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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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是一般的冷,冷得刺痛,冷得入骨,像密密麻麻的針紮一樣,從全身皮肉紮進我的骨髓裏。睜開眼,我居然泡在一個寒冷無比的水池中,水麵上倒映著我的嘴鼻及眉毛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霜。池邊的幾個人個個像看古怪一樣看著我,隻聽其中一人說了句:楚王一會就到!我的肢體像冰雕一樣凍結在水中紋絲不動,傻巴巴看著池邊的人。不久,圍在池邊的人立馬讓開一個缺口,一身金邊黑袍的美少年快速出現在我眼裏,蹲下身把我僵硬的手臂從水中抓出,給我把起了脈。
……尼瑪,這是怎麼了?……有沒有搞錯??在那一秒,我才完全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幾乎刹那忘掉了凍徹心扉的寒冷,盯著少年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他長長的睫毛微眯根本無視於我,狹長的鳳眼凝聚著深光,專注地在給我把脈。
打死都不敢相信我怎麼又見到了他?美得不像人的少年似乎更加陰沉不少,麵上彌漫的森冷也好像更厚重了幾分,像冰封千年的寒穀那般深遠。而我的心正是浸泡在寒穀,被冰凍得嘎吱龜裂。難道我又陰差陽錯地穿了?又穿到這個古代?……謝謝,如果是這樣我真的可以瘋了!
記得明明在江中遊泳,突然發生……異常!對,應該說是異常,全身猛地抽搐,身體失去控製,僵硬地往水底沉去,然後窒息………………莫非我在水中淹死,靈魂穿了過來?
還沒等我想清楚什麼,他丟開了我的手,咚一聲我的手臂像石膏一樣落回水裏,水花濺了我一臉。我僵硬的臉上根本表現不出任何表情,也無法開口說話,全身都被凍結得一動也不能動。他帶著一抹複雜深深地注視我,身上的黑袍完全襯出他的陰森氣息,他說:菲嘯天,沒想到等了三個多月,你這活死人終於活過來了!哈哈,要知道這三個多月來我一點也沒放棄過你,將你冰凍在寒潭每日讓人喂你護心丸,才得保住你一線心脈!我嶄楚始終相信你會有醒來的一天,不然雪銀清丹就真被你徹底糟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乃天助我也!
他的笑聲在我耳裏攪動著我的耳膜,我直勾勾盯著他,要能出聲我肯定會破口大罵,不!不可能!怎麼又見到他這頭雜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什麼?等等,他叫我什麼?菲嘯天?是誰?……我?有沒有搞錯!?我到底倒了什麼大黴造了什麼大孽?這種事怎麼又發生在我身上!?
已站起身的他對邊上人下令,然後有人楸住我頭發,撈住我一隻胳膊,粗魯地把我從池中拽出來扔在地上。全身裸~體的我一絲~不掛地暴露在人前,身上的皮膚不用想也肯定被池子擦破,無數雙眼睛火辣辣地掃蕩著我的身體,仿佛我是擺在他們眼前的美味佳肴。楚王,菲嘯天在寒潭足足凍了三月才醒,那麼接下來楚王打算將他怎樣?還不等黑袍少年有回聲,另一個聲到人到,是個相貌醜鄙骨架嶙峋的布衣老頭,犀利的雙眼和我目光相觸一瞬,我感覺我的眼睛生生發痛,不得不連眨數下。他對老頭露出難得的淡笑,說:亞父,這人就暫且交給你了,我想你該完全明白我的意思!老頭朝他略帶恭敬地點頭,說要他放心,隻要是他的心思,老頭都會替他全力做到!