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程陌路傾慕生 第二十四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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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王爺提醒,千默定當銘記於心。”沐千默昂了昂頭,淡定從容道。
沐千默如此一答,他麵色冷清微微絮眉、十分不滿,隨後長袖一揮流雲飛躍般離開,突然頓了頓腳,眸光微微一沉,隨即又道,“塵沙如夢,豈擾福祉?想要做世外人了?可怎麼辦呢?十多年前你與本王的命運就被緊緊綁在了一起,而那主導者是誰想必你比本王更清楚。還有,不要試圖挑戰本王的極限,她不是你隨便可以碰的。”他緊捏雙拳,深邃的目光中充滿了冷俊,或說是淡淡的哀傷,當然這一切很快都歸於了平靜。隻是,他一貫如此陰晴不定、喜怒難辨,所以至於他在想什麼,誰也不清楚。
她不是你隨便可以碰的?‘她’?什麼意思,沐千默眯了眯眼一陣茫然。
“千默愚鈍,不知王爺所指,還請王爺不吝賜教。”沐千默微微低頭,振振有詞道。
愚鈍?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該死的女人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裝,本王看你裝到什麼時候去。要玩是吧?本王陪你就是。
闌亦宸嘴角微揚、鋒利的目光隨之淡去,“哦?是嗎?看來是本王冤枉你了,本王說過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又何必那麼認真呢?嗬…嗬…”他苦苦作笑,又道,“對了,你那片竹林不錯,不知可有什麼玄機?”
竹林?玄機?北傾暖?
有何關聯?她不想多做遐想。如此一說她不得不承認,想要在闌亦宸眼皮底下逃過一劫或是想安穩度日,看來還必須得下一番狠功夫。
闌亦宸。
一個極度危險的男人!
沐千默豎立與原地,依舊麵不改色的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隻是神情無比複雜,為何,誰知?今夜她的目光裏多了一種情緒,那便是‘柔情’。記得《牡丹亭》中有一段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有些情一旦動了,便是萬劫不複!
次日……
“諾兒,王府的梅花就是要比北定國的香。”北傾暖食指輕輕拈一隻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臉頰上映滿的全是幸福。要說花香人更美,今日的北傾暖身著鵝黃長裙,外披淺藍貂袍,長長細細的鳶尾流蘇隨風輕擺,芙蓉眉宛如柳絲,整體一看,秀麗端莊中透著典雅。
“奴婢覺得啊,花還是那個花,人非那個人,心非彼時心。公主是想王爺了吧。”諾兒嘻嘻一笑,貼在北傾暖跟前俏皮低聲道來。
“討厭,貧嘴的丫頭,看我不打折你。”她羞答答的輕叱道,伸手打人的同時又微微低頭,情絲萬種,眼角微微上翹羞紅了朵朵寒梅。
“嗬嗬…林姐姐你看,今年院子裏的梅花比起去年稀稀落落的幾株,是添了不少春意。”一臉春意的北傾暖輕輕整理了一下妝容,恢複一貫的高貴典雅,隨著笑聲尋了過去,紅紅綠綠的身影出現在一條小道上。
“可不是。聽王府的老仆們說,很久以前院子裏裏外外種的全是梅花,可不知怎麼的王爺一夜卻將梅花全部焚燒,從那以後沒人再敢提半個有關‘梅’的字,就連逢年過節掛的花燈、秀衣衫、手帕都不敢有半點關於梅花的痕跡,可更奇怪的是今年王爺特地命人,將整個王府後院都種滿了梅花,你說奇不奇怪。”一女子小心翼翼的道來,特意左盼右顧,生怕他人聽見。
