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奪得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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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驚雷圍繞著天雷令旋轉著,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而那一片黑壓壓的濃雲竟然也被壓縮得越來越細,越來越濃重,最後竟全部被天雷令吸收了進去。天空還是那片天空,空闊又敞亮,隻是那小小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天雷令訴說著方才的一瞬間的變故並非夢境。銀色的令牌上閃爍著霹靂的火花,噼啪聲響中,彌散了毀滅般剛烈的氣息。
“若是你有幸活下來,我會佩服你的能力。天雷令出,仙魔皆誅。”雙掌平推,空中的天雷令也受到召喚朝白狐的方向撲去。比武台上的白狐靜立著,沒有動作,沒有言語,甚至,沒有表情。仿佛被定格在了那毀滅的瞬間,眼睜睜看著天雷令臨身,璀璨耀眼的白光伴隨著轟然巨響吞噬天地一般鋪天蓋地而來,來不及眨眼便已經將那做不出任何動作的白衣人兒吞噬。
耀眼的銀色光芒還在延展,看台上的人們因為太過強烈的把光芒有瞬間的失明,然而,閉上了眼卻不敢再睜開來,害怕看見那個讓人震撼的少年竟然會消失在比武台上。然而,卻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睜開眼,確認台上真正的情況,總是希望他在最後一刻能夠逃了出去。可是,這可能麼?因為那剛烈的氣勢,白狐甚至被壓迫著根本不能做出反應移動半步,這樣完全被壓製的情況下,親眼看著他被天雷令的爆炸吞沒,他,能夠出現奇跡的活下來麼。
“霜兒……”雲行天呆呆看著台上的變故,任由眼睛一片白茫茫卻不願意閉上,漸漸的又看見了眼前單調的顏色。此刻在他眼中的,隻有那還在閃爍著霹靂雷光的一團雷電光球,再無其他。眼角溢出了一絲瑩潤,竟不知是因為一直沒有閉上眼睛所受的刺激還是心中不能為人道的恐懼絕望。想要呼喚那個仿佛離自己遠去的少年,卻是張口無聲。伸出手,想要追尋,想要靠近,不由自主的往前幾步,一個踉蹌,竟直直的從看台護欄邊掉了下去。然而那雙深邃悲傷的眸子卻始終看著那台上那一團不斷變換霹靂炸響的雷球,竟似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危險。
時間仿佛在此刻定格,人們視線的終點,除了那個一人高閃爍著霹靂花火的光球,還有看台護欄外一如斷翅翩躚的蝶兒般墜落的美麗男子。這樣殘酷又絕望的瞬間美得人心碎,美得人心驚。可是,除了震驚,人們甚至連尖叫也發不出。難道,這個美麗的男子,這個美麗的少年,今日都要隕落在這比武台上麼?
“不是說了讓你乖乖的在看台等我勝利結束比賽麼?若是此刻我慢了一步,你可知我會瘋狂,會毀盡天下。”歎息的聲線中有著不可抑製的瘋狂的恐懼,這個本該是自信滿滿傲視天下的聲音,竟然也會恐懼,也會害怕,也會禁不住的顫抖。
本該在風中翩然的白衣男子突然停下了墜落的動作,懸浮在與地麵數丈之遙的半空。身體怪異的橫著,像極了被人攔腰抱在懷中。人們震撼的看著他,幾乎已經忘記了比武台上正在延續的瘋狂的雷電花火。
即便看不見任何,可是身體被人攔腰抱住的感覺沒有錯,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即便看不見,卻摸得著。還有那氣急敗壞去卻絕對擔憂,甚至溺寵的語氣,不會錯,是霜兒。沒有功夫去想為什麼正被雷電包裹的霜兒竟然會出現在身邊,也沒有精力去思考此刻的他為什麼無法讓人看見。現在的雲行天,隻有安心,隻有輕鬆,隻有滿足。早已經忘記了自己雖美,可是比霜兒要高了些許,甚至還是霜兒的親生父親。伸臂攬住了他的頸脖,將頭埋在即便看不見,卻依然充滿了他的溫暖的氣息的肩窩。深呼吸,隻有這樣才能讓戰栗的身體停止顫抖,安靜下來。霜兒好好的,真好,隻要霜兒沒事,稍微依賴他一下,稍微,稍微……有何不可。
一滴滾燙的淚水狠狠摔碎在白狐的頸窩,太過灼熱,燙得他狠狠一陣戰栗。原來,天,我竟然讓你這樣擔心了麼。“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的,別擔心,好麼?”隻能更緊的將他擁在懷中,沒有一絲空閑來關注旁人看到這怪異的一幕時的眼光,隻想要將這個堅強又脆弱,強大又寂寞的美麗男子揉進自己的骨血還不滿足。
雲行天想要出聲應白狐一聲讓他同樣也不要擔心,可是,一旦鬆懈下來,那滾滾的淚便再也抑製不住了。努力地眨巴著眼睛,卻隻會讓被濡濕的眼睫不斷的在白狐頸間騷動,惹來透明的少年一陣控製不住的戰栗。咬緊了唇,根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隻能扭動般在他的懷中不住的點頭。脆弱得仿佛透明,讓白狐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抽搐般的鈍鈍的疼。可是,他卻愛極了這顆心為了他而揪疼的感覺。
