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愛恨一念柳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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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上,頓時鴉雀無聲。
沒有了聲音的筵席上,是可怕的力量,一股敵對的力量終於暴露無遺,掀開蒙著黑紗的麵具,所有的臉孔都將心中隱藏著的最真實的心跡寫在了連上。
梅蘭竹菊,四個妙齡少女,豔如桃花,此刻,驚聞季如卿義憤填膺的怒吼之後,頓時,臉上全部蒙了一層寒霜,寒霜之英氣,使得許由,和眾謀士感覺到了心底裏麵的寒氣大漲。
哨兵的手,已經接觸到了冷冰冰的刀把,隻要一聲令下,哐啷啷的刀與鞘碰撞的聲音就能淹沒整個的春天。
圍觀的人流開始散退,潮湧一般的湧來,又仍然如潮湧一般的消散。
噤若寒蟬。
寂靜無聲。
公子安微笑著,公子安的微笑,就是這個春天唯一的溫度。
也是這個筵席上唯一的酒香。
仍然沒有離開季如卿寬闊溫暖的懷抱,也仍然淡淡的微笑著,在這寂靜無聲寒意料峭的春天裏,溫暖的說道:“季兄,許大人一片好意,我等不可拂逆。且知我心者,許大人者,既然知道安要來定州城,許大人就知道,安一定會來,也一定會飲下他靜心為安準備的好酒,許大人,不知安所說是否屬實?”
許大人,許由,碩大的腦袋突然搖晃,春風吹起的柳葉一般的輕佻:“公子真乃奇人,心胸寬大,許某佩服。”
一雙肉嘟嘟的大手包成拳,朝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方向拱手。
仍然是公子安的微笑:“好說,安也知道,許大人的筵席隻是喝酒,喝過這杯酒,許大人會讓本公子迅速離去,一個時辰,本公子定會吐血身亡,許大人怕汙了太守府邸的清淨,不知安猜測的如何?”
肥碩的腦袋晃動的更加輕佻:“哈哈哈,天下知我心者,也唯有公子安一人矣,可憐本大人身邊這麼多謀士,殫精竭慮,想要知悉本大人心思,卻抵不上公子的一席話,可歎啊可歎。”
輕佻的笑聲,染紅了眾謀士的臉龐。
整整八個謀士,或飄落雪白胡須,或悠然輕搖折扇,此刻被這三言兩語訴說的心情羞愧,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盛大的筵席上,濃香的烈酒中,竟然還會暗藏這麼毒辣的陰謀。
幾次交戰,損兵折將,而此次,竟然一杯烈酒,就將整個蒼狼山給毒死了。
從此,蒼狼山不再長草。
謀士麵紅耳赤,齊齊垂下心高氣傲的頭顱。
隻有季如卿,高昂這永遠驕傲的頭,有力的臂彎,抱起此刻已經孱弱的奄奄一息的公子安,大步流行,毫不猶疑的朝定州城外走去。
此刻,他需要一個醫生。
最好是神醫公孫醜。
公孫醜曾說過,不可飲酒,不可貪戀美色。
酒中有毒。
美色,不是女人,而是他季如卿。
季如卿比這杯毒酒都要毒辣,他要借用世間一切力量,去征服,去毀滅,隻是,公子安不知道,許由不知道。
季如卿知道,公孫醜也知道。
梅蘭竹菊一路跟隨,小巧的腳趾,輕巧的踩過堅硬的道路,閃過擁擠的人群,依稀看的見季如卿虎背熊腰的身材。
季如卿奔跑起來的時候,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龍的飛翔,也不過如此。
秋菊大呼:“季公子,安不能顛簸,否則,血流加快,安死的更快。”
季如卿的耳朵裏麵,有這個聲音,卻將這個聲音排除掉了。
他認為,隻有自己能夠直呼公子的名諱,而秋菊,現在不配。
仍然是迅疾如風,方向是定州城的西門,那裏距離蒼狼山最近。
西門,因為蒼狼山的緣故,比及定州城的其他三個大門更加雄偉壯觀。
現在,西門正在緩緩的關閉。
許由的謀士們,勸許由萬不可放虎歸山,虎,受一次傷害,力量便增強一份,對人的威脅更大一份。
許由準備斬草除根。
少了公子安,蒼狼山上將不再生草,但是,還有富饒的土壤,不妨乘此機會,將這土壤一並燒焦,徹底讓蒼狼山永無四季。
一勞永逸的想法,就是關閉城門,關起門來,將蒼狼山的魂兒徹底的留在定州城,一並留在定州城的,還有蒼狼山的梅蘭竹菊。
而許由更為大膽的猜測,更有季如卿。
還有竹風。
竹風是何人?
竹風知道,許由從竹風的蘭花指上也能猜的一二,既然是同路人,這份莫大的功勞不能讓她搶了去,也一並留在定州城內,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季如卿大喝一聲,聲如驚雷,音如龍嘯,城門就在這一刹那遲疑了一下,從這窄窄的門縫裏麵,迅疾竄過去的,是抱著臉如白紙氣若遊絲的公子安的季如卿,和嬌豔無比的梅蘭竹菊。
砰的一聲,城門關閉,斬斷了許由的詭計,謀士們的勸諫一同落空。
公子安又笑了,腹中的劇痛,不亞於蒼狼山上的斷腸酒所帶來的絞痛,可是,痛,隻是身體上的傷害,而時時隱隱作痛的心靈,被季如卿堅強有力的臂彎消融了。
公子安微笑著,對季如卿說道:“季兄,可以放我下來了。”
季如卿如風一般的奔跑停下來,惹得道路兩旁成排的柳樹紙條搖擺不定。
公子安坐在鬆軟的青綠草叢上,盤膝,閉目。
季如卿如塔一般立在公子安的身後。
秋菊麵紅耳赤,第一個趕到公子安的身旁,瘦削的身姿一陣狂風一般撲向公子安,卻被季如卿攔住,季如卿正色說道:“公子安正在運功,不可隨意觸動。”
秋菊悲憤的雙眼裏麵竟然沒有淚水,通紅的眼睛,宛如當年大婚之日淌過的血泡一樣殷紅。
梅雪蘭月竹風齊齊趕來。
竹風伸手,將嬌小玲瓏的秋菊攬在自己懷中,對著秋菊嬌柔嫩嫩的耳朵輕輕說到:“四妹,放心,公子不會有事兒的,他要是感覺有事,他就不會來這定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