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恐懼
    孤獨的感覺啊，像是被覆蓋著冰的毒蛇，在身上遊走，然後進入靈魂，纏繞靈魂，不是痛的感覺，卻寧願痛也不想要這種孤獨的感覺。
    ——引言
    黑色的城堡裏，房間典雅華麗，盡管是以暗色調來裝飾房間，但這並不能影響這房間的大氣之勢。一護被烏爾奇奧拉抓來這裏好幾天了，不過烏爾奇奧拉並沒有對一護做什麼，這讓一護微微鬆了口氣。
    那個魔族抓他幹什麼？不吃他也沒有把他當寵物玩弄，隻是這麼關著他，真是莫名其妙。一護坐在床上，左想右想也想不出烏爾奇奧拉抓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按理說，魔族是不要俘虜的，對他們來說，俘虜等於食物。現在他也不是俘虜，而是被抓的人，可是那個皇族沒有吃他。難道說那個皇族想把他養胖了再吃？一護疑惑，不過他覺得不大可能，魔族可沒有那麼無聊。
    至於把他抓來做人質，一護覺得也不可能。因為他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影響聯盟軍所有人的決定，既然不是人質也不是食物，那麼那個叫烏爾奇奧拉的皇族幹什麼抓他？
    要是把他當玩物，那個烏爾奇奧拉也沒有碰過他，而且看向他的目光也沒有那種讓他惡心難受的感覺。看來那個魔王烏爾奇奧拉也不打算把他當成玩物。
    難道說烏爾奇奧拉真的把他當成寵物養？把一個人類當寵物養，烏爾奇奧拉還真是腦子有毛病。一護毫不客氣的咒罵烏爾奇奧拉，他現在被關在這裏，沒有一點自由可說，完全是拜烏爾奇奧拉所賜。
    如果可以，真想殺了烏爾奇奧拉！一護握握拳，該死的烏爾奇奧拉封了他的魔力，要不然他就算打不過這裏的人，用魔力激活寶貴的時空卷軸，他也是可以逃出這裏的。
    隻是時空卷軸和其他的魔法卷軸不一樣，一般魔法卷軸隻要撕開就能起作用，不管你是普通人還是職業者，都可以用。可是時空卷軸不一樣，它需要魔力，而且是非常多的魔力。
    現在一護被封了魔力，那裏還能用時空卷軸逃走？
    “好想你們，老師，白哉，露琪亞，浦原……”一護抽抽鼻子，眼睛裏有水霧彙聚，他念著一個個朋友、親人的名字，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不哭！他已經長大了，才不要像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一護咬著唇，用袖子狠狠的抹過眼睛，把淚水憋回去。才不要哭，他是堅強勇敢的人，不是愛哭鬼，不是膽小鬼！
    唇被咬破，很疼，可是一護倔強的揚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血順著柔嫩鮮紅的唇流下，紅色的液體帶著明亮的色彩，像是生命的讚歌。
    門無聲無息的被推開，烏爾奇奧拉走了進來。烏爾奇奧拉一進門看到的就是仰著頭，咬緊唇，想哭可是又沒有哭的一護。那稚嫩的臉孔上，滿是倔強和堅定，那彙聚了霧氣的溫潤眼睛裏，是堅毅之色，清澈明亮的像是午夜裏的燈光。
    略顯蒼白的臉頰上，不知是不是因為難過，而泛著不健康的紅暈，淡淡的紅和蒼白的顏色，如雪地上的血跡，帶著冷意帶著淒涼。
    烏爾奇奧拉忽然覺得心髒停止了跳動，在看到一護的瞬間，讓烏爾奇奧拉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太陽和陽光、溫暖這樣的詞彙。
    在深淵裏，沒有太陽，隻有永遠是鐮刀一樣的三彎月亮，一紅兩灰，讓深淵裏永遠都隻有灰暗的色調，像是這大陸上太陽剛剛落下後的樣子，灰暗而充滿了難言的壓抑感。
    其實魔族和其他種族一樣，是渴望陽光的照耀的，所以他們一有機會就會侵略大陸，哪怕攻不下大陸，能在大陸上享受兩天陽光的溫暖，許多魔族也是覺得死而無憾。
    烏爾奇奧拉雖然身為魔王，在魔族中身份極為顯貴，但是他和其他魔族一樣，無法得到太陽的眷顧。
    看到一護，烏爾奇奧拉覺得他看到了陽光，一護那耀眼溫暖的發色，像是烏爾奇奧拉無數年前來到大陸上時，看到的第一縷陽光一樣。
    那樣的溫暖明亮，充滿了撫慰人心的善意，聖潔無私的籠罩著靈魂，讓靈魂都感覺到了溫暖。
