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泯塵埃 第四章: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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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想誰呢?”趙錦走近說。
“還能想誰?”葉然說。
“出去喝一杯吧。”趙錦說。
“我還有事。”葉然說。
“你天天有事,連喝一杯的時間都沒有?”趙錦說。
“有是有,隻是不想浪費在你的身上,現在你知道了?”葉然說。
“沒事,會有人替我好好照顧你的。”趙錦說。
“什麼?”葉然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忘了告訴你了,過幾天我要出去。”趙錦說。
“你要去哪?”葉然說。
“我也不知道,可能過幾天你就見不到我了,沒人會來煩你了。”
“是呀,少了你,我會很開心。”葉然說。
“是麼,那你一個人開心吧。”趙錦說。
“會有人來陪我的。”葉然說。
“反正不會是我,是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趙錦說。
“成天就知道在外麵鬼混,你什麼時候才能有個正經點的事?”葉然說。
“應該是不會有了,不過,如果離開了你的話,會有,也說不定。”趙錦說。
“是嗎,我就這樣讓你不開心麼?”葉然說,“那你走啊。”
趙錦沒有多少什麼話,一個人走了。
“如果說,我走了,你會難過,那也別告訴我,如果說,你走了,我會難過,那我也不會和你說。”
個人的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想想,自己不也就是一個平凡的生命,那個人,不也就是一粒樹葉上的雨滴,可是這樣的雨滴像淚水一樣地落在了心低,自己的世界就像淹沒在了洪水裏。
就算是這樣,也別怪是自己,不爭氣,也別說什麼,“我還會想你”。
“我現在送你回去?”趙錦說,“一起去喝杯奶茶吧。”
“好吧。”鳳羽說。
在趙錦的記憶裏,第一次見到鳳羽的時候,他在偷偷地轉角處找到了關注的支撐點。
她並不是那些人中最漂亮的,可是在趙錦看來,卻是那些人裏麵,最可愛的。
他總是想著各種可能的方式去相遇和接近,隻是說,兩個人之間的故事並不會是你想要讓它怎樣地發生,它就會怎樣的出現。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沒有辦法停止自己對她的想念,也許這是他的第一次想念,這是他的第一次暗戀。
可是,好像鳳羽是一個很獨立的人,對趙錦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依賴,兩人之間這樣的關係形態也就隻好一直這樣的保持下去,這樣的狀態保持也就漸漸地變得像是一種僵持,誰也不想先開口,可是誰又不願先放手。
在趙錦看來,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就是他很開心的一件事。
在鳳羽看來,能夠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兩個人一直這樣的安靜下去,她也一樣覺得很欣喜。
時間有時候像是流沙,當自己以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會是在這樣的安靜中終止的時候,命運總是會給自己帶去更深的轉機,就好像是在轉角處看見的,又一朵夕陽下的雲。
存在於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就想微風過後的細雨,濕潤著泥土般的心靈,在這片泥土一樣的心靈上,開出了一片淺藍天下淡黃色的花海。
我說或沒說的愛或不愛,你都還在。
你說,然後,你按照說的去做。
“給我你的愛,這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如果我不能夠陪著她走過下麵的時光,那我寧願她把我遺忘。”趙錦說。
“你怎麼能夠這樣想,難道說,讓她心傷你就會看到她活得健康?”鄭欽說,“你就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自私了麼?”
“我,自私?”趙錦說。
“難道不是麼,你這樣絕情,讓她以後怎麼再相信愛,又怎麼去愛別人,你以為隻要你離開,她就真的會快樂麼,你錯了。”鄭欽說。
“可我還能怎樣?我已經是一個快要消失的人了。”趙錦說。
“可是,鳳羽她不知道你就快要消失了,你不說,她會以為你會陪著她,一直陪著她,好好地活著。”鄭欽說。
“可是,我現在已經不能夠這樣啊,如果到那時候,我離開了,會讓她更傷心的,與其說是這樣,那我情願她現在恨我。”趙錦說。
“到那時候,你再和她說,神會原諒你的,至少你讓她和你一起過了一些愉快的時光,而這樣一些愉快的時光,也許就已經足夠回憶一生的悠長。”鄭欽說。
“我如果真的這樣去做的話,神會原諒我,鳳羽會原諒我麼,她會原諒我,這麼狠心地拋棄了她麼?”趙錦問。
“她會原諒你的,而且,你現在不是還沒有死麼,好好地把握和她在一起的現在吧。”鄭欽說,“這樣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你還要在這兒浪費麼?”
