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妃雙手一上一下疊握在一起，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隻是滿麵愁苦心酸地看著飲歡，一雙丹鳳眼漸漸噙滿淚水，幾滴晶瑩在一個無助的低頭垂眼的動作間悄然滑落。
    飲歡皺起了眉，心中已有幾分不耐煩。當初是這女人狠心拋棄他，現在又做這般姿態，究竟想要如何？
    沒了耐心，飲歡也懶得再與丹妃多做周旋，轉身欲走。
    “等等！”這一會丹妃的聲音更加急切，飲歡也可以肯定自己先前並未聽錯。
    “娘娘有何事就請直說，飲歡還有事在身，不能與娘娘閑聊。”要是非要真正說出推辭的話來才能讓這個女人停止無理取鬧的行為，飲歡也不會吝嗇這麼幾句。
    黛妃垂眼向一側看了看，皺眉抿唇的樣子中帶著憂鬱和不安，最終在飲歡又一次想要離開時才急匆匆地開了口：“我聽說你要出使邊都荒漠，此事可是真的？”
    “父皇聖旨已下。”飲歡的回答有些生硬，不過這已經是他能用的最好的語氣，從他們的立場來看，他沒理由對丹妃和顏悅色。
    縱使在前一世琢磨了那麼多善於爾虞我詐的人的心思，飲歡還是不能確定此刻丹妃心中所想
    丹妃把掉包後的皇子當成未來的儲君教養已成現實，絕不可能再將他們換回來，那麼她就該盡全力幫東鴻清流奪權。這些年飲歡自己在宮中倍受東鴻焚皇寵愛，算得上日後東鴻清流回來之時的一大絆腳石，丹妃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
    邊都荒漠風雨無常，此去極有可能吃一次極大的苦頭。按照丹妃的性格，她應該高興才對，現在這般愁眉苦臉又是為何？
    “你父皇那麼疼你，隻要你說不想去，他一定不會勉強你的啊！”
    飲歡隻想冷笑，他真不明白丹妃的這種急切擔憂由何而來，“我為何要這麼說？實際上就是我向父皇請求想去邊都，而並非父皇主動下旨。”
    “是你自己向你父皇請求的？你難道不知道去那邊要受多少苦麼？還是你以為這是多好玩的事？”丹妃一下子火了上來，可疾言厲色中卻似乎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本來飲歡的目光一直懶懶散散的，可丹妃剛說完這些話，飲歡便猛地抬頭迎視，目光灼人。
    “我怎麼會不知道邊都是什麼樣的地方？衝著那些罪大惡極的人都被趕到那去，我也能猜到在那種地方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可是我別無選擇。如今我在宮中越來越受寵，坦白告訴丹妃娘娘，這種受寵讓我擔憂。娘娘的母家有權有勢，而我的母妃那邊卻沒什麼權勢，我實在擔心娘娘和您的母家會因為我搶奪了本該屬於九弟的父皇的寵愛而遷怒於我母妃那邊。所以我幹脆把自己發配到邊都呆兩年，也算是解了娘娘的怒氣，希望在我走後娘娘不要在為難我的母妃。”
    這一番話雖然不是飲歡真正的想法，但說起來卻是情真意切。這些情況都是按常理推斷出來的，飲歡的話在任何人聽來都至少有九成可信。雖然這般直言不諱有些冒犯，但卻更加顯得飲歡說得都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