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歡當然清楚東鴻焚皇不過是覺得有意思才會這麼說，會叫他去練武場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教他那些兒子功夫。自然這也不是出於父親對兒子們的關愛，八成是覺得自己這些孩子們的競爭還不夠激烈，再給他們添一點廝殺的資本。
    心慈之下無明君，帝王路從來都不是幹幹淨淨的。況且皇子們競爭激烈點也能讓東鴻焚皇多些樂子。自己之前在禦園以一根枯枝教訓了一群宮人，想必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東鴻焚皇起了這樣的念頭。
    “兒臣要父皇和季總管一同教我功夫。別說什麼九五之尊不能與一介總管同為人師，也別說兒臣年齡尚小不適合，更別問為什麼。父皇若是答應，兒臣日後在練武場上的表現也絕對不會叫父皇失望。”
    飲歡一句話堵住了東鴻焚皇所有可能的推辭和問題，他也不用解釋，聰明如他父皇，自然知道他為何有此一舉，就是讓東鴻焚皇問了，也不過是對方逗弄他的又一伎倆。
    東鴻焚皇撇撇嘴，算是勉為其難同意了飲歡的那一串話。
    飲歡隻是做了口頭上的答應，或者說隻是個條件交換，可東鴻焚皇卻已經開始期待飲歡和眾皇子在練武場上的表現。他早就在猜想飲歡會些不尋常的功夫，禦園裏的一幕不過是證明了他的猜測。到時候其他皇子定然認為是自己私下教授的，不知道這些孩子會有什麼反應。都是他的兒子，不管性格如何，身體裏都多多少少有和他一樣的血性。若是都明裏暗裏跟著飲歡學功夫，以後的帝王之爭可能更有的看。
    東鴻焚皇就是這樣一個人，表麵上總是笑笑的，看著很和善又很風流，實際上骨頭、血液裏都是殘忍和暴虐，即使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不會幹涉他們鬥得頭破血流，血染帝王路。這是做他的兒子該有的擔當，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他可以把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條，可以讓鴻兆逐漸強盛壯大，可以開創太平盛世讓百姓安居樂業，但是，一個好的帝王，從來不一定要是一個好人。
    東鴻焚皇抿唇一笑，抬手摸了摸飲歡黑亮的頭發，將一縷紛亂的青絲拂到而後，笑逐顏開，“父皇要去批閱奏折，飲歡可願與父皇同去？”
    聞言，飲歡抬眼看了看身側的東鴻焚皇，與後者那充滿笑意的雙眸對視片刻之後，放下手中的玉筷點了點頭。反正吃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也想去看看那些奏折，說不定能有什麼新鮮事能用來解解悶，還能借這個機會簡單了解鴻兆的朝政。
    其實飲歡會這麼快點頭，除了那些他用來說服自己的原因之外，還有一點是被他刻意忽略的，因為他不想讓東鴻焚皇知道，自己竟然看呆了他剛剛那一抹笑容。
    “父皇，”飲歡低著頭，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裏，沉聲叫道。
    “恩？”東鴻焚皇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你可知什麼是罌粟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