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宙真心害怕宋光揚會殺人，大步流星來到兩人中間，抓住狙擊槍，示意後者不要開槍。
    “你們這次的行動計劃是什麼？支援人數是多少？”宋光揚把狙擊槍放下，質問起那人。
    “我不知道，我才剛入幫派沒多久，隻是跟隨大哥行動，不知道什麼計劃。”那人抬頭，頭燈照到宋光揚的血紅瞳孔，宛如黑暗中的野狼盯著獵物，令他心生畏懼。
    “你們三人剛剛為什麼延後行動？”宋光揚繼續問道。
    “我大哥尿急，又不敢一人解決，才叫上我和趙哥。”他指著被踢飛的高層，解釋道，“對了，他們談到交易暗號之類的話，我不太明白……”
    宋光揚聽後，連忙跑到高層身邊，在後者身上尋找著交易暗語。
    果然在上衣口袋上翻出一張卡片，看著卡片的內容，他露出冷冽的笑容。
    卡片上正麵的內容和探長給的暗號一樣……
    六律
    落紅不是無情物
    尋聲暗問彈者誰
    幽州思婦十二月
    忽聞岸上踏歌聲
    夏至一、五月，白露巳、亥時，夏至四月，立夏二月
    驚蟄戌、午時，大寒酉、未時
    春分一月
    小暑午、醜、卯時，白露卯、酉時，霜降子、亥時，芒種申。時
    另外反麵還有一組暗語，卻沒有古詩——
    小暑午、醜、卯時，白露卯、酉時，霜降子、亥時，芒種申。時
    春分五月，冬至三月，秋分二月
    小滿申、醜時，芒種午。。時，驚蟄醜、寅時
    “趕緊滾，不要加入什麼幫派了，因為你媽媽等你回家吃飯了。”宋光揚把卡片收進口袋，對玉指幫小弟說道。
    不僅話中有話，而且語氣與他平時不太一樣。
    “快離開這裏，以後做個好人。”巫馬宙聽到宋光揚放人，心裏比拿到卡片線索還要開心，叫敵人趕緊離開。
    玉指幫小弟感激地磕了一下頭，隨即落荒而逃，什麼加入黑幫有榮華富貴，什麼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現在可不管，再好也沒命重要，剛剛臨死之前想到的果然還是家的溫暖，和慈愛的母親。
    宋光揚走向正在微笑的巫馬宙，嚴厲地發問：“你剛剛為什麼要救敵人？”
    看到宋光揚嚴肅的表情，巫馬宙止住笑意，隨即低聲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佛家有雲：眾生皆畏死，無不懼刀杖，以己度他情，勿殺勿行杖。”
    “諸餘罪中，殺罪最重，諸功德中，不殺第一……”
    “不殺？”宋光揚知道巫馬宙的情況，但依舊勃然大怒地咆哮道，“我尊重你的慈悲，但你有沒有想過，多一個敵人多一份危險，假如他們蘇醒後，從後方找來援軍，支援敵軍，是我們的隊友！在戰場上沒有慈悲，隻有殺戮！你知不知道！”
    “隻要拿走他們的槍，他們就沒有威……”
    “一定要武器才能殺人嗎？別開玩笑了，你沒有資格以別人的生命做賭注！”宋光揚怒發衝冠，伸手將其推開。
    巫馬宙一聲不吭地站著，麵無表情，他知道，他知道有時候慈悲會帶來罪過，他也知道有可能因為自己的慈悲給隊友帶來傷害。雖然這些道理他都知道，但是他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從小在少林寺方丈住持們的話語他早已耳濡目染，所以，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真的下手殺人……
    此時，隻見宋光揚拿出一枚紅色信號彈，朝天發射。信號彈就像煙花一樣，在漆黑的夜空綻放出刺眼的光芒。
    這枚信號彈就是當時行動前，陳道斌為了他們的安危而給的緊急支援彈，現在發射是為了警告隊友，後方出現敵軍的支援部隊，注意安全！
    “我們趕緊去支援前線吧。”巫馬宙收回思緒，看著信號彈，他知曉信號彈的含義，希望能趕去救援突擊部隊。
    “你隻要將這兩個人殺死，我就帶你去支援前線。”宋光揚身子一頓，突然冷漠地回頭看他，指著倒地不起的兩個玉指幫高層，將狙擊槍遞向巫馬宙，“前方戰場都是以命相殺，至死方休，你這樣的心態隻能去送死，除非，你殺了他們！”
