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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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市,楓葉大道。
雷雨天,Honeywolf甜品店裏卻傳出一陣陣忽高忽低的歌聲——有一種人,生來五音不全,卻偏偏麥霸附體,隨時隨地就即興飆歌一曲——比如裴浪浪。
吼完幾首國歌,裴浪浪自我感覺良好,轉著圈把剛才錄下的歌曲又回放一遍。難得遇到暴雨天,不管他唱多久都不會被告影響城市形象,真是幸福極了。
電光劃破天際,裴浪浪頓了頓,奇怪的扭過頭。
商鋪閉戶的街道被照的通明徹亮,雨簾中,有一個人影正緩緩從踏水而來。
裴浪浪寒下眼,因為隨著這人影模模糊糊的靠近,一股濃烈的鬼氣也隨之彌漫。
“不管你是誰,停在那裏,這是我的警告。”
鬼影不聞不頓,一步步走近,空無一人的街道成為他的獨場舞台。
裴浪浪提高嗓音:“我再一次警告。”
鬼影終於止住腳步,停在甜點店幾米遠的地方,影影綽綽看得到並不高大的人形。雷音轟鳴,天地間刹那間雪白,照亮鬼影身上森森鋒利的腥紅獠牙。
“吼——”
震天獸吼衝破雨簾,隻見裴浪浪四足著地,尾骨抽長,嘩的衝破玻璃大門。銀光碎裂裏,一條通身灰褐的狼妖朝著店前的厲鬼狠狠撲去。
交接隻在一刹那,妖氣與鬼氣兩強相消,交彙成漫天能量,巨大的氣浪炸裂開來,仿佛有無形的手把噼啪的落雨暫停。
裴浪浪一落地,後足踩穩,張口噴出瑩瑩的妖冶綠光。綠光所至,兵馬嘶鳴,竟是黃泉陰兵再現。
厲鬼毫無退縮,屈指成咒,目可見處紅光一線,將陰兵馬匹攔腰截斷,狂風大作。
楓葉大道今日因為暴雨而封街,乍紅乍綠的光芒在街角翻滾,如此時有人經過,會驚懼的發現鬼影狼妖正鬥做一團,陰氣四溢。
而此時也確實有個倒黴的家夥經過了,出門時還喝的醉醺醺,被這種暴雨天一澆,裏外涼半截。風雨太大,醉漢一個勁往前跑也沒注意,直到一股大力狠狠把他撞翻在地,他才算開始清醒。
“誰啊,呸!這、這麼大雨……都不看路嗎!”
醉漢罵罵咧咧爬起來,這下全身都濕透了,隻見一個軍綠色的垃圾桶正橫倒在腳邊。
“晦氣,這風大的把垃圾都給吹起來了,真……”
醉漢揉揉眼,雨水立刻擠入眼中。
隻見這一人高的垃圾桶裏散出一團烏黑的頭發,好長好長,仿佛有生命般跟著地上的積水一起流動起來。流浪漢咽口吐沫,勾頭朝裏一看,這一看不要緊,隻見一個渾身光裸的女人就這麼從垃圾桶裏直直掉了出來!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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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予風私宅,此時正被前所未有的冷肅氣氛籠罩著。
張朝天使勁揉揉鼻子,夏雲易臨走時掀起的鬼氣把他撂翻個個兒,好死不死的叫他鼻頭正撞到桌腳,這下可好,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張大天師就此因公毀容了。
鼻血擦淨,張朝天乖乖的舉起雙手,幾管黑洞洞的槍正緊緊逼迫著他。
一同被槍眼逼迫的還有唐賀馨和張小天,也許是對婦女兒童的優待,這兩人明顯沒有被逼迫的太狠,至少張小天還可以坐到沙發上,戰戰兢兢喝一杯安神的熱牛奶。
張太平陰沉著臉,其餘仆人有條不紊的開始清掃大廳的殘骸,不消一會兒,連破碎的窗戶都被裝好新的一扇,行動力高的令人吃驚。
薑伯的額頭上也擦出不少血塊,卻毫不影響,仔細跟書房的戚予風彙報方才發生的一幕。張朝天用腳趾頭都猜得出這老頭鐵定要加油添醋一番,非得把他們形容成要蓄意謀害不可。
但是不得不承認,連他都沒有想到,夏雲易居然會在這裏、在這個時間點鄒然失控。
自附身以來,方綺的靈魂一直穩定,就算掛心著前情舊愛,好歹一直以來都是積極向上的良好社會少年。誰知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與戚予風見到麵,卻鬧出這樣的幺蛾子,倆人非但沒有喜聞樂見的再續前緣,還搞的眾目睽睽之下原形畢露——敢情這戚予風是偷偷給夏雲易身上撒雄黃酒了不成?
