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程陌路傾慕生 第十四章 朦朦朧朧,細語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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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麗日焚玉牆,
富貴花開盛壁畫。
姹紫嫣紅雲碧聲,
繁華榮閣突顯盡。
冬季的晨曦沒有強烈地光照,淡淡曙光如金般從窗而至。星星點點的日光輕鋪在刀削般輪廓分明、巧奪天工的臉龐,臉的主人劍眉微絮緩緩睜開了眼睛,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些讓他意外。不過出乎意料的神情也隻停留了一瞬間,他挪了挪赤裸的身軀半躺在玉床上,等待身邊婀娜多姿水蛇柔麗般的美人醒來。隻是,對於銷魂媚骨且一絲不掛的身軀盡在眼前,但他目光裏卻看不見半點色彩,甚至有些怒氣,然而他隱藏的極好,依舊麵不改色。他微微合眼腦海裏回憶昨晚那道輕妙的白色身影,他記得這個府中除了她再也不會有人如此大膽,四季白衣不改。他猛地一驚睜開了眼‘難道真的是她?怎麼可能?為何我會記不得昨晚發生的事?’
“王爺,您醒了,怎麼也不叫醒妾身。”北傾暖扯了扯被子,掩蓋著自己半裸在外的身軀含眉黛羞說道,闌亦宸回了回神並沒搭理。
“本王為何會在愛妃這裏?”他側身淡淡輕笑,隨即把玩著北傾暖胸前的長長秀發,羞得美人紅雲朵朵。
“這……”本不想隱瞞事實的她,腦海卻突然響起諾兒昨晚的提醒‘公主,您和她同是王爺的女人,她為何這般好心將王爺在她那的消息告訴您,您有沒有想過這隻是她爭寵的一種方式。’
“愛妃,難道有什麼是不能與本王講的。”闌亦宸追問道,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妾身聽聞王爺素愛竹,所以昨晚才私自去那邊采摘,結果發現王爺既然暈在地上。”北傾暖無意對上闌亦宸萬年冰窟的雙眸,她恨不得將頭埋在脖子裏去,不知是遮擋謊言的心虛,還是對眼前這個萬物在他麵前均不改色的男人而害怕。
“隻是這樣。”然而這個一塵不染的男人,眼裏卻鋪滿了失望,回了回神繼續道“別告訴本王——你不知道那邊是王府禁地。”闌亦宸怒斥道,隨即怒氣衝天的穿著衣物。他的晴天霹靂,嚇得一旁的北傾暖一個勁地顫抖,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人摸得清楚他的情緒。
她再也顧不得一貫的矜持,下床一把從後背將闌亦宸抱住,緊緊貼著他的背“王爺,傾暖知錯了,傾暖再也不會做令王爺不開心的事了,請王爺留下來好嗎?”她那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她直知道在這麼下去,這個男人永遠也不會屬於自己了。她顧不了那些傳言的真與假,她顧不了王爺心中是否隻有冷居閣那位,她顧不了這一切隻是那位耍的花招。隻願王爺此刻能留下來,她北傾暖也就知足了。
闌亦宸扳開附在自己胸前的手,轉過身對著傾暖微微蹙眉道“地上涼,上床去吧。”隨著闌亦宸目光的停留,北傾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光著腳的,她頓時低頭破涕而笑尷尬不已。她抬起頭來早已不見闌亦宸的蹤影,她急迫的追出內殿。
“王爺…”
“怎麼了。”闌亦宸頓了頓腳道。
“今晚,傾暖等您。”傾暖羞答答盼道。
他有些不厭煩道“今晚本王有事需要處理,改日再來看你。”回頭對著大廳另一端諾兒吩咐道“好好照側妃。”說完早已不見了蹤影。見闌亦宸絲毫沒有感情的離去,北傾暖整個身子無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
“公主,地上涼,您快起來。”諾兒跪在地上握住北傾暖的手。
“地上涼,又有誰會知道,又有誰會在乎。”北傾暖自嘲不已,她知道這一切早已注定,這是自己的選擇就要有勇氣承擔。
“不,公主,皇上、王爺都很關心您。”她搓著北傾暖冰冷的手,關心的說道。
北傾暖用力的甩來諾兒的手,淚水顆顆落下“皇兄。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他們再也不會喜歡這樣的暖兒了。”
“不會的,公主,無論發生什麼事,您至少還有諾兒,諾兒會一直在您身邊。”諾兒堅定的說道,從小到大自己一直呆在公主的身邊,公主帶她如妹妹般。她也早已把公主當作唯一的親人,隻要是為了公主好她什麼都可以做。
“謝謝你,諾兒。”北傾暖緊緊的握住諾兒的手,輕輕道。
冷居閣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擺弄這些花花草草了,行不行啊。你看看你的手,再弄下去廢了不成。”一旁的音兒火的不行,然而沐千默依舊一手泥漿移植白梅枝,剛包紮好的手又一次被泥漿敷衍的不成樣。因而暴跳如雷又氣又無奈。
“想我早點好,就別盡在這裏擋我的陽光。”沐千默一邊認真的剪著枝幹上多餘的枝椏,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音兒隻顧擔憂她那隻受傷的手,哪裏還顧得其他的,呆滯的表情引得沐千默一陣宛然輕笑“傻丫頭。”
“啊,什麼?”根本就不知道她此話的意思,還四處張望以為小姐說的別人呢。