    在把一護抱進懷裏時，烏爾奇奧拉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人，已經被他得到了。戰爭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意義，烏爾奇奧拉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信步走到一護麵前，烏爾奇奧拉俯視著一護，綠色的眸子裏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迷戀。一護一驚，烏爾奇奧拉什麼時候來的，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來幹什麼？”一護驚恐的往後退，一直退到床中央，才停下來。這幾天烏爾奇奧拉偶爾會來，每次來都會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看的他渾身發冷，難受至極。
    雖然烏爾奇奧拉看幾分鍾就走了，但是他還是不喜歡被烏爾奇奧拉那沒有感情和溫度的眸子看著。
    烏爾奇奧拉沒有說話，他靠近一護，不容一護拒絕的把一護壓倒在床上。一護這下慌了，眼睛裏恐懼的光芒急劇閃動，好像隨時都會熄滅的生命之光。
    “你你你……放開我！”一護眼看著烏爾奇奧拉的臉在自己麵前越放越大，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幾乎要變成一片空白了。
    “讓我抱一下。”烏爾奇奧拉略帶疲憊和溫和的聲音，讓一護身體僵硬了起來。
    被烏爾奇奧拉抱著，烏爾奇奧拉的頭埋在他的頭邊，一護雖然想推開烏爾奇奧拉，可是手被烏爾奇奧拉緊緊的握著，根本無力可施。
    淡淡的血腥味和帶著冰寒氣息的氣味傳到一護的鼻腔，一護本來想要出口的大叫，突然收了回去。冰冷的溫度從烏爾奇奧拉身上傳來，讓一護渾身發冷。
    這個魔族，和白崎好像。一護思緒恍惚了一下，隨後有些驚異於自己竟然會同情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族。不過，他不是也同情殺了千萬人的白崎嗎？
    黑崎一護你真是又蠢又弱！一護在心裏唾棄自己的善良，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同情一個魔族呢？就算這個魔族目前為止沒有傷害他，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同情烏爾奇奧拉的理由。
    真是可笑！一護動了動，驅散心裏那一絲對烏爾奇奧拉的同情。現在壓在他身上的人，是抓他的人，害死了無數聯盟軍的人，他現在被烏爾奇奧拉壓在身下，竟然會有同情烏爾奇奧拉的心思，看來他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
    烏爾奇奧拉隻是抱著一護，沒有其他動作，這讓一護鎮定了下來。一護不敢有大動作，他怕烏爾奇奧拉突然暴起，傷害他。鼻端縈繞著的是一護不喜歡的血腥味，身體所感受到的冰冷溫度，也讓一護十分厭惡。
    天知道，烏爾奇奧拉的體溫已經快把他凍僵了。一護覺得他現在好像抱著一塊冰，而這塊冰讓他的血液都不再流動。
    黑色的房間，蒼白的大床，一黑一白兩個人形零距離接觸。那充滿了死灰陰暗的黑發，和像陽光一樣的橘色發絲互相交錯，似黑夜和白晝相遇，不再分割兩個時空。
    蒼白的皮膚，和雪白瑩潤帶著淡淡紅粉的皮膚，對比著生與死的差別。擺放在桌子上的黑色魔域花，那碩大華麗的花朵，縈繞著淡淡霧氣，似蒙了黑紗的暗夜女王，高貴神秘。
    房間裏充斥著魔域花那若有若無的淡香，像血腥味一樣的淡香，讓一護有些昏昏欲睡。是黑夜來臨了，魔域花隻會在夜晚散發出催人入眠的花香。
    眼皮很沉重，可是一護不敢睡，他怕烏爾奇奧拉會對他做什麼讓他惡心的事，可是困意襲來，他又不知道怎麼抵抗。腦袋有些昏沉，一護咬咬唇，新鮮的血液不再遵循原有的幹涸血跡，而是新辟道路，順著一護的唇角，流過臉頰，滑落到橘色和黑色的發絲上。
    或許是嗅到了血腥味，烏爾奇奧拉抬起頭，看著一護。昏昏欲睡的一護看到烏爾奇奧拉的臉，渾身一激靈，睡意被嚇沒有了。
    “你在幹什麼蠢事？”烏爾奇奧拉抓著一護一隻手腕的手，來到一護麵前，修長骨感的手指按在了一護的唇上。淡淡的黑色魔氣透過烏爾奇奧拉的手指，治愈一護唇上的傷。
    在被烏爾奇奧拉的手指觸碰到嘴唇的時候，一護愣了一下，隨後唇上冰涼的感覺讓他有些恐懼，那天藍染也是這樣，用手指摩擦他的唇，隨後就是殘忍的動作。
    “滾開啊！”一護得到自由的手，狠狠的打在了烏爾奇奧拉臉上，清脆的巴掌聲，讓烏爾奇奧拉沒有表情的臉，迅速蒙上了一層陰暗色彩。
    房間裏的水晶燈吊在天花板上，把房間裏照的亮如白晝。一護被清脆的巴掌聲驚醒，失去的理智被拉了回來。盡管房間裏很亮，可烏爾奇奧拉是背對燈光，這讓一護看不清楚烏爾奇奧拉的臉。
    不過看不到，不代表一護感覺不到烏爾奇奧拉身上散發出的暴戾恐怖氣息，這是之前烏爾奇奧拉所沒有的。
    會被殺死嗎？還是會有他不想要的後果？一護覺得滿嘴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