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鼎盛1.地下河棺 二.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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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我室友回了北京老家,鍋碗瓢盆都得我自己來搞。他平時屬於賢妻良母型的,燒飯拖地樣樣在行,我就等著蹭吃喝,現在他不在,我沒辦法,就天天和廚房和錢包做鬥爭。
下午我買了五花肉,準備開個葷,正試著往鍋裏倒油,刺啦一聲油花子差點崩了我一臉,我一慌,鍋子和油瓶瞬間就打翻了。
頓時滿地流的都是油,灶子還開著小火,我遠遠退到客廳裏把鍋鏟扔到餐桌上,剛想衝回廚房把火關了,客廳裏麵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我心說這是哪個蠢逼,早不打晚不打,我廚房都要燒了再打,時間居然掐的這麼準。然後退回去,在圍裙上揩了一把手,這才接起來。
屏幕來電是路遙,我大學時候的舍友,是個典型的社會主義中的資本主義,簡稱富二代,他畢業以後就自己搞了個古董店玩個體私營,小金庫十分飽滿。代代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經濟來源。
“你那邊在幹什麼,你是不是在燒飯,我聽著你鍋都要炸了。”電話一通,他就在那邊提醒道。
我看著那廚房就糟心,趕緊拿著手機進去關火,一下有點氣忿:“你知道我在燒飯還給我打電話,我油嗤一地的。”
他說道:“你最近是不是成特貧戶口了?”
“放屁,”我說道,“怎麼這麼關心我,平時不應該是我吃垃圾還是鮑魚都和你沒關係嗎。”
他說道:“你管我,朕賜的,這都倆月了,愛卿有工作了不?”
我給他問的心裏一堵,說道:“你這不是跟沒問一樣嗎,我是特貧戶口,禦賜的,懂不懂啊?”
他說道:“別扯淡,說正事呢。你要是沒有,我給你介紹一個,現在就能去。”
我心想算了吧,鬼信你:“說說,我看能不能幹,我現在窮得簡直都揭不開鍋,今天好不容易買塊肉油還灑了。”
路遙道:“不過馬上人就離開四川了,是去廣西的考察活動,分成挺大的。”他加重了語氣,有威逼利誘的嫌疑,“三成,去不去?好歹你自己想辦法搞點錢,萬一哪天我去你家,你給我弄一盒幹飯吃,別的什麼都沒有,那多尷尬。”
我想象著那副場景:“真的假的,丫別逗我。”
他說道:“我騙你有錢拿?你看你窮的,你哥幾個月沒給你打錢?”
這倒是真的,最近也不知道我哥去哪了,電話不通,也沒錢打到卡裏,銀行卡裏的數字就仗勢欺人擠著往下降,就這半個月,愣給我從四位數縮成了三位數。
我裝著紹有介事地解釋道:“我哥也得過日子,不能老找他要錢你說是不是。”
“屁,”他說道,“能不能別打岔,就我說那事,起碼十萬,人馬上就走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我們搞考古的,難免要和盜墓的攪一塊兒,那少不了要去偷偷挖墳。我大學的時候經常出這個事,最記憶猶新的就是有一回大會堂鑒賞課,課上到一半,條子直接進來把一同學逮出去了。
路遙現在幹古董這一行,以前就和我提過和盜墓走私有幹係,我就擔心這個,想了一會兒,問道:“條子逮住了沒關係?”
他突然問了看起來個無關的問題:“我告訴你和這活真和考古掛鉤你信不信?”
我說道:“你/他/媽逗我。”
“你也知道你/他/媽的逗我,條子逮不著,我們有渠道走貨。”路遙不耐煩地催道,“你看你都窮的要吃泡麵了還磨磨唧唧的,你要是去了我就給你買保險。”
我覺得這整件事不管哪裏對我來說都挺有誘惑力的,不提我好久沒進行野外實踐,還挺懷念的心理,光看錢我就該行動了。
他見我不說話,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又說道:“要不你先下來,在你樓梯口等我,我送你去看看,順便給你帶一東西。”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穿了外套,最後又收拾了一下糟的一塌糊塗的廚房,去樓下等了一會兒才看見路遙的車開過來。
我坐到副駕裏,他給我遞過來一個東西。那是個被透明膠帶封起來了的硬紙盒,隻有我巴掌大的,很沉,側麵印著物流快遞的標誌,另一麵貼著一張單子,收件人裏填了“鄭旗收”,沒寫發件人,寄送地址是我以前的大學宿舍。
我玩了它幾下,問道:“這就你帶的東西?”
“不是我給的,不知道哪個給你的,”路遙道:“你搬走的時候肯定沒去傳達室看,我一去就拿到了這東西,順便就給你帶來了。”
車子倒出小區,朝大路開去。
我不太好奇那個包裹,就先把它放在後座上了,跟路遙說暫時放一下,然後和他聊接那個下鬥的活的事情。
行行有術語,業業有巧計,我們幹考這一行的,基本就把自己和盜墓劃分到一個範圍裏去了,所以兩邊的知識都沾點。下鬥是盜墓裏的名詞,就是進墓,好多人可能以為考古和盜墓的知識是分開來的,其實不是的,我們幹考古的,說的最多的反而是盜墓的行話。
我問了幾句,路遙說道:“我在店子裏麵談過,覺得還行,那公司表麵是個林業科技產業,不是皮包公司,都快上市了,我等會兒帶你去他們總部看看,你自己進去。”
那個地址在城郊的百廬巷11號,到後麵路遙開車就沒辦法進去,他又懶得下來,說他其實也沒來過,叫我下車自己去找。
我出門的時候是下午六點,現在到這都要將近八點多,這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巷子裏黑燈瞎火的,我舉著手機一個一個照門牌,走了很久才找到,於是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巷子口,他把車燈關了,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還等著我。
我人都在這裏了,當然不可能再走回去看,隻好伸手敲敲門,又等了半天,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聲細微的開鎖聲,門卻沒開。
然後我眼睜睜看著我腳邊不遠處的一塊方形水泥地板就向上一翻,啪嗒一聲一百八十度彈開了,露出個黑黝黝的口子。
本來這樣也就算了,我頂多被嚇一下,但是馬上就有個人從裏麵探出了半個身子,看見我,還衝我招了招手。
我徹底懵了,愣神看著他,一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等了一會兒,見我無動於衷,突然有點懷疑地問道:“誰啊你?路遙介紹來的?”
我沒太搞懂他的意思,隻好坑坑巴巴嗯了一聲,那人靜了幾秒,又道:“快下來。”
他縮了回去,也不管我。我一邊心說這他媽不對啊,一邊就想給路遙打個電話問問,一看手機沒電又沒信號,隻好作罷,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等走近了我才發現,那向上翻的那個水泥板其實是個活動鐵門,外麵裹著厚厚的水泥,內側有個把手,還有個開著的電子鎖,連接地麵的是個樓梯,朝裏看沒有亮,隻能看見一片漆黑。
我順著樓梯走下去,隱約聽見幾聲竊竊私語,沒走幾步屋子突然大亮,雖然我一下給閃著了,但是模糊的瞬間過後,整個空間的構造就在我眼前慢慢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高的大地下室,地麵居然是玻璃的,沒有任何的裝飾,唯一特別的就是連接著許多走廊,走廊兩側有很多扇門,裏麵鋪著黑色地毯,說話聲就從那些地方傳出來,彙合在一起仍然非常細微,肯定對牆麵做了特殊處理,場麵真的十分四通八達,如果真要形容一下,那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型的,秘密的地下商務會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