張朝天閉著眼思考,這戚予風不是個好應付的主,若想在在眼下情況全身而退,隻有把方綺的身份抖出來解釋,就是不知道這戚予風到底有沒有個譜,或者說——他對方綺還有沒有感情殘留。
其實方綺對戚予風的思念多少都有點一廂情願的意思,張朝天瞟過遠遠走來的戚予風的右手,沒由得對方綺產生幾分同情。
拚死掙紮著回魂,卻發現心上人已經另結新歡、婚事美滿——這該是何等的悲哀。
目前為止,夏雲易的真實身份隻有張家兩人知道,方才的混亂連唐賀馨也是大吃一驚,於是頻頻眼神探問過來,希望能得到一絲解釋。
張太平雙手背在背後,走到張朝天麵前。
“你明知道那小子是厲鬼附身,居然還把他帶到這裏……你究竟什麼居心?”
張朝天臭鼻子一哼,不爽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厲鬼,堂堂天師怎麼可能隨身帶著一個厲鬼。再說,他進門的時候你們不也沒有檢查出異常嗎?”
“狡辯。”
“隨你。”
“你帶夏雲易來這裏究竟有什麼目的。”
“血玉交易。”
“除此之外。”
“沒有了。”
張太平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張朝天暗暗咒罵一聲,把目光閃到別處。從小到大都對付不了這位師兄,也不知道自己老臉皮有多厚,反正能撐一時就撐一時吧。
張太平也沒追問,他知道血玉效果下夏雲易被戚予風帶走了一陣,雖然不知道那段時間裏兩人發生了什麼,但夏雲易的確出來後神情就變得很不對勁。
姓張的兩個人各懷鬼胎,各自隱瞞,也都不再多話。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唐賀馨急道,“他這個樣子出門,會遇到危險的啊!”
“有空擔心那隻厲鬼,還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唐小姐!”薑伯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來,厭惡之意溢於言表,“不管他是誰,是什麼身份,敢在戚宅如此撒野,就絕對沒有再存活的可能!”
唐賀馨敵意的瞪向薑伯,緊緊抿住嘴唇。
張太平問:“三少爺的態度呢?”
“厲鬼從一離開別墅就跟蹤上了,少爺現在正在書房進行安排……”
話音未落,別墅的電話就響了。
薑伯接過電話,神色有些古怪,“把電話連給少爺。”
電話被內線更換到臥室,戚予風放下手中的血玉,他剛才嚐試再一次使用血玉的時間裂縫,回到夏雲易開始暴走的那個時間點,但卻失敗了,血玉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接過電話,裏麵立刻傳出裴浪浪氣急敗壞的怒吼:“戚予風你又在搞什麼!我最近沒欠你錢吧!”
“怎麼了。”
“怎……別說那隻厲鬼不是從你家跑出來的!他身上可有你的追蹤印!他把我的店搞的一團糟不說居然還跑了!”裴浪浪氣呼呼把斷腿的椅子踢到一邊。剛才他們打鬥不小心衝到室內,滿店精致高格調的裝潢眨眼間就被毀的一幹二淨。
聽出裴浪浪的喘息,戚予風打斷道:“你們動手了?”
“幾條街外就感覺到他那逼人的鬼氣了,不動手,難道他還會來找我玩過家家!?”
“也許會。”
戚予風眼底閃過複雜的波動,手中死死攥著血玉,酸苦甜辣,說不清心裏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裴浪浪隻覺得對方腦子進水了,沒好氣的就要掛電話。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誰知道,跟我打完後就橫衝直撞一路往西……我說,那真是你放出來的厲鬼?”
“嗯,他算在我頭上,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訴我。”戚予風敲著鍵盤飛速搜索網絡信息,又補充道:“再遇到的時候,不要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