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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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冬亭早在蓮兒的手剛剛碰到他的肩膀時,他就醒了,不過是不想麵對所有人才裝得昏昏沉沉,神誌不清的樣子罷了。
安冬亭側頭望向趙清離,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
他應該恨趙清離,確實,無論誰從小到大天天被最為敬畏的人念著:我救你就是為了殺趙清離讓趙臨風痛苦;你學武這麼苦,你受的每次傷,殺的每個人全都是為了能夠有資格殺得了趙清離;趙清離得趙臨風真傳,劍術高絕,武功蓋世,我養你也不過隻是為了殺他而已,不然憑你一無依孤兒又怎能入我法眼!
是啊,他安冬亭何德何能得入安媚兒的法眼,不過全是因為趙清離,僅僅是因為趙清離這個人的存在罷了!
這理由被一遍遍述說著,一遍遍紮進安冬亭的心裏。尤不得他自小怨氣衝天,仇恨刻骨,他每每都會在心裏想著趙清離這混賬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爺活得這麼淒慘全是因為你們趙氏這對師徒害的,他要是不把趙清離生吞活剝,用劍刺得篩子真是難解心頭之恨!
所以也不能怪安冬亭見到趙清離就是一副窮凶極惡、你馬上給爺去死、去死一萬遍的態度。
但,話從另一麵來說趙清離真沒怎麼著安冬亭,不得不說他真是太會忍了,麵對著小師弟的無理惡毒那是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真可謂以德報怨做得仁義至盡。退讓的功夫之深厚把安冬亭都弄得有種錯覺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反正無論安冬亭怎麼樣對他,趙清離都忍下了,而且還一副好言好語,軟語相求的模樣。可就是趙清離越是這樣越是把能把安冬亭氣恨到極致,也無奈到了極致。
安冬亭已經快被折磨得瘋掉了,他有時也自報自棄的想如果趙臨風和安媚兒之間,沒有那些說不清理還亂的情怨糾葛。或許他和趙清離的確可以成為相知而情誼深切的好兄弟,做個生死與共此生無憾的知己。
或許,他們的關係會比幾位兄弟更加親密。
可惜……
當安冬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了趙清離的手背上,正在輕輕的摩擦著,這反常到了極點的曖昧動作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真是瘋了不成!但他來不及思忖自己到底怎麼了,那個輕微到極點的寒戰,竟然已經驚動了趙清離!
他猛的睜開眼睛雙手也不由自主的一緊,將安冬亭摟得更深,在確認安冬亭還在這兒哪兒也沒去之後,才驚喜的叫道:“你醒了!”
安冬亭一僵,他原本側著臉麵對著他,目光閃躲不及和趙清離喜悅的目光碰個正著,頓時有些慌亂起來。好在趙清離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無措與尷尬,忙著起身扶起他,給他身後多墊了幾個軟枕後一連聲的追問著:“你哪兒有不妥?渴不渴?想喝水嗎?餓了嗎?想吃些什麼?”
安冬亭僵直地看著趙清離一通手忙腳亂的忙活,整個人啞口無言呆呆地躺靠在枕頭上,不知道應該回答些什麼。他到底應該以何麵目對他?做勃然大怒狀?這太過分而且他已經厭煩喊打喊殺這種模式了;不理不睬冷漠處理?趙清離照顧了自己一路,救他於水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不可能無情無義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那、那應該怎麼辦?安冬亭僵化在那兒心裏糾結成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梳不順。趙清離見師弟直直的盯著自己打量,連帶著他的身體還緊繃得不可抑製的微微發顫,好像在強行隱忍著什麼不便發作。
他在生氣。趙清離心裏歎了口氣,不禁神情一黯:“別動氣,小師……三弟,我知道你不願見到我,可……可你身邊不能離人,就今晚先忍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