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昇右眼的半個虎印和秦叔絡左眼的位置如出一轍。
    更讓虎予驚奇的是，哪怕他貼近柳慕昇臉上的半個虎印，所感受到的氣息，仍舊是秦叔絡的。
    有一段記憶裏，秦叔絡第一次的存在，是附身在柳慕昇的身上，或許正因為如此，導致靈魂氣息有所殘留，所以才會讓虎印一分為二吧。
    虎予嚐試同時對柳慕昇和秦叔絡做出傳承，但是依舊不能成功。發生這樣的事情，虎予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虎予傳了消息回木巫，希望木巫的族長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
    傳信的彩雀很快將回複帶了回來，信伐上麵隻有簡單的兩個字——“結合”
    簡單易懂，可要做到卻又有些困難。
    柳慕昇自醒來後，便於記憶中的模樣截然不同了，他變得沉默寡言，而秦叔絡也是極其明顯的逃避著他。
    不知兩人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柳慕昇傷勢好轉之後，虎予做的那次傳承，將兩人集聚在一起後，其他時間，秦叔絡的逃避，柳慕昇的視而不見。再粗大的神經也知道兩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虎予不想強迫兩人，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化解兩人的不愉快。
    而虎予多次詢問秦叔絡皆是無果，讓他不得不將目標轉向變得冷冰冰的柳慕昇。
    虎予是單獨去見柳慕昇的，他有所感覺，兩人變得如今這樣，定然與鳯月有些關係的。柳慕昇並沒有拒絕回答的意思，倒是一五一十的，將這四年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大抵說了一遍——
    “我喜歡秦叔絡，當初他的靈魂占據我身體時，我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用著我的身體時常做著我所不能理解的奇怪動作，那時候我聽見他每日每夜叫著你的名字，‘阿月’‘阿月’毫不停歇，當時我就在想，如果能夠從他嘴裏叫著是我的名字該有多好。
    後來我親眼看著他離開，我很失落，我想要再見到他，當初接近你也是因為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再見到他。
    盡管後來再見到他，有些地方有些不同了，但是我依舊很喜歡他，隻是他的眼裏永遠隻看到你一個人，我以為這苦戀會伴我終老，直到四年前，你的身體越來越差，我甚至覺得興奮，我想如果你死了，他就能夠分些視線在我身上了，擁有這樣的想法我很唾棄自己。
    後來你真的死去之後，我想也沒想留下來陪著他，我希望陪伴他走過這一段他最難過的時光，我以為我能趁虛而入，但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或者低估了他對你的愛意。
    開始那兩年，他活在失去你的悲痛裏，他一直將我當空氣，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不理不睬，誰都沒能走進他的內心。
    後來一年他開始慢慢像一個正常人生活之後，對我也和顏悅色，但是那並沒有持續多久，有一日，他突然對我拳打腳踢，一邊還吼著說，你的死都怨我，如果當初我沒有告訴師傅你的下落，你就不會被帶走，這樣也不會被下了奇怪的咒，也不會那麼痛苦的死去。
    他說都怨我，我默默承受著他的怒氣，可我的隱忍讓他變本加厲，他想著法子折磨我。
    將我關在那所地牢整整一年，一年來他從未來看過我。
    嗬，如今看見你回來了，我突然覺得自己這四年來所承受的一切，簡直愚蠢的可笑。”
    “不過沒有關係了，我受夠了。”柳慕昇撫上自己有眼上的印記，輕聲說道：“我會再在東隅待一段時間，直到你們解決這個印記。就當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就當對你的償還。”
    柳慕昇平淡的語氣，就像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這樣的他，讓虎予想起了記憶中的鳯月小皇帝，當初鳯嵐也是如這般為了他人傷害小皇帝，不過那時候，鳯嵐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喜歡上小皇帝的事實，他懦弱，所以才會做那些傷害彼此的事情，抑製自己的動心。鳯嵐是驕傲的，他不容許自己擁有那種有悖倫常的情感。
    如今想起秦叔絡對柳慕昇的逃避，怕是他並不是真的無心吧。
    可這隻是猜測，虎予也不便說出來，而且現在的柳慕昇怕是也不會相信的。
    虎予相信一切皆有命定，他們兩個若是有緣，定會化解這些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