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舊情已逝再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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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再也抑製不住心中那份早已塵封多年的情愫,淚落如珠線,滴滴滑落,帶著這份感傷,帶著這份難以靠近的情緣,秋菊將整個身子撲到了公子安的懷中。
多少年了,時刻憧憬著這一個溫暖的懷抱,憧憬著這個美麗的時刻,第一次,接觸到了他的體溫,和他的心跳。
離情多悲涼。
此刻,卻是秋菊最幸福的時刻,溫暖,寬闊的胸懷,就是她一生一世的長度,更是她永生不能忘懷的寬度。
公子安,難以把持,美麗的人兒,曾經就是自己的新娘子,更是多年榮辱與共,相依為命的苦命人,麵對這一次生死之別,難道,心中沒有一絲漣漪?
公子安不近女色。
然則,此次,卻將瘦弱的秋菊緊緊的抱在懷中。
剛強有力的臂膊,緊緊的環繞在瘦弱無力的秋菊的肩膀。
情,仇,愛,恨,怨,憂,喜,悲。
世間所有的滋味,就在這輕輕的相依中。
人世中,凡有過的起落,消融於這緊緊的偎依和相擁中。
而後,秋菊輕輕推開了公子安,梨花帶雨的臉龐上,竟然笑了,有些蒼白的臉色中,隱隱透露著紅潤的顏色,揚起來,仰望著公子安棱角分明的麵龐,笑著,輕輕的笑著,甜美的笑著,說::“公子,秋菊知足,這就離去。隻是,秋菊擔心公子安危,但願公子能將秋菊挽留到明日,明日辰時,秋菊自當離去,絕不再煩勞公子,不知公子可否願意?”
公子安卻哭了,沒有聲音的哭泣,沒有眼淚的哭泣。
眼中,滿含著悲戚的憐惜:“秋菊,若無變故,安有你,便知足矣。今後,無論安有何變故,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再做任何傻事。”
“秋菊明白,秋菊此去,道路維艱,秋菊放心不下的是蒼狼山上的信鴿,秋菊喂養已有三年,此次帶走,還望公子能夠成全。”
公子安心中不知怎的,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兆,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如此想法,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同意秋菊將信鴿帶走。
秋菊見公子安答應,便拜別了公子安,從公子安身旁一閃而過,似風兒掠過,消失在門外那茫茫無邊無際的塵世中。
公子安的眼淚,頓時若雨,撲簌簌的,飄灑在那朗朗無際變幻莫測的人世中。
許久,也許隻是一刹那。
公子安回過神來,轉身,抬眼望著門外那一片大好景色,大聲喊道:“梅蘭竹菊可在?”
梅雪,蘭月,竹風,齊齊來到。
公子安鎮靜,一如平日,公子安華貴,一如既往。
“梅雪蘭月竹風,一曲花清雨,可否記得?”
花清雨,蒼狼山的一支神曲,落花優雅,雨後清水,佳人徜徉,醉人心脾。
“梅雪記得。”
“蘭月記得。”
“竹風記得,然,秋菊妹妹剛去,四人留存三人,如何奏的?”
一曲花清雨,梅蘭竹菊,四人合奏,缺一不可。
公子安搖了搖頭,說道:“花清雨,花落塵土,雨打芭蕉,其凝在這天地之間的,乃清風清水,若有若無,似存在,似飄忽,遊移不定,卻又堅韌不拔,此曲,可吹簫,可彈琴,可敲擊,樣樣樂器可奏,然,本公子令眾位各執一劍,依曲而舞,不失為一段美妙之武功。”
“此話當真?”
梅雪不信。
蘭月詫異。
竹風驚訝。
“當真。秋菊已去,秋菊之位,公子補上。你等三人此時心中領會,一刻鍾後,公子與你等三人,一同前去會一會這風雨雷電。”
公子安說完,步出門口高高的門檻,迎風而立,細細端詳著晨曦最美麗的朝陽。
屋內,梅雪蘭月竹風,雖有懷疑,然公子安做事,往往深思熟慮,斷不會此時開如此大的玩笑。
梅雪閉目。
蘭月勤練。
唯有竹風,此時,內心的矛盾,讓她難以閉上雙眼:她,就是宰相虛鳩安排在蒼狼山上的另一個人,而風雨雷電,就是自己授業解惑的恩師,舊徒戰恩師,竹風辦不到。
然,此時若再有風吹草動,其下場,比及秋菊,更為悲慘。
竹風不敢想象。
鳳眼餘光掠過門外站立的公子安,竹風真的不知道公子安此時為何仍然沒有揭穿她,特別是秋菊要對許由說出自己的身份的時候,公子安大聲嗬斥,兩次阻止秋菊透露自己的身份,為何?
難道,這也是公子安的計謀?
但,尋思過往,公子安心思不應如此殘酷,更想起當日被關於牢獄,梅雪曾說,公子安不想讓任何一個人離開蒼狼山,蒼狼山是大家的家,是所有人的家,竹風似乎明白了,隻要對蒼狼山無甚損害,公子安希望所有人能夠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劫。
公子安不希望更多的人似秋菊一般,此時走投無路。
竹風緩緩將眼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