他的淡笑蕩了開去,袖手一揮道:先帶他去解凍!接著,有兩個人一邊一個拽起我的胳臂像拖麻袋一樣把我在地上拖著走,我的屁股和腿腳謔謔謔擦著地麵,雖然身體還是沒有任何知覺,我知道隻要被我身體拖過的地麵,地麵上都沾了我的皮肉和血水。我仇恨的雙眼死盯著那個少年離他越來越遠,直到被人拖著拐了個彎,換了另一道場景……。我發誓,絕對會時時刻刻詛咒這頭狗~日~的雜碎,毒蛇,他媽~的不是人,他媽的不得好死!他還想把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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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間屋子裏的硬板床上躺了三天,每天都有人來灌我粥食,而且每天那個叫冥老的老頭都會來給我灌下一顆不知名的藥丸,然後給我把脈檢查我的內體。從老頭口中我才知道,當初我吞下雪銀清丹後,差不多出現走火入魔的跡象,肢體時不時抽搐,全身高燒不退,一刻之間就燒焦了全身毛發和皮膚,虧得嶄楚把我仍進寒潭及時凍結,以免走火入魔到無可救藥。後來嶄楚千裏迢迢親自去了邊境峽穀,跪拜藥王冥嶽為亞父(可能是幹爹的意思),然後將冥嶽請到了楚王府,為我平息內體的紊亂。也自此以後冥嶽甘願為嶄楚效勞,成為嶄楚的得力臂手,勢必要助嶄楚將來成就大業。
後來嶄楚和冥嶽在經過一番周詳策劃後,才決定把我安頓在他王府的地下城,這地下城裏有不少打造兵器的兵器庫,一直掩人耳目精密無比,外界不知。他主要也在地下城訓養了大批精英死士,為不久的將來興兵造反打下厚實的根基和全麵準備。
悲劇往往才剛開始,嶄楚是玄皇嶄璽的第六皇子,也就是當今楚王,擁有的封地較為偏遠,也就是天高皇帝遠,所以在他自己的封地內,為所欲為不在話下。今年,他大哥嶄壁被冊封為皇太子,而嶄楚毫不甘心,野心勃勃覬覦皇位,同時也想控製江湖武林,到時候整個天下才會牢牢握入掌中。
幾天之後我被解了凍,不僅腳不再瘸,在地上被擦傷的皮肉也被冥老頭塗了藥而愈合結了疤,看來這老頭醫術還不錯,藥到病除。接下去,冥老頭要教我如何將體內的內力控為己用,然後我得把《鬼魅無蹤》練至第八層頂峰。我誠惶誠恐,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現在的我等於脫胎換骨,體內有五十年精純內力潛伏著,從今以後我注定得效命於嶄楚,冥老頭說這就是我的命運,隻能順從,不可違逆。
我惱火地跳著腳咒罵嶄楚,像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我怎麼可能成為他的傀儡!原來他給我吞下雪銀清丹是這個目的?
冥老頭還告訴我,那並非一般的寒潭,我在寒潭浸泡了三個月,無可避免地中了極其嚴重的寒毒,可能我的壽命再長也不超過三十年……其次,寒毒每隔半年就會發作一次,如果在發作的三天之內不服下暫且壓製寒毒的藥,那麼我會毒發身亡,一命嗚呼!
又是亡亡亡,動不動就是身亡,難道沒有治根寒毒的解藥?冥老頭說,徹底根治的解藥有是有,一是解藥特別難求,二,他們不可能告訴我解藥的秘密,不然我怎會甘願效忠於嶄楚?
這個殺千刀的,他們竟用這種辦法控製我,休想!就算我中了寒毒,他嶄楚也休想讓我受他控製為他辦事!我唐小波最多隻能活三十年,如此悲劇的我決定死也不會練《鬼魅無蹤》,死也不會向他屈服!後來,冥老頭硬逼軟哄要我修習《鬼魅無蹤》,我就是堅決不幹,口口聲聲大罵嶄楚不是人,他不是人我是人,老子是個骨頭錚硬的男人,老子對他恨之入骨,有不共戴天的仇!
