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擎蒼還沒回答，她就自嘲地笑笑，“我根本不該問這個問題。”
    她直視著他，“你沒有真正愛過，所以你察覺不出自己是否對某一個人懷有那種感覺。有時候真該羨慕你的瀟灑，至少在失去的時候還是無知的，也就不會難過。”
    聞言，魏擎蒼怔住，雖然飛燕的話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引起了他心裏的共鳴。
    那一晚的問題又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裏：想要跟一個人過一輩子是什麼感覺？
    見魏擎蒼卻因為她的話陷入思考，飛燕嘴角揚起勝利的笑——能讓沒心沒肺的魏擎蒼失神也是一種勝利。
    “魏總？”陳靜見魏擎蒼站在接待室半晌沒動，疑惑地問。
    “沒事。”魏擎蒼捏了捏眉心，看來真的是太累了，居然會被這種問題困擾，“今天的會議資料送一份到我辦公室。”
    坐在頂層景觀餐廳，窗外美麗的景色沒能吸引住魏擎蒼的目光，他無意識的攪動著咖啡，眼神不知道落在哪裏。
    這種魂不守舍的情況鮮少在魏擎蒼身上出現，任何一個熟悉他的人見到他這樣，肯定驚奇得要拍照留念。
    然而，此刻坐在他對麵的是於臻。
    於臻絲毫沒把魏擎蒼的心不在焉放在心上，他低頭看著手機，手指滑動了幾下，將手機遞給對麵發呆的人：“看這條微博。”
    魏擎蒼回神，把那條不短的微博看完。
    “攜手十年，同誌守護癱瘓戀人不離不棄……”
    “我一直在關注他們，現在這個社會，合法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多的是。沒有法律約束，甚至要承受社會的譴責，卻還能不離不棄，這不僅僅是愛。”
    於臻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虔誠。
    “愛不是全部，但愛能讓你心甘情願的為之付出全部。”於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我從來不讚同同性戀，但我也從來不反對——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但是……”
    “我們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在一起沒有未來’成為許多人不專一的托詞，我不能苟同——這隻是他們不能勇敢麵對現實的借口。”
    “若我愛上了，不管對方是誰，我都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愛他！”
    他認真的話像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魏擎蒼胸口。
    魏擎蒼怔怔地看著夕陽裏的於臻，對方那明亮的眼睛看進他心的最深處。
    這麼一瞬間，魏擎蒼有想要吻他的衝動。
    “於臻……”他手撐在桌麵上傾身看著於臻，“你一定會遇上那個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人。”
    兩人挨得這麼近，魏擎蒼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澎湃的激情，他做了從剛才就一直想做的事情，捧著於臻的臉頰，輕輕含住他的唇。
    吻一觸即離。
    於臻冷靜的麵具碎了，換上不知所措的慌張。
    魏擎蒼勾起嘴角，手指輕輕摩挲他的臉頰，“真愛無悔，這是你給我上的最後一堂課？”
    於臻看著魏擎蒼的眼睛，忽然反應過來一樣抿緊唇，“是，課程到此結束。如果在教授期間給你造成了什麼誤會，我道歉。”
    “希望你能找到對的那個人，再見！”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再一次從魏擎蒼身上感覺到了危險，那個男人擁有與海妖塞壬歌聲一樣蠱惑人心的本事，不想葬身，越早離開越好。
    魏擎蒼摩挲著唇，眼神又沉又黑。
    他轉頭看向遠處暗下來的天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早已經冷掉發酸了。
    李密她們說得很對，確實該恭喜他。
    雖然還不清楚一輩子是什麼概念，但他摸到了愛的門檻，就在剛才，看著夕陽餘暉中的於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