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想睜開眼啊。妃黃鏡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這樣想。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隻知道現在是有人抱著他的，鼻尖聞到的不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但是同樣讓他安心。
    所以就理所當然地愛困地掀了掀眼皮，還想補一個回籠覺。
    秦節這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臉上是和往常一樣的溫柔表情。
    雖然他並不介意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再久一點，不過這個時候再讓他睡下去的話，可能皇帝就真的要坐不下去來找他了。
    所以秦節摟著他的肩膀微微搖晃起懷裏就要再次睡著的人。果然不一會兒就看到妃黃鏡先是惱怒地輕皺眉，不一會兒就驀地睜大眼，就正正看著正低頭看他的人，含糊不清地說：“怎麼了？”還帶了一點點惱怒。
    “起來了，再睡的話晚上該睡不著了。”秦節隨口扯。
    “才不會，我一向是沾著被子就睡了。”妃黃鏡還沒完全清醒就口齒清晰開口反駁道。
    “看起來倒是已經清醒了，好了，不要撒嬌了，起來吧。”他尾音還微微上揚，聽起來倒是像是溫柔的家長。
    “先生，先生，先生……”妃黃鏡一向是賴出習慣的，平日裏就算已經睡飽了都還要和皇帝扯半天，何況這個時候，他還沒怎麼睡醒。
    “還撒嬌，剛覺得你長大了一點點。”秦節失笑。不過心下一想又有一些嫉妒。從他現在這麼習慣的動作來看，想必平日裏他也是這樣同皇帝相處的。
    如果現在抱著他的人不是他而是皇帝的話，心裏不知會怎樣得意滿足，親手把自己的戀人養成這麼肆無忌憚的模樣，就好像原始叢林裏無所畏忌的王者幼崽，可以在任何它喜歡的時候懶懶曬著太陽。
    妃黃鏡才不管這些，他早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也知道在別人心裏他是怎麼樣的人。不需要為了這個放棄自己的睡眠。
    秦節看他又閉著眼睛安靜下來，連挪動一下都不曾，可見是想要耍賴到底了。
    頓時無奈笑笑，小心把人從懷裏剝出來放在榻上。
    接觸到實地好一會兒妃黃鏡才發覺不對勁，他蹭了蹭織錦的被麵，不自覺嘟了唇。
    “！”下一刻妃黃鏡睜開眼來，用一種你不好你怎麼能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的眼神看他。
    秦節站起身來笑笑，就打算離開，就算這次過後要很久都不會再見，也不需要兒女情長，有什麼扭捏舉止。
    要是有過讓苦痛，就讓它無人窺探，自己藏好妥帖。
    他一直信奉的原則是，要他想要的，爭他想爭的，那些注定隻能遠遠觀望的，就不要妄想讓自己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