“說實話,我很害怕。”趙錦說。
“害怕什麼?”鄭欽問。
“害怕有一天,自己會和她分開,害怕到了那一天,自己不得不和她分開。”趙錦說。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你也必須學會接受。”鄭欽說。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鄭欽問。
“還能怎麼辦,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多活一天就好好地過著這一天,盡可能地讓這一天過得快樂,盡可能地讓和我在一起的人,在這一天,過得幸福。”趙錦說。
“所以說,現在就是你做出決定的時候了。”鄭欽說。
“我想和她在一起好好地生活,生命對於我,已經是如此的短暫了,如果對於自己的生活都沒有什麼可留戀和懷想的了,那麼對於那些愛著自己的人,在我的生活裏,又怎麼能夠得到關愛呢,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讓別人去愛自己呢。”趙錦說。
“你要是真的能這樣想的話,那就太好了,隻是,有時候,我會不太確定,你是不是真的能像你現在說的這樣,去好好地愛鳳羽。”鄭欽說,“如果你也不確定,是不是能夠真的用你的心去愛她的話,我想,你還是放過她吧。”
“放過了她,讓你來是麼?”趙錦強忍著悲傷假裝微笑著說。
“是,放過她,讓我來。”鄭欽說。
“等哪天我不在這個世上,希望,你能替我,好好地照顧她。”趙錦說。
“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爛攤子丟給我?”鄭欽咆哮著說,“我要你活著,趙錦,聽到沒,我要你給我活著,好好地活著,沒有我的同意,我不允許你死,聽到沒。”
“在這個世界上,要是什麼事情都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那活著,就不叫活著。”趙錦說。
“如果你不能夠好好地活著,那你就別活了。”鄭欽說。
“你說,我要是今天走了,你明天會答應我麼?”趙錦說。
“我沒聽到你問的是什麼,我隻想告訴你,我不會答應你的,你這個混蛋,我不會答應你的,聽到沒,我不會答應你的,你給我聽著,我要你,用你還有溫度的心,用你現在還有溫度的感情,用你現在的自己,去愛鳳羽。”鄭欽說。
“有時間的話,多去看看他吧。”趙錦說。
“看他做什麼,他不是已經不要我了麼,他不是說討厭看到我麼,那我還去找他做什麼。”葉然說。
“他也隻是說說而已,他又怎麼會真的不要你?”趙錦說。
“他今天會這麼說,到明天也會這麼說,他今天是這樣想,到明天也會是這樣去想。我已經累了,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地生活,我已經過得夠了,不想再這樣了。”葉然說。
“我不能問你是不是還喜歡他,也不能夠要求你什麼,隻是我希望你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前,能夠先好好地想一想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好地想一想,在你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說,真的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人不能因為一時間的賭氣就去做一個糊塗一生的決定,這樣的糊塗決定可能會讓自己的一生都活在悔恨裏。”趙錦說。
“我不能夠確定,也不能說,我是不是還喜歡他。現在,你明白了,還要接著去問麼?”葉然說。
“你們兩個人一起經曆過了的這些事情呢,難道就這樣全都丟棄了麼?”趙錦,“你會舍得?”
“是他先要丟棄的,是他先說舍得的,我又能怎麼辦?”葉然說,“我對他,已經有一點心灰意冷了。”
“你如果真的對他都已經心灰意冷了,你就不會再多說關於他的事了,既然你還在乎他的現在,為什麼不能忘了他的一些過去。”趙錦說。
“說得容易,這樣的事情,是說想要忘記就能夠忘記的麼?”葉然說。
“那原諒呢,就算是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忘卻一些的可能?”趙錦說。
“我不知道。”葉然說。
“我會和鄭欽說的。”趙錦說。
“他怎麼會肯聽呢,他要是肯定的話,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葉然說。
“我還沒說,你又怎麼能夠確定,他一定會不肯聽呢?”趙錦說,“他會明白的。”
鳳羽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遇見趙錦,沒有遇見葉然,沒有遇見鄭欽,那麼自己的人生,會不會就是另一番的風景。
當然了,人的想法總是在命運中的事情發生之後才會有所改變,這也正是為什麼會有很多的人後悔於過去的事情,可事實上卻對這樣的後悔無能為力的原因之一。
那麼,對於那些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自己,又應該以怎樣的態度和心情去麵對這樣可能發生的結局。顯然,哀歎,解決不了實質性的結局。
人有的時候,隻是活在一種對愛的需要的狀態,在一些人的感官之中,自己的生活能夠被愛的力量包裹,那麼自己就是幸福的,無論說,自己用到的,是怎樣的一些方式和行為。哪怕說,這樣的方式和行為並不能夠被認同和理解,可如果自己得不到這樣的感情,那麼自己的生活也就失去了可能有也應該有的意義。所以,在這些人看來,哪怕說自己這些甚至於算得上是不擇手段的行為和方式並沒有什麼可搖擺和遲疑,自己的這些行為都是因為自己不想受到傷害,也是因為,自己想要被愛。
“想找誰?”店外的一人看著說。
“沒有誰,那個,鳳羽是在這兒麼?”趙錦問。
“鳳羽?有這個人,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她都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這上班了。”這人看了看裏麵說。
“這樣,那等到她來這上班的時候,你能不能跟她說,就說有人來這兒找過她,讓她回個短信。”趙錦說。
“你是她的誰呀,再說了,她什麼時候會來還不一定呢,等她來了再說。”這人說。
“那謝謝你了,我先走了。”趙錦說著往裏麵看了看,然後離開了。
“如果你不想見我可以直說,為什麼非要分開呢。”
“我不見你,不是因為,算了,你愛怎麼想,就隨你怎麼想了。”
“即使讓我再和你繼續糾纏下去,難道說,存在於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會因此而出現轉機?”
