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篇 第三章 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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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離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來服侍他洗漱的是個叫小竹的小丫鬟,十三四歲,模樣憨厚,性子也是溫溫吞吞的,倒不似小錦那丫鬟機靈,卻是個老實孩子。
坐在輪椅上,陌離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正在替他梳頭發的小竹閑聊著,這丫頭也不疑有他,問什麼答什麼。
從她嘴裏,陌離了解到他現在所處的大陸分為琉鑰,紫楓,藍照,其中實力最強的屬他所在的琉鑰。而琉鑰有三大家族,陌家便是其中之一,另有言家和林家,三大家族三足鼎立,明裏暗裏都在競爭,誰都不肯讓著誰。但陌家自從陌正接手後,便有了獨占鼇頭的趨勢。
陌家,陌老爺,陌正,娶了三房,正妻顏氏,15年前產下陌離後,身體便不太好,遂至今僅此一子,所以對陌離總是百般溺愛。而其餘二房,不知何故,皆無所出。陌離便成為陌家唯一的長子,陌老爺原本對陌離很器重,自從出了十年前那件事後,便對陌離不冷不熱的。至於具體是什麼事,除了當時的幾人,無人知曉,陌老爺也下令禁止談論當年的事。隻知道陌離就是那個時候殘疾的。其實,陌老爺有一個親弟弟,陌淳,有一子陌染,年十三。陌淳和他的妻子杜氏死於十年前的一場火災,與陌離腿瘸發生在同一天,不知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隻慶幸當時陌染被奶娘抱走了,故逃得此災禍。從那個時候開始陌染就代替了原先陌離的地位,深受陌老爺的喜愛,凡事他必優先,反倒對陌離疏遠了。外人隻道是陌正出於對陌淳的思念,故而對其子庇護有佳。事實是怎樣的,也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而這次陌離所謂生病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坐在輪椅上的陌離,突然從閣樓的樓梯上滾了下來。嚇壞了當時在場的丫鬟們,趕緊通知老爺夫人,並請了城裏最好的大夫。請來的大夫都說陌離腦袋裏嚴重淤血,恐怕醒過來的機會渺茫,就算醒來也是個癡兒。顏氏哭得暈了過去,但也沒辦法。不過,說來也巧,一直在外遊曆,素有賽華佗之稱的顧老先生,顧易,突然拜訪,說能治好陌離的病。
顧老先生在整個大陸都是很有名的,隻不過性格有些怪癖,不是你有錢就能請得起的,他向來隨心而替人治病,從不在乎你是有錢還是有勢,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不想治的他也不會治。顧老先生來了後,讓所有人都出去,他治病不喜人打擾,一刻鍾後,他出來告訴老爺夫人,三天後陌離就會醒了。醒來的顏氏感激地哭了出來,跪下來就要行大禮,被顧老先生阻止了,而陌正卻沒什麼表情。
聽了事情的經過,陌離大體理清了思路,總之,最關鍵的就在於十年前所發生的事。陌正的轉變,顏氏不經意流露的歉疚,陌染的得寵,陌淳的死亡,‘陌離’的腿瘸,一切一切都像一張大網,而操縱這一切的,恐怕與陌家內部或其他兩大家族脫不了關係。而他坐在輪椅上都能滾下樓梯,恐怕也是有人預謀的。看來,他真是進了一個了不起的家族,一來就處在漩渦中了。
小竹見少爺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以為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小心翼翼地朝陌離賠罪:“少爺,奴婢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奴婢嘴笨,少爺別生氣。”
陌離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朝她溫和的笑笑:“傻丫頭,我在想事情呢,沒生你的氣。以後在我麵前不要老稱奴婢,用自稱就行。”
小竹仔細地看了看陌離的臉色,見他真沒生氣而且還對她笑,膽子也就大了起來:“是,少爺,小竹知道了。少爺,您這次醒來後,脾氣變了好多,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
“是嗎?”陌離勾了勾嘴角,“那你說說看,以前的我是怎樣的?”“少爺以前因為腿殘疾又不受老爺疼愛的緣故,整個人都很暴躁,經常對著我們發脾氣,現在少爺好……嗯,溫柔。對的,就是溫柔!”仿佛是肯定自己的答案似的,小竹努力地點了點腦袋。
“溫柔啊?”陌離嘴裏念叨著,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隻有他最清楚自己的本性,恐怕與溫柔搭不上邊呢。不過,能給人造成這種假象也無妨。
“那小竹喜歡現在的少爺嗎?”陌離挑了挑眉,一雙丹鳳眼微微上翹,嘴角有著明顯的弧度。小竹被陌離此刻的表情驚豔了,臉通紅地點點頭。
“小錦去哪兒了?”陌離不再接著原先的話題,隨意問了一句。
“小錦姐姐陪大夫人去法華寺給少爺祈福去了,下午才回來。少爺要先用餐嗎?”
“嗯,就端到這裏來吧,待會兒吃完了,推我出去走走。”
“好的,少爺。”
待會兒應該就會遇到有趣的人了,陌離的眼裏有著不易察覺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