真的不想放開他,這個是傾慕愛戀了十六年的男子,這個自己生身父親的男子,這個強大無匹,卻又純潔無依的男子,這個冷酷邪肆,同樣脆弱孤寂的男子,這個擁有了半麵天下,卻寂寞了半生的男子。
天,父皇,此生,我不會放開你的手,不管海枯石爛。
抱著雲行天緩緩升高,感受著徐徐清風,終於安穩的將他放在因為震撼恐懼而臉色煞白至今沒有恢複的‘天狐’眾人眼前。
一瞬間,人們隻覺得被無邊冰冷的怒氣所環繞,即便看不見,可是也已經隱約猜到了有人將公子抱了上來。如今看來,竟然真的是白狐。雖然既高興白狐的安然無恙,然而,這樣冰冷殘虐的氣息卻讓幾人根本高興不起來,抱著雙臂幾乎瑟瑟發抖。沒有空閑來感歎光憑氣息就能讓強大的幾人這樣戰栗恐懼的他究竟該是如何強大,如今的四人滿心的隻有愧疚,自責。竟然沒有保護好公子,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公子掉了下去。若是白狐來遲半步,後果,不是幾人可以想象,可以承受的。從來沒有見過白狐這樣冰冷的氣息,是真的生氣的,可是四人沒有誰不服,沒有誰有異議,隻因為,這是自己的錯。即便白狐和公子不怪罪,自己也原諒不了自己。
“天的身邊是你們,你們便是我不在天的身邊那片刻時的一堵銅牆鐵壁。”言盡於此,四人卻聽得清楚明白,一臉肅然,被撤去了壓力恢複身體自由的片刻,四人齊齊低頭,朝向雲行天,朝向他身邊未知的空白,沉聲誓言,“是。”
經過這樣的變故,若是還沒有誰察覺這邊的異樣,沒有誰發現白狐的安然無恙便真的不可能了。所有人,包括一直自信滿滿的看著那一團依然還在噼啪炸響的雷電光球的憐雲也是一臉的震撼。
“不可能,你不可能躲得過去,不可能在天雷令下安然無恙,不可能。這都是錯覺,錯覺。”
“可是我真的沒事,真的活著,真的好端端的在天雷令下呼吸著。”聲音漸漸的飄向場中,人們隱約得見一抹模糊的影漸漸清晰,漸漸濃烈,自半空緩緩飄落台上。那鼓舞的白色長衫,簾卷的被一支殷紅玉簪別住的發,俊逸輕靈的身姿,美麗的容顏,真的是那個本該被毀滅在天雷令下,此刻依然被困在雷電球中的白狐。許是因為濃墨重彩水墨般出現,又或許是因為在雷電中吃了苦頭,一張臉是蒼白的。可是,渾身凜冽的氣勢卻讓人恐懼的銳利。
看一眼自信滿滿的微笑的白狐,再看一眼雖然威力已經小了太多幾乎快要破碎,可是仍然還在閃爍著雷光的光球結界。憐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眸,顫抖著手指指向白狐,身體卻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
“你,不可能的,怎麼會,沒有人的。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在天雷令下安然無恙。天雷令出,仙魔皆誅。沒有人可以逃脫的。不會的,不會的。”太過的震驚竟然讓這個來自仙域的女子瘋狂般喊叫著。
“哦?是麼?那是因為你沒遇見我,早遇見我早就被破了你這個仙魔皆誅的天雷令了。”
“不會的,你不是白狐,你肯定不是。我的結界還在,雖然已經淡化了,可是沒有破碎,隻要結界沒有破碎,裏麵的人就不可能出來。你究竟是誰?”
“你還不相信我就是白狐麼?罷了,這樣,如何?”半空中的白狐,睥睨眾生的高傲尊貴。仿佛毫不在意的一揚手,那即便已經弱了許多,可是氣息依然爆裂的雷光的結界,竟然瞬間轟然破碎,牽起一抹璀璨的星光最終消失無蹤。結界裏,沒有人。
小小的天雷令竟不知何時被白狐握在掌心,失去了奪目的光華,令牌仿佛失去了生命,隻在偶爾流轉過一抹極淡的銀光。白狐孩子氣開心的搖了搖手中的令牌,仿佛一個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似乎片刻前那個冰冷嗜血的他是錯覺。“好了,你的家夥已經被我沒收了,我想,這是你最後的絕招,想來你也已經沒有什麼反擊之力了。”看一眼對麵的憐雲,捧著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雙無聲的杏眼,仍然不敢相信她的失敗,不敢相信仙域排名第二的仙器竟然被破了,甚至被一個原本無名的小卒搶奪了。白狐亦是無奈的一聳肩,看她樣子根本不能從無邊的震撼驚恐中回過神來。“你不回答不出找我就當這場比賽結束了。”朝著依然沉浸在未知的震撼中不能回神,就連腳步也是僵硬的主持揮揮手。“好了,比賽已經這樣了,算是有結果了吧。”
“當,當然。”看一眼憐雲,沒有得到絲毫示意,隻有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天雲’的宴鴻門,見他雖然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看著白狐,可是卻還是抿唇點頭,終於得救般鬆了一口氣。大聲道:“我宣布,這一場比賽,‘天狐’白狐勝。因為之前協商一局定勝負,所以,此次天下會武大賽決賽的最終優勝者是,‘天狐’。”
‘天狐’二字同那驀然響起的震天歡呼相互交織融合,回蕩在蒼藍的天下,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