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初長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兩個飲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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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肯定那名老者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他,而非借機敲詐,隻是那人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會去那裏吃麵?他的本意是向老者了解宜宣的真正情況,否則是不會走到那邊去,也不會在老者的麵攤吃麵,更加不會遭人陷害。
    正當飲歡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外麵傳來的一陣異樣的腳步聲讓他猛然警覺起來。還沒等到他打開門一看究竟,一直飛鏢便破窗而入,牢牢釘在了屋內的牆上。
    不用出去看飲歡也知道外麵的人已經走遠,那人的目的應該隻為了送這隻綁著信件的飛鏢。
    拔下飛鏢,攤開信紙,那上麵的字一橫一豎都寫得歪歪曲曲,顯示寫信的人很可能懷有疾病或者是在寫字上使不上力氣的老人,就像今天的那位老者,有力氣刷鍋煮麵條,但握起筆來就有可能手抖。隻是若是連寫字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可能扔的出飛鏢?
    就字跡來看,那信應該是老者寫的。信上有個地址,項鏈是老者的家。寫信的人要飲歡去那個地方,到時會對這件給飲歡一個滿意的答複。
    飲歡沒怎麼在意那個“滿意的答複”,來人如此故弄玄虛,根本就無心告訴他事實,不過他到好奇那射飛鏢過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但凡武功極為高強的人都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會武功,不管這人是裝成老人還是瘸子。飲歡可以肯定,那擺麵攤的老者根本不會武功,而扔飛鏢過來的人分明是個中高手。
    不管怎樣,要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還是要去一趟,而且就白天的情形來看,一會是福是禍還說不好。
    飲歡拿著信去了信上的地址,這時候不算深夜,不過路上也沒多少人了。零零散散的還有幾個江湖人士,看著帶著麵具的飲歡表情有些怪異,想來還是對傍晚時候的事情有所猜測。堂堂焚歡山莊的莊主居然如此對待一個可憐的老者,就算百裏燕青說那是誤會,可這誤會沒有解除,誰的心中都有一個疑影。
    這懷疑可是最要不得的東西,什麼事懷疑久了,假的也變真的。
    飲歡次可不願與他們爭執辯解,但他必須把這件事弄清楚。事情雖小,可這小事背後往往埋藏著更大的禍根。
    而且,他不能讓這件事影響焚歡山莊的名譽。焚歡山莊是他的心血,是他將來要送給東鴻焚皇助他逐鹿天下的禮物,不能因為這些流言蜚語和猜忌毀了!
    想到東鴻焚皇,飲歡的心有忍不住柔軟起來。自從那日皇宮一別,他們也有好幾日沒有見到了。總感覺這幾日比那十年還要難熬。等解決了這件事,他一定要去宮中看看東鴻焚皇。那人總是埋頭於國事,沒有他提醒肯定不會好好休息。
    終於到了信中所說的房子門前,飲歡敲了敲門,不一會就聽到門裏麵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接著門就被打開了。老者探頭出來,看見是傍晚時候那位帶著麵具的白衣公子,便移開身請飲歡進去。
    門在身後關上,飲歡四處打量著,本來硬朗的心頓時又軟了起來。
    老者家徒四壁,黃土的牆麵凹凸不平,時而還會掉下一些灰來。屋中的擺設也極其簡單,一個已經發黑的木櫃,櫃子下麵一張桌子,三張椅子一張大床,鍋灶就在門口。說是座房子其實也就是一間屋子,並且幾經修葺,估計隨便一場暴風雨都能摧毀它。
    這裏極其偏僻,要不是有信指引著,要想發現這個地方絕對難上加難。
    來人用滿布皺紋和裂口的手給飲歡沏了一杯茶,背上還背著那個孩子,搖搖晃晃地哄著孩子睡覺,隻是那孩子總是在小聲的哭著,老人似乎也不是很會哄孩子。
    “公子,請坐,喝口茶吧。”
    飲歡坐了下來,但卻沒有喝茶,“我與老人家無冤無仇,您會陷害我應該是受別人指使。隻要你肯說出真正背後指使,我定然保你們祖孫安全,也會給你們富貴生活。”
    老者聞言低下頭,卻什麼都沒說。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眾多腳步聲,似乎是有很多人正向這裏趕來,其中不乏武功高強之人。
    飲歡正要起身出去查看,隻聽“砰”的一聲,轉頭一看,竟是那老者將背上的嗷嗷啼哭的孩子摔在地上。落了地就沒了哭聲,這孩子定是摔死了。
    老人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已經不再哭叫的孩子,掩麵嚎啕大哭。
    飲歡怔怔地看著地上沒了呼吸的孩子,一時間什麼動作都沒有。
    這時候門也被從外麵撞開。小小的屋子頓時湧進了不少人。領頭的是一個樵夫打扮的男子。後麵是九玉重陽、綾綺羅和棄九玉,他們的身後也是一大群江湖人士,都是來參加英雄大會的。
    樵夫指著飲歡痛聲說道,“我路過這裏聽到有爭執,從窗戶外麵一看竟是有個男子在疾言厲色斥責貴叔。我跟貴叔是老鄰居了,看著貴叔一個人帶孫子本就辛苦,如今還被人欺負,就想進來幫忙。可我一看那人打扮就猜測是江湖上的人,擔心自己打不過,這才去請各位!怎料還是晚了一步,害死了貴叔的孫子!”