冥老頭對我歎了歎氣拿我沒辦法,他說如果我這樣強烈抵抗嶄楚,那麼我絕對會後悔萬分。再是幾天後,嶄楚親自來到我被軟禁的房間,陰沉的臉風雲密布,他說除了他就隻有我知道《鬼魅無蹤》的修習之法,而且我是唯一一個有五十年精純內力的人,因此《鬼魅無蹤》我必須練,練成之後就去為他尋找紫雪宮的隱藏位置。三年前紫雪宮派人偷取他的《鬼魅無蹤》秘笈,他在江湖中下了追殺令對紫雪宮的人趕盡殺絕想要奪回秘笈,結果我鬼使神差的插進一足,得了秘笈不說還知道了秘笈上的絕世輕功。紫雪宮後來被他挑撥起江湖上無數高手圍剿,下場是支離破碎,四大護法全死,但從未露麵的紫雪宮宮主卻僥幸逃得去向不知,從此隱藏起來了無音訊。正因為傳說中如果有人同時練得《鬼魅無蹤》和《天道絕殺》,那麼那個人就會成為天下無敵的神人。嶄楚的意思就是要我練成《鬼魅無蹤》,然後去給他找到紫雪宮宮主,把那部《天道絕殺》的武功秘笈給他偷來,隻能用偷的方式,因為紫雪宮宮主有可能已將《天道絕殺》練成,他的武功本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應付,當年那麼多人圍殺他都不成,可想而知是多麼高深,所以我隻能以偷而得手那部秘笈。
我朝他呸一聲,我說:哼!三年前你自己不敢服下雪銀清丹,所以你找我做替身,費盡心思讓我三年後蘇醒,然後利用我練《鬼魅無蹤》去為你偷取《天道絕殺》,若是我給你把《天道絕殺》偷了回來,最後你會讓冥嶽想辦法把我體內的精純內力轉移到你身上,而我最終內力盡失還是難逃一死!你就不一樣了,你得到三十年內力就會練得《鬼魅無蹤》和《天道絕殺》,到時候你就是美到最後的大贏家,是天下無敵的神人而統治王朝,稱霸天下!你以為我傻得連這個都不懂?你以為讓我練我就練,然後乖乖地去幫你偷秘笈?嗬嗬,我早就看透你不是一般的陰險狡詐,反正早晚我都是死路一條,我可不可能傻不拉唧地受你所用?
他雙眼裏漫起無數風雪,身上的殺氣陰陰地冒了出來,咬牙切齒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詳情的?我下巴一挑,無所畏懼道:你要怪隻怪冥嶽老頭跟我說的話過多,不經意泄露了你的真實麵目!而且《鬼魅無蹤》上也有過一些特殊記載,別忘了我是牢記得一清二楚!我隻需細細一想就悟出你給我設下的這個卑鄙陰謀,老子告訴你四個字,你想得美!我的話還沒吼完就被他一腳踹飛去床上,床板被我整個身體從中砸斷。我恨恨地從斷裂中筆挺地站起,雙眼裏的仇火恨不得把他盯得碎屍萬段。他看著我陰森厚重,他說:好!沒想到你一點也不笨,反而如此聰明!不過三個月後你還能像今日這般強硬的話,也許我會因佩服而考慮怎麼放過你!
你他媽的嶄楚,要殺要刮給老子幹脆點,老子清楚得很,在你手中絕對死路一條,你有種盡管衝著我來,老子不怕死!………我的吼聲震響了窗子,嶄楚滿是不屑地隻手一招,門口兩個人就衝進屋裏,他問那兩個人:你們覺得他長得怎樣?那兩個人看了看我對他回道:楚王,此人樣貌本就俊俏,又在寒潭中浸泡了三年,如今他的肌膚更是光滑如雪,體形纖瘦,翩若飛鴻……如女子般的風美雅韻。他似笑非笑點頭,說:你們終日呆在地下城為我日勤苦練,想必某些地方的欲望常得不到泄發!那麼我就將他賞賜你們,供你們盡情享樂一番如何?兩個人大是激動,咽著嗓子眼神偷瞄著我,對他敬維道:楚王,此話當真!他瞥了我一眼說:現在就通告下去,隻要不將他弄死就好,弄殘了無所謂,有冥嶽隨時醫治,記住要多倍提防不要讓他自盡!說完他留下個極度陰魅的眼神給我就甩袍走人,我怔在那裏倒抽冷氣,難道讓人每日毒打我到屈服為止?我,唉!我知道我肯定會有慘重後果,心狠手辣的他是絕對不會讓人下輕手。深深的絕望在我心中四處蔓延,我閉上眼,讓自己平靜麵對現實,自己也算是死過兩三次的人了,所謂是禍躲不過,可能老天注定要我如此命運!不如就讓自己早死早超生吧!
(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