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在原地愣了好久。
    “你活該被放棄。”半晌後，南青冷笑，“若不是逼不得已，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
    “從從前的檀越，到唐念君，到鍾淩雲，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會易容術罷？”南青牙幫咬得咯咯響，“琴技暗器易容無一不精？你挺行啊，檀越。”
    檀越搖頭：“我不精通易容，精通易容的是暖卿。”
    南青負手，板著一張臉：“從頭到尾，全部從實招來！”
    檀越老實道：“暖卿是我的屬下，一手易容術冠絕天下。我支使他以鍾淩雲的名義前來替換了我，混跡在鍾楚行身側，尋找可趁之機。”
    南青皺眉：“先前的那個檀越，是假的？可他分明喚著‘暖卿’的名字。”
    “興許是被人替換了罷。”檀越道，“我回去自要給他們一番教訓。”
    南青嗬嗬笑：“我如今卻想給你一番教訓，你待如何？”
    說著他上前幾步，逼近檀越，暗自捏緊了一雙拳頭。
    南青一抬眼，卻見檀越垂手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眸裏光華流轉，閃閃爍爍。
    南青竟然從中嗅到了心虛的味道。
    南青挑眉：“什麼意思？”
    檀越道：“我等你來揍我。”
    南青一拳朝他臉上砸，檀越不閃不避。拳頭卻隻輕輕擦過了他臉側，勾起一道細微的空氣。
    “你是吃準我舍不得罷？”南青咬牙，神情懊惱。
    “這倒沒有，我覺得你挺舍得的。”檀越早先背部和肩頭各挨了他一拳，檀越低頭看看，肩頭處的拳印淤紫泛青。
    南青呼吸一窒。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抬手撫他傷口。
    南青道：“痛嗎？”
    “還行。”檀越淺笑，“我做好了再挨你十拳的準備，卻不料你竟然不打了，讓我有些適應不過來。”
    檀越俯首攬著他腰身，下巴在他肩窩處撒嬌似的磨蹭：“這就原諒我了嗎，阿青？”
    南青忿忿：“打你都是輕的！這些日子你有太多與我坦誠的機會，做什麼不告訴我？！”
    “你偽裝不來啊，騙不了鍾楚行。”檀越吻他頸項，“這事兒一放到你身上就露陷了，告訴你還不如不告訴。”
    南青雙眸驀然張大：“胡說！……”
    眼見南青又要動怒，檀越趕忙去吻他雙唇。水聲濡濕，一片情迷意亂，再抬眼時，南青眼中已是霧氣氤氳。
    二人雙唇間銀絲牽連。南青推開檀越，粗喘，手淺淺擱在他肩頭上。
    “我告訴你。”南青抬首，麵頰微紅，“這次是你欠我的，你待怎麼還回來？”
    檀越柔聲道：“你說？”
    南青伸出雙手，繞上檀越脖頸。
    南青垂眸，神態高傲：“趁著我還有這個興致，我們來一次。”
    檀越心裏一片躁動難安，他掐緊了南青腰身，懲罰似的咬了咬他耳垂：“你是故意的？這兒荒山野嶺的，處處都不安全。”
    南青眯了眯眼：“噢？不樂意？”
    “阿青。”檀越圈緊了他身子，南青被他攬得腰身發痛。檀越微笑，聲音溫柔低沉。
    “阿青還沒有嫌棄我，我真高興。”檀越雙手力道愈重，“明明我身上流淌著這麼肮髒的血液。”
    南青凝眉，情不自禁地拍了拍他肩頭。
    “但這兒處境不佳，我怕會照顧不好你。”檀越眸光幽邃，他喉頭有些喑啞，“天知道，我愛煞了你。”
    南青漸漸有些醉了。他覺得自己耽溺進了一個埋蓄已久的局，踏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南青額頭貼著他胸膛，嘴裏喃喃道：“為何我覺著，每一次我與你對峙，輸的人總會是我？”
    檀越笑而不語，攬著他攬得更緊了一些。一雙手不安分地撫他腰臀，想趁機揩點油水。
    南青神色一凜，甩開他雙手，手指狠狠按向他肩頭處的傷口，檀越倒抽一口冷氣。
    南青眯眼，轉身而走。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檀越。”南青挑眉，語氣堅決不容置疑，“下一次，換我在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