了又發出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想走，你要是想要我離開的話不如你走吧。
    她舍不得，她放不下。如果兩個人一定不可以在一起，那麼，就讓我看著你走吧，我會在原地等一等，或許可以見到你回頭。
    好。
    輕飄飄的一個字，絕了謹言所有的希望。
    嗯。
    隻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盡量滿足你。
    沉寂。依稀可以聽見樓下電視機傳來的聲音。謹言虛脫地縮進座椅，雙腿蜷縮上椅子，雙臂環膝，下巴抵在膝蓋上，盡管是這樣的姿勢，卻依然覺得像掉進了冰窖，由內而外地寒冷刺骨。閉眼，淚無聲地滑下。
    許久之後，電腦似是不甘心地傳來“嘀嘀”聲。有新消息。
    我走了你都不會挽留嗎？
    謹言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句話，嗬，是你說要我走，是你說你要離開，是你突然變得冷漠，你現在說這句話又是個什麼意思？
    不會。
    她咬咬牙，按下回車鍵。
    手機震動，她調整呼吸，平複心情以後接起，“喂？”
    許涵雀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謹言你在家嗎？出來玩！”
    白天是工作時間，晚上季太太是放她自由活動的。況且，季老頭和季太太從來都不太幹涉她的娛樂活動，隻要不犯法，按時回家就可以了。
    “好啊，在哪裏見麵？”她勾唇，表情晦暗不明。季堂，既然你無情，我是不是也該無義呢？她強忍著心如刀割的痛，跟父母打過招呼之後出了門。
    她當然知道許涵說的出去玩是指什麼。
    許涵是個不安於平靜的人。
    許涵認識很多社會青年。
    許涵有很多幹哥哥幹姐姐。
    這一次，是許涵的某一社會青年幹哥哥過生日。聽許涵的語氣，那位哥哥放到學校裏至少也是個級草級別的帥哥。
    謹言向來是不想與那些社會上的小青年有什麼交集的，但這一次，她沒有考慮那麼多。季堂，我一定會好好玩，玩得嗨，玩到，我可以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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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宿舍好用的那個WIFI又抽風啦，上不了連城，好長一段時間都這樣了說，就隻能在周末大家都還睡懶覺的時候用另一個平常不太好用的WIFI，嘿嘿，搶占網絡我最強，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