    在場的江湖人都是經曆過生生死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孩子已經死了。
    連想著傍晚時候發生的事,不用那老者自己說,便直接坐實了飲歡是因為傍晚吃虧的事前來報複,還下很手殺死了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孩。如此殘忍的行徑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一時群情憤起,紛紛揚起刀劍說要飲歡血債血償。
    九玉重陽雖然沒說什麼,但握劍的手已經緊了,綾綺羅也擺出了攻擊的姿勢。棄九玉卻跟拿不定主意似的,看看九玉重陽又看看飲歡,半天也沒有表態。
    小小的屋子人聲鼎沸,各個都恨不得在飲歡身上劃上一刀。
    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常有,飲歡哪怕是滅了一個門派,也未必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然而在眾人眼中,飲歡是在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遲暮老人,還殘忍殺死了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孩,這種舉動比一個江湖門派更加人神共憤。
    傷害老人、孩子,是江湖人最大的忌諱!
    祥雲酒樓那邊,彩鳶和墨玉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墨玉急著要去飲歡那邊一看究竟,又被彩鳶攔了下來。
    “鳶姐姐!這時候你還要攔著我麼?再不去莊主就要和整個江湖為敵了!”
    彩鳶搖搖頭,隨即又將枕頭旁邊的包裹拿了出來。攤開包裹,裏麵是一套和飲歡現在所穿一模一樣的衣服,還有一張一模一樣的麵具。這些東西本來是給飲歡換的,以備不時之需,可彩鳶卻在這時候拿了出來。
    “你換上衣服戴上麵具。”
    墨玉從來不喜歡動腦,可急中生智這句話一點沒錯。不用彩鳶多做解釋,他也明白了彩鳶要他這麼做的用意。
    匆匆換上衣服戴上麵具,又將飲歡放在床頭的寶劍殘淵別在腰間,墨玉看著人流的方向施展輕功急掠而去。
    墨玉走了,彩鳶也急匆匆下樓,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聚集到老者房子附近的江湖人越來越多,飲歡成了眾矢之的。麵對著屋中隨時可能動手的幾個高手,生死之戰一觸即發。隻可惜飲歡這次出來沒有帶著殘淵,這麼多的人若是蜂擁而上,一會估計會有一場苦戰。
    “墨玉!”
    人群中傳來一聲低喝,屋中的眾人自覺讓開了一條路,向著聲音望去。打扮成飲歡的墨玉邁著輕緩的步子走了進來。
    飲歡、墨玉兩人的身形相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飲歡稍微清瘦一些,不過有寬大的長袍遮掩,體型如何倒也看不分明。
    眾人見有兩個尹莊主,一個個的都傻了眼,就連九玉重陽都是滿眼狐疑,這究竟是是怎麼回事?
    然而他們搞不懂,飲歡心中卻清楚得很。他當然知道那冒充自己的人就是墨玉。從墨玉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墨玉想幹什麼。
    這應該是彩鳶的主意。由墨玉假扮他,那麼他就成了墨玉。到時候隻要說是墨玉知道傍晚的時候發生的事,便覺得是老人想要詐莊主的錢,心中為莊主不平,才想要深夜過來與老者理論。那麼後麵不管發生什麼事,就都與飲歡沒有關係,墨玉會抗下一切。
    理智上,飲歡清楚彩鳶的用意。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比墨玉有智謀,假以時日一定能查出真相。可如果是他被限製了自由讓墨玉去查,結果就不一定了。唯有暫時讓墨玉頂替他,他才能有機會查出真相,揪出幕後主使,救出墨玉。
    可是理智上知道不代表感情上能夠接受。墨玉是飲歡最得意的弟子,他不想讓墨玉被眾人冤枉。
    發生這種事情是他大意,明明知道傍晚時候的事不簡單,晚上過來也應該多帶人在身邊。若不是他依仗自己武功高人一等,就不會輕易走進這已經設計好的圈套之中,到時候還要墨玉頂替自己,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表麵上飲歡還是冷顏冷眼,袖子中的手卻是攥得緊緊的。
    就在飲歡不打算配合之時,外麵又是一陣喧嘩,緊接著走進來四個人。彩鳶、百裏燕青,還有赫連玨以及跟在赫連玨身邊的一個帶著麵具的人。這人的麵具和飲歡的很像,隻是以金色和黑色為主。
    旁人不認識,可飲歡怎麼可能認不出那人就是東鴻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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