    巫馬宙大驚失色地接過狙擊槍，宋光揚怎麼會讓他做這種事情，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後者。當他看到宋光揚堅定的眼神，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緊握狙擊槍，為了救援突擊隊，他咬牙切齒地瞄準其中一名敵人，瞄準鏡的準星對準後者的腦袋，就是無法扣下扳機，心裏的壓力讓準星不停搖晃，心裏的壓力讓他感覺整個世界仿佛進入修羅地獄般死寂，喘不過氣。
    宋光揚歎了口氣，從巫馬宙的手中拿回自己的狙擊槍，說道：“算了，這裏不安全，我們去玉指幫總部。”
    雖然拿了頭燈照明，但沒有巫馬宙帶路，他根本找不到總部的方位。
    巫馬宙鬆了口氣，剛剛那道讓他無法喘氣的壓力使得他一陣心悸，取回自己放在草叢中狙擊槍，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在前麵帶路。
    不久後，之前離開的30多人的玉指幫支援部隊因為聽到槍聲，而特定趕回來支援，卻隻是看到倒地昏厥的兩人。
    原本應該平靜的樹林，此時卻槍聲密集，深紅的火光由遠處跑進人們的視野中。轟轟隆隆的槍聲，正在肆意破壞著這片叢林。
    由於距離城市偏遠，還是在夜晚的高速公路旁，來來往往的車輛無暇顧及樹林裏的怪事，也就無人通知警方了。
    兩人再一次往叢林的總部趕去，巫馬宙在前麵帶路的同時，宋光揚拿出手機撥打一組號碼。
    “隊長，我們進攻玉指幫時，遭到敵方埋伏，除了我和巫馬宙，其餘的估計已經全軍覆沒了。”宋光揚的手機撥給UPA隊長黎欣，言簡意賅地說出現在的狀況，打算向後者請求支援。
    “我身上帶著警探證，你讓王致新追蹤信號就能找到我們。”宋光揚又繼續說道，“敵人數目不明，如果你不想讓雷豹突擊隊從世界上消失，就趕緊想辦法支援。”
    ……
    “好，我們想辦法堅持一個小時，另外我們會在總部前潛伏，直到你們到來。”宋光揚信守承諾道。
    無法前去支援的巫馬宙，心灰意冷地聽著宋光揚的對話，直到掛掉手機後，他才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向隊長求救嗎？”
    “沒錯，現在我們有兩個目的——第一，趕到玉指幫總部前，了解現在的戰火情況；第二，如果突擊隊被困，想辦法讓他們堅持一個小時。”宋光揚解釋著現在的行動目的，“所以你不要想著去支援前線了，安心在這等隊長過來支援。”
    宋光揚說完，轉頭盯著前方的路，UPA警探與玉指幫之間的戰爭現在才是真正地拉開序幕！
    要到玉指幫總部，途中一定會經過一片戰場，那是之前看到的玉指幫支援部隊與雷豹突擊部隊的正麵交火。
    好在有信號彈的提示，令突擊隊可以早些預防，避免被偷襲；也導致支援部隊不得不分散兵力，調查後方情況，信號彈的作用可謂是一石二鳥。
    巫馬宙和宋光揚冒著槍林彈雨，穿梭於雙方戰火之間，場麵不算混亂，隻是利用樹枝作掩護的攻堅戰。玉指幫部隊人數分散，不足以攻下裝備精良的突擊隊，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反而變成拉鋸戰了。
    還是和傍晚偵察一樣，宋光揚在後麵跟隨著，卻不敢開頭燈。而巫馬宙用瞬捷隱息和過人的聽力盡量避開交火點，雖說會浪費很多時間，卻非常保險。
    趕路期間，巫馬宙聽到不遠處的槍聲，一方麵有對戰爭的好奇，另一方麵有對突擊隊的擔憂，但看到宋光揚那嚴肅的眼神，隻好收回心思，乖乖帶路，等待隊長來支援。
    “到了，前麵就是總部，左邊是我們偵察時躲藏的草叢，現在要怎麼辦？”兩人順利到達玉指幫總部前，巫馬宙開口說明情況，並詢問接下來的計劃。
    周圍一片漆黑，頭燈形如擺設，怕暴露行蹤沒有打開。眼睛適應黑暗也沒太大作用，周圍的小物品太多了，常人的視力很難觀測清楚。
    這種狀態讓宋光揚難受，早知道應該拿一個夜視鏡再出來偵察。
    “我們靠近一點吧，反正夜黑風高，不用擔心被發現。”講真，不靠近一點，光靠望遠鏡，你甭想取得任何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