“說你了。”沐千默調虐道。
音兒恍然大悟,不依不饒的說道“哦,小姐,你還取笑我呢。那我可要說了,這傷是怎麼回事啊。這誰又為誰做了嫁衣啊。”
“貧嘴的丫頭,你再不讓開我非打折你不可。”沐千默宛然淡笑的說道,看到會說笑的小姐可把音兒嚇得不輕。
“別,別,別,奴婢遵命便是。”音兒福了福身戲謔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主仆二人的關係變得不再陌生,反而比之前更加的融洽了。
由於枝椏碰到了她手中的傷,她輕輕絮眉收拾了一下院中移植白梅的工具,白衣颯颯進了屋內。
“看來你過得挺逍遙的嘛。”聲音不急不慢。
沐千默坐在書案後剛用絲巾擦完傷口,還沒來得及包紮便聽到屋外的聲音徐徐傳來,來者氣宇軒昂沒有半點病貌之樣,看來身體是恢複原狀了。
她將帶有血渣的絲巾迅速藏與袖中,平了平心氣淡定自若道:“托王爺的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闌亦宸突然來到沐千默身後,兩手分開托在書案兩邊,恰好將沐千默圈在其中使得她動彈不得,戲謔的說道“愛妾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本王請個大夫為你瞧瞧。”
沐千默突感背後一陣說不出的不自在,隨後恢複道“想必王爺來千默這裏,未必隻是為了關心千默的身體吧。”
“很好,看來本王的默兒不是一般的聰明可以形容。”闌亦宸更加貼近了一些沐千默的身體,見她沒有反應更加放肆靠近她的耳際,吸允著她發絲的芳香。他就不相信她對他沒有一點感覺,他就不相信她沐千默就沒有心,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戰勝她唯一一道防線那一天。他狠狠將她作踐而死,那時沐慶雲看到自己愛女被自己如此折磨,又會是怎樣的不堪一擊。他甚至現在都可以想象得到沐慶雲痛不欲生的每一種表情,這就是他為當日所作須付出等同或是更多的代價。
沐千默微微突然起身,神情慌張離開書案道“王爺,請自重。”
闌亦宸一把將沐千默抓到自己跟前,放聲苦笑道“哈哈,自重,沐千默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沐千默皺了皺眉頭,闌亦宸迅速的放開了她,至於自己為何會放開她,他也不清楚,他向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何況他還是那人的女兒,她痛不痛與自己何幹。他隻覺得她的表情告訴自己她很痛,他應該放開。
“本王問你,昨晚本王是否來過這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久違光明與期待。他想從她口中聽到,他連觸都不敢觸碰地,那個內心的答案。
沐千默微微一震,他忘了昨晚的事?她淡淡輕笑,不過忘了也好,隨即答道“王爺的去向還需要他人來確定嗎?”
“你隻需要回答有還是沒有,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他有些急切,他不知道這個答案對自己會有那麼的重要。
“沒有。”她的回答很幹脆,不需任何拖泥帶水。
沒有。她的回答,他發現自己既然失望,或者說就如心被撕扯隱隱作痛,實屬有些可笑。
“是嗎。那就好。”至少將來不需要感到愧疚,隻有僅此的愧疚嗎?
沐千默莫名的目送他跌跌撞撞的朝大門邁去,他的步伐沉重無力與來時判若兩人,他突然停了下來,恢複一貫的語氣“沐千默,聽說顧宇痕回朝了。本王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你說是不是應該讓你們一家人敘敘舊呢?”話語落音舉步輕盈長笑而去。
然而,聽到這話的沐千默顯然沒有闌亦宸幻想中的那般驚恐,反而冷靜的如一雕塑像坐與書案後。
音兒一邊替她包著傷口一邊嘟嚷著“要是王爺知道小姐你是為了他才受傷的,肯定不會對小姐這樣。”繼續道“小姐,我真就不明白了。府中的女人都爭先恐後的爭著王爺的寵幸,而小姐你為何一再將王爺拒之門外。”
沐千默冷冷一笑並未作答音兒的話,而是“音兒,找個機會我把你嫁出去好不好。”
聽到沐千默這般話,音兒連忙跪下驚慌的說道“小姐,為什麼要趕音兒走,是不是音兒做錯了事?隻要小姐說出來,音兒馬上改,請小姐不要趕音兒走。”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讓小姐不高興了?她有些害怕。
沐千默微微一笑,扶起音兒“傻丫頭,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至少你也可以有個終身依靠的人,這樣何樂而不為呢?”她隻知道這個世界始終是她靠不進的地帶,當然她也不想靠進。她隻當此時的一切隻是一場她需要用來生作為賭注的夢,所以她希望被編製在自己夢裏的每一個善待她的人都是過得幸福的。
哪知音兒噗通的一聲又跪了下去“此生音兒隻願追隨小姐身後,不願嫁人,望小姐成全。不然音兒在此長跪不起。”終身依靠的人,她從不敢奢求,或許這一生注定不會再有了吧!幸福注定是與她遙不可及的。
見音兒意誌如此堅定,隻好默認,也不再強製為她再做決定,沐千默總覺得音兒神情時而憂傷時而怪異,時而亦真時而亦假,難道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