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皇帝晃晃頭清醒了一下，然後抱著人坐起來，就這微弱的燭光打量懷裏哭的一塌糊塗的小家夥。
    偏偏是他巴巴把人叫起來，但是現在一句話不說，甚至掙紮著伸出有些涼的手把他的眼睛捂上了！
    皇帝簡直哭笑不得，他也不拿下蓋在臉上的手，剛醒來的聲音還帶有一絲沙啞，比往日顯得更加低沉一些：“這是做什麼，叫我起來，又捂住我的眼睛？”
    妃黃鏡柔軟的手移回來一些又馬上堅定地放了了回去，他把臉埋在皇帝的胸前，聲音悶悶的，“我想你陪我，可是你不要看我。”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極了，皇帝失笑再搖搖頭把臉上的手晃下來，然後雙手勾著他的腋窩用力把人從胸前拖上來。
    麵對著麵，一覽無遺。
    他的眼睛還漲紅著，在橘黃色的燭光下一點委屈看起來像是有了十分。
    妃黃鏡喃喃一聲，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倒在他的身上，把頭垂在皇帝的肩膀上。
    “竟然還是知道害羞的嘛。你什麼樣子的我沒有見過呢，你現在才想到掩飾會不會太晚了一些？”皇帝是這樣想的，也這樣說了。
    這倒是讓妃黃鏡有些困窘了，說得好像他之前在他的麵前一直沒羞沒臊一樣。其實沒有吧，他有些遲疑地想。
    他不說話，皇帝可不會放過他，畢竟從睡夢中被吵醒，還是有幾分火氣的。
    “來，告訴我，哭什麼？”
    妃黃鏡當然不會把他剛剛想的事情告訴他，隻是說：“隻是不安啊，睡不著。”語氣裏還帶了一點慣常的撒嬌，一點點依賴，一點點傷懷。
    “不要怕，我陪你呢。”
    之後，燭光搖動的帷幔裏就沒有傳出聲音了，倒是讓守夜的小太監鬆了口氣，半夜聽皇帝的壁腳什麼的，想起來還是有些心驚膽顫。
    皇帝寵這個半路進宮來的小主子他是知道的，但是還是沒有料到會這樣嬌慣縱容。在半夜還可以把人叫起來，皇帝竟然還是沒有發脾氣，反而安慰起他來。
    這哪裏像是在寵小情人。小太監撇撇嘴，打了個哈欠，不再想這些個大不敬的事，主子們的事也不是他能隨意揣度的。隻微眯著困倦的眼守在外麵。
    兩個人之間，拋卻世俗冷眼，還有天命倫常，君臣血緣的羈絆，然而他們還是在一起。皇帝在再次睡著前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他下意識摟了一下懷裏的妃黃鏡，他的寶貝，他費盡心思奪來的寶貝。
    有多麼不容易，但是他們還是一起名正言順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