但此聲音足以讓不遠處的北傾暖聽得清清楚楚,她心中一暖、宛然一笑,甚是開心,她突然發現原來王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王爺沒有忘記自己當年所說‘將來我的院子裏一定要種滿梅花,就像現在的禦花園一樣。”不管王爺心中自己的分量多與少,如此一來、她都很知足。見公主如此開心,身後的諾兒也像隻快樂的小鳥高興不已,捧巾竊笑。
“兩位姐姐,您們聽我說,最近妹妹我聽到了一個更離譜的傳聞。”此女子更加神秘、她如此一道,身邊的兩位女子都期待不已,女子動了動食指兩位女子都紛紛的將頭靠了過去,北傾暖一不自覺的將頭靠了靠。
“妹妹所說可是真的?”一女子驚訝的張大了嘴,隨後又將絲巾放入嘴邊擋了擋。
“千真萬確。”女子一臉興師旦旦。
“哼。看樣子,我們到真是小看了冷居閣的那位了,瞧她那點悶騷勁,不知使了什麼伎倆,不但讓王爺為她種了滿院的梅花,還與她夜夜笙歌。”此女子憤怒的扯了一把梅花,狠狠的捏在手上咬牙切齒道。
站在不遠的北傾暖更是一陣莫名的緊張和惶恐,神情呆滯、淚水一湧而出,頭暈眼花、心髒頓時停止呼吸,身體踉踉蹌蹌一股勁的朝後仰,她苦苦長笑,她倒是越來越明白什麼叫‘自作多情。’她無力的鬆開手中的那枝梅花,梅花隨著指尖滑落在地上,她輕輕的踩著花朵,一步步沉重的穿過梅林,她的背影照射出從沒有過的蒼涼,風衣迎合著悲傷的倩影輕輕落在地上,諾兒拾起風衣緊緊跟隨在身後。見北傾暖狼狽的走了過來,女人們畢恭畢敬的置於兩邊福了福身,各自紛紛低頭表情各異,有的暗暗喜笑、有的幸災樂禍。
不但讓王爺為她種了滿院的梅花,還與她夜夜笙歌。
不但讓王爺為她種了滿院的梅花,還與她夜夜笙歌。
這一句話重複在她腦海裏出現,怎麼也清除不幹淨,她突然停在假山後麵,蹲在地上抱膝苦哭,諾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靜靜的為她披上風衣,北傾暖突然抓住諾兒的手,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一樣,失聲大哭道:“諾兒,王爺喜歡的不是我,他喜歡的是沐千默,不是我。我該怎麼辦?”是啊,她該怎麼辦,曾經她拋開了所有,就是為了追隨她的這一片天,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年她被關在黑屋子裏麵,他身騎紅色駿馬,手持主帥令牌,執意將她帶走的情景。
“不會的。王爺喜歡的人永遠都是公主,也隻會是公主。”諾兒輕輕的撫摸著北傾暖,思緒漸漸飄遠,神情十分複雜。她動作輕柔的扶起北傾暖,攙扶著她慢慢離開。
她發誓,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阻擾公主幸福的人。
“杜姐姐,此計果真是高人一籌啊。”三個女子看著北傾暖淒冷的身影邪邪一笑,隨後道。
這時假山後的女子才悄然現身,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杜若怡。
“杜姐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當然是坐山觀虎鬥囉。”
“那要是沐千默根本就不把北傾暖放在眼裏,我們又該怎麼辦?”其中一女子道。
“哼。任她沐千默再怎麼風輕雲淡,也經不住北傾暖三天兩頭去登門挑釁。”
“恩,倆虎相爭,我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吧。”
“錯,不是倆虎,別忘了,她北傾暖就是一草包,我們真正的對手是……”杜若怡邊說邊指向遠處的冷居閣道,隨後冷冷一笑“本夫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危及到我肚中孩子的地位,既然我爹讓你們來幫本夫人,你們定要盡心盡力,否則……”換句話說,別想打王爺或是名分的主意。她輕輕的撫摸著平坦坦的肚子,兩眼微米、暖暖一笑,兩眼微米她想,隻要她肚子裏的孩子能順利出身。那麼,王妃的位置便指日可待了。到那時,她就能正大光明地站在王爺的身邊與他風雨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