“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就請放了我。”
當鳳羽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她並沒有過多地想過自己的初戀,雖然說和很多的女孩一樣,她也期待過那個會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白馬王子。可是現實會讓她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罷了。她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會認為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也許是從小受到過的冷落太多,也許是因為對別的人或更確切的說,是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你有沒有想過等到以後,自己要去做些什麼?”老師問。
鳳羽搖了搖頭,然後又低下了頭。
“鳳羽,別把頭低下,其實,你的悟性是很好的,隻要你稍加努力,就會有好的成績,所以,鳳羽,你要相信你自己,知道了麼。”老師說。
鳳羽並不是不太相信老師對於自己這樣的鼓勵,她隻是不太相信,老師會給自己這樣的鼓勵。
也許,就是從空中飄落的一小點雨滴,落在了湖心裏,就蕩起了一個少女,心中,一圈圈的漣漪。
“明天下課後,你到我的辦公室來,我給你單獨地輔導輔導。”老師說。
“老師,還是不要了吧,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鳳羽說。
“不會太麻煩的,再說了,如果你的成績能夠提升上去,老師也會覺得很高興。好了,就這樣說定了,你先回去上課吧,下課後,記得要來找我。”老師說。
鳳羽低著頭,自顧自地回應著。
“老師和你說了什麼?”一人問。
“沒什麼。”鳳羽說。
“是不是你又犯了什麼過錯惹老師生氣了?”這人問。
“沒有,老師說我最近的功課落下了很多,讓我放學後去他的辦公室來給我單獨地輔導功課,想讓我的成績能有一些提升。”鳳羽說。
“他有這麼好?”這人說,”他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
“不知道。”鳳羽說,“也許是因為我太笨了。”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這個了?”鄭欽問。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難道你現在才知道麼。”葉然說。
“我給你變個小魔術啊。”鄭欽邊說邊從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你看,看這打火機,注意了,不要眨眼睛,一二三,變。”
就在鄭欽說出這個字的時候,鄭欽手裏的打火機上的火從火苗變成了一支紅色玫瑰,打火機也好像是在瞬間消失了。
按照慣例,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是說,“怎麼變的,袖子伸出來看看。”或者說是,“我知道你是怎麼變的了。”之類的。
可是,在鄭欽完成了這個他自認為很難完成卻最終成功的表演之後,葉然看了看他,然後又眼神忽視地看著其他地方。
“你是在把心思都花在了變這種小戲法上了嗎,不是叫你不要抽煙了嗎。”葉然說。
“我沒有抽煙。”鄭欽說。
“還要狡辯。”葉然說。
“我真沒抽煙,這個打火機是我和別人借的。”鄭欽正要說出這個打火機是和誰借來的時候,又被葉然打斷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理由在狡辯,反正我的話你也是不會聽的,我已經是對你失望得很徹底了。”葉然說。
“好吧,我錯了。”鄭欽說,“下次我不敢了,下次不會了。”
雖然那時候鄭欽心裏想的是,“我真的沒有抽煙,這個打火機真的是我問別人借來的,而且為了完成這一次的小魔術,我已經練了這麼多天,還用壞了那麼多枝的紅色玫瑰,就是為了在你我認識的第一百天,那一天,給你驚喜,讓你開心,你自己連我們認識一百天的重要時刻都忘了,還在這兒一個勁地說我,讓我多少會有些失落。”
雖然鄭欽心裏想的這些話在他的心中重複了很多遍,可最後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句還是:“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會了。”
“寶貝,我是愛你的,你知道麼?”
誰又會是自己,那像是鍾擺一樣的,聽診器。
然後又在下一次不被他知的竊聽中,俯看著自己鏡子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