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舊情難消今日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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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蘭月失蹤。”
公子安手中那樽剔透明亮的酒樽,悄然間,從手中滑落,狠狠的跌落冰冷光滑毫無情感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彈起,又落下,瞬間,粉身碎骨,七零八落,珍珠落玉盤,卻沒有玉盤之愜意,發出的聲響,俱是鬼神淒苦。
公子安一雙大眼,睜大,用最努力的力量將眼睛睜大:“秋菊,蘭月不可能失蹤。”
“可是,她真的失蹤了,不再蒼狼山。”
秋菊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是你所為?”
“公子,秋菊不敢。”
“秋菊,何事你不敢?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說出你心中隱藏的真相?難道一定要將事情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才善罷甘休?”
公子安的話音中,痛楚的滋味占據了他所有的感情。
秋菊聽得懂。
秋菊的話音也是痛楚,比公子安的更甚,像是從苦水中浸泡過的一般:“公子,你是鬥不過宰相虛鳩的,你收手吧,蒼狼山不過五千老弱病殘,且俱都家眷相牽,如何能奮勇抵擋宰相十萬兵馬?公子,秋菊不願公子兵敗。”
“那就可以投靠虛鳩賊人,而認賊作父?”
“秋菊不想,可是如此所為,可保公子無事。”
“秋菊,你終於願意言說了?一片苦心,一片愁苦,就是為了單單保的本公子一條薄命?”
“公子,這就是秋菊今生今世唯一的念頭。”
“難道,你忘記了你是如何走出將軍府的?那些亡魂,那些流淌的鮮血,那些被逼無奈的女眷,這些,你統統都忘記了?”
“秋菊早已忘記,秋菊隻記得,你是秋菊的相公。”
公子安無力的搖搖頭。
“認賊作父,相忘家仇,忍辱偷生,違背心意,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一場未有拜過天地的姻緣,如此,不要也罷。”
“公子,季如卿非你所屬,不值托付,你如何不明白呢?難道,你願將一生的幸福交付一個覬覦你手中權勢,踩踏你之威力而奪取天下之人?難道,你真的不明白,他,本是狼子野心,早已暗將蒼狼山出賣,與宰相虛鳩勾結,陰謀亂天下的不齒之人?”
秋菊激動。
公子安竟然無語。
他終於知道,秋菊扭曲的心理,竟然如此嚴重,淡淡的幾句話,無力的申辯,是不能扭轉秋菊此刻早已下定的決心。
“也好,秋菊,既然你願與本公子言說心事,不妨告訴本公子,今夜,你意欲何為?”
“公子,你將兵權授予秋菊,秋菊自有辦法,可將五千蒼狼山將士安頓妥當,也會保你安然無恙,還你自由之身,同時,揭季如卿之真麵目,一旦真相大白於天下,季如卿將死無葬生之地。”
“秋菊,何日竟變得如此促狹?”
秋菊,一枚秋天裏的落葉,冰涼,無助,落寞,此刻,卻猶如秋日殘陽,如血,瘋狂的顏色,擾亂了所有人的心思。
秋菊無語。
公子安環顧左右:“秋菊,能否容得本公子細細給你講述一下今日之利害關係?”
“公子,不必了,無論如何,你是爭鬥不過宰相虛鳩的,你且把兵權授予秋菊即可。”
簡單,明了,武斷,直接。
公子安搖了搖頭:“蘭月失蹤,兵權自然落入你手中,況本公子周圍之護衛,此刻也被你更換了吧,本公子還有何方法去阻止你無知的行動?難道,本公子手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娘子?”
秋菊那雙痛楚的眼睛,月色一樣的冰涼,滑過公子安明淨的臉龐,掃過整個簡陋潔淨的洞府,看到洞府一處光滑的石壁,略有沉思,但旋即搖了搖頭,再次盯著那塊石壁看了一眼,沒有再言一聲,揮了揮手,帶過來的幾名陌生的衛士便牢牢的守在了公子安的洞府門口。
當秋菊細小的碎步踏出洞府後,公子安習慣性的想要搖一下紙扇,手臂擺動,這才發現紙扇早已給了竹風。
想到這裏,公子安猛然間一凜:竹風乃宰相虛鳩之人,關係十分密切,定州太守許由都懼怕她三份,而現在恐怕已然到達定州太守府中。若今夜秋菊起事,定然會和定州太守許由會和,若落入竹風手中,兩虎相傷啊。
公子安起身,緊走幾步,猛然間,卻發現門口的衛士早已換人,這些衛士公子安看著眼生:蒼狼山五千勇士,都是公子安的貼心衛士,而門口的這些個人,卻不是蒼狼山的人,他們的眼神中透露的是占有,居高臨下的盛氣淩人的威逼感。
這些人,如何上的蒼狼山?
公子安搖了搖頭,寬闊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秋菊,其能力非公子安現在所能預測得到的。
既然如此,就不能硬闖,需一個安妥之策才能安穩秋菊之處境。
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過堂的女人,公子安的心中隱隱一種不安湧上心頭:從來沒有過的擔憂,是對一個女人,公子安懷疑自己對季如卿的感情,難道,自己內心深處仍然是喜歡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縹緲孤魂般的季如卿嗎?
公子安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驚。
在最危險的時刻,心中所思的,就是自己最真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