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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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拉著阿蠻來到原來的家裏,破敗的門扉,破敗的圍牆,一切的一切都召示著自己家裏是有多窮,遠遠就看見老人佝僂的背影,在院子裏摸索著晾曬著什麼。
阿蠻掙脫老人的手,站在原地不敢再動,老人已經笑開了“延慶啊,延慶,你看誰回來了?”
韓延慶回頭,隻在一瞬間,愣了。
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阿蠻慢慢走進門扉,院子裏還開著自己親手種植的牡丹花,那姿態,一如當初離開時的妖豔。
“爹……”阿蠻輕輕地喚了一聲,韓延慶不可思議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蠻兒?”
老人走過去拍了拍韓延慶的肩膀,笑的和藹可親“就是你日思夜想的蠻兒,延慶啊,這次可不能再把他給弄丟了。”
阿蠻跪倒在地“爹,孩兒對不起您。”
韓延慶立馬走過去扶起阿蠻“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爹,我在家待幾天,然後再去找工作謀生養活你和我。”
韓延慶拉著阿蠻的手往裏屋走去“跟爹繼續傳承家業吧,你若跟著爹,爹也好放心,順便給你提個親,把婚事辦了。”
阿蠻一愣,倒也是沒說什麼。
韓延慶招呼老人“李老,您老進來啊,今天阿蠻回家,就在這裏吃飯吧。”
“好啊。”李老人也是一個人,戰亂年代,妻子兒女都死在了叛軍手裏,如今也是鰥寡孤獨之中的一個了。
韓延慶在廚房忙忙碌碌,李老人和阿蠻坐在裏屋的桌旁。
“蠻兒,怎麼沒見那個太守跟你一起來?”
阿蠻一愣,抬眸。
笑道“李伯伯說笑了,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自然是不能時常在一起的。”
說完這句話,阿蠻都覺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也是了。”老人歎息一聲,突然笑了起來“蠻兒,你爹可是給你說了一件親事,對方家境況還算可以,女兒家膚白貌美,顏舜如花,保你見了喜歡。”
“爹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不久前,上那家提親的人很多,最後唯獨答應了你爹,你爹高興的啊,那女孩看起來還不錯,我跟你爹都感覺跟你很配。”老人撫了撫花白的胡須,笑的得意。
阿蠻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感覺。
就在這時,韓延慶在廚房裏大喊“蠻兒,上菜。”
“哎,來了。”阿蠻應了一聲起身去了廚房。
來到廚房,聞到了久違的飯菜香,隻屬於家的味道。
看著韓延慶,阿蠻心裏有點難過,韓延慶也不過四十歲的年齡,正當壯年,可是他卻比一般人都蒼老。
“爹。”
“哎,蠻兒,將飯菜先端過去。你和李伯伯先吃,爹馬上就來。”
“好。”
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一家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吃著父親親手做的飯菜,好久違的感覺。
不覺,阿蠻眼角有點濕潤。
想娘了。
一頓飯吃了大概一個時辰,老人跟韓延慶都喝了點酒,因為高興,老人居然喝醉了,連家裏的鋪子都大張著沒關,阿蠻隻得自己去關鋪子。
關完鋪子回家將老人和韓延慶安頓好,阿蠻開始著手做家務,打掃院子,喂雞鴨鵝。
倒也樂的自在。
徐州城,將軍府。
看到陳茜一個人回來大家都表示驚訝,聽說將軍將那個孩子送給了杜龕。大家還道不信,如今看陳茜一個人回來大家倒也信了幾分。
到仲舉被陳茜任命為長史,華皎仍為都錄事,章昭達被封將軍。
回到將軍府,陳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喝酒,郝玉寒很擔心韓子高,為何子高大哥沒跟將軍回來?
