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霜兒,我隻做你的親人就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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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重錦要離開焰城了,他是翔城之主,自然該回去。而且,既然已經決定了屬於染行雲所有,他就不想聽見有任何反對的聲音。那一些會成障礙的障礙,也該解決了。自信一笑,如今的官重錦,是翔城之主。
    “行天,做朋友就該厚道。”
    “如何說?”行雲挑眉,戲謔的看了一眼旁邊被特意叫來僻靜的花園有些不知所措的花錦城,將懷中笑得不懷好意的霜濃摟緊了些。即便已經猜到他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想要官重錦親口說出來,他想讓花錦城親耳聽見。
    “我此去翔城,要想徹底清洗翔城中不受控製的勢力,可真是一個大工夫啊。翔城自由慣了,產業眾多,交易數量龐大,黑色勢力著實令人惱火。而且有好些個城中官員也與這些牽扯極深,要想清洗,我怕我有些力不從心啊。”不請便自覺的坐了下來,擺出一副難受的模樣,眉宇間竟是無可奈何的無力。行雲霜濃早知道這家夥其實和海瀾是同一種人,笑麵狐。麵上從來都