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培仁目不轉睛地盯著楊山寒。記憶中的模樣和眼前鮮活的人相互重合，一時間竟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被激光一樣的視線打在身上，楊山寒有些不自在，幹咳兩聲，“你真的是鼻涕徐？”以前挺開朗的，怎麼現在變成麵癱了？
    鼻涕徐是他們之間的獨特稱呼，自從楊可愛失蹤以後，他就再也沒聽過這個可笑的昵稱。徐培仁已經基本肯定這人就是他發小！17年，整整17年，終於找到了！徐培仁非常緊張，連忙挺直腰板，“是，我是。”三個字後，沉默的氣氛又開始蔓延，徐培仁頭一次痛恨自己這種古板無趣的性格，“你，你是楊可愛？”
    “噗……”楊山寒猛地笑出來，“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記得啊？！”
    “記得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徐培仁趕緊回答，仿佛隻要慢上一秒鍾楊山寒就不會相信他似的。
    楊山寒看他這麼激動，非常有主人範兒地給他倒了杯熱水，笑說：“聽於一說，你來這邊主要是為了工作？”
    “工作隻是目的之一，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找你。”
    “喔。”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隻是，經過十多年的消磨，當初那種可以共穿一條褲子的純真友誼早就被淡化，楊山寒臉上浮誇的神情漸漸退去，他垂下眼瞼，淡淡地問：“找我幹什麼？”
    “我……”徐培仁啞口，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使他堅持了十多年。他曾一直以為隻要找到楊可愛，他們就還能像以前一樣開心地做每一件事。可現在他們都長大了，成年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和朋友圈……視線不自覺地挪到廚房門口，隱約透出一絲嫉妒。
    於千陽從廚房裏走出來，解開花圍裙，見客廳裏的兩人都看著他，便說：“你們繼續，我去接佑天回來。”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哐”的一聲，門關上了。靜悄悄的房子裏，就隻聽得見電視機被刻意放小的聲音，以及水滾沸的聲音。
    徐培仁有心要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你現在，哪裏高就？”
    楊山寒扯了扯嘴角，斜眼盯著緊張無比的男人，語氣低沉，“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徐培仁張了張嘴。
    楊山寒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我答應見你，隻是想看看兒時的大哥哥現在過得如何，沒有其他意思。我知道楊氏很久以前就已經徹底放棄尋找我，我也沒打算要回去。你別把找到我這個消息告訴別人，否則，隻會讓某些人徒增煩擾。”
    徐培仁自然知道好友口中的“某些人”是誰，想起過去，他簡直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事故，楊可愛怎麼會流落在外十七年，又怎麼會跟他如此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