夜涼如水,陳茜終於喝的酩酊大醉。
“不就是一個韓子高,沒有他,大爺照樣可以活的自在逍遙。”
到仲舉唇角含笑,卻什麼都沒說,華皎,庾持巫自喝著酒,也沒說話,章昭達倒覺得陳茜如此有失身份,一把奪下陳茜的酒杯“將軍,送人了就送人了,不就一個臠童,你若想要,還怕沒有麼?”
陳茜忽地抬頭,眼神迷離地看著章昭達“誰說我把他送人了?誰說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叔父為了討好那個杜龕,居然跟他聯起手來把我的阿蠻奪了去……我知阿蠻委屈才不肯跟我回來……可是……可是……”陳茜一頭栽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哎,將軍這又是何苦呢,難不成還真愛上一個男人不成。”章昭達猛地灌下一杯酒。不再說話。
到仲舉笑著起身“你們繼續,我扶他回去休息,他也累壞了。”
“去吧去吧。”華皎擺手。
到仲舉扶起陳茜就走,陳茜嘴裏還在念念有詞“阿蠻……阿蠻……”
到仲舉搖了搖頭。
來到陳茜寢室外,裏麵燭火搖曳,似乎是有人,按道理說,夫人懷有身孕,不會侍寢的,那裏麵的人會是誰?
到仲舉扶了陳茜進去,隻見一個花樣少女坐在床沿,緊張地絞著手裏的帕子。
看到來人,那女子一下子起身跪了下去“奴婢見過將軍,到長史。”
到仲舉一雙墨黑的眼睛裏劃過一絲不可思議“你是哪裏的丫頭?怎麼會在這裏?”
“奴婢是夫人找來給將軍侍寢的丫頭,大人。”
到仲舉不可思議,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外麵有很輕的腳步聲,將陳茜扶到床上,到仲舉回頭,隻見沈妙容一身碧紗薄衫,躡履而來。
“德言,你跟著子華時間不短了,這種情況下他最需要什麼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你可以退下了。”
到仲舉唇角扯出一絲溫文爾雅的笑意“夫人說的甚是,想的也周到,隻是,將軍醉了,還勞煩夫人不要讓將軍做多餘的事情。”
沈妙容冷哼一聲“多餘的事?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就不信你到長史不會要女人……”
到仲舉笑的溫文爾雅“夫人說笑了,德言告辭。”
到仲舉退下,沈妙容看了看那丫頭“退下吧。”
“諾。”
郝玉寒遠遠就看見那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從陳茜屋裏走了出來,忙迎上去“德言大哥!”
到仲舉回頭,笑問“怎麼了?玉寒?”
“德言大哥,你知道子高大哥去哪裏了麼?為什麼他沒跟大人一起回來呢?”
到仲舉抬頭看了看天空,歎息“或許他不回來才是對他最好的救贖。”
“可是我不懂啊,德言大哥,將軍那麼離不開子高大哥,可是他還是把他送給那個什麼杜龕了,德言大哥,你說將軍是不是不喜歡子高大哥了?明明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少年就那樣糟蹋了,到頭來居然還要把他送給別人糟蹋,一直以來我以為我是恨龍陽的,可是自從發現子高大哥和將軍以後,我就默許了他們,如今這種情況又讓子高大哥心如死灰,難道他都沒有怨言麼?”郝玉寒替韓子高不值,那麼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即使陳茜那個大男人占了他的身體他都沒有怨言沒有怨恨,每天還在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改幹的事情,可是如今被陳茜送人他都沒有怨言麼?
想不通,想不通。
“你不懂的,玉寒,不要問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到仲舉抬步便走。
“你總是這樣,總是說我什麼都不懂,其實我什麼都懂,你喜歡子高大哥卻從來不說,你怨恨將軍卻從來不說。德言大哥,不要把我當小孩子。”郝玉寒突然就哭了“我看著你,就像你看著子高大哥,你從來都不知道!”
郝玉寒轉身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到仲舉在原地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郝玉寒說這話的意思。
“玉寒?”到仲舉追上去,無奈那孩子卻早已消失在眼前。
到仲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在另一個孩子的心中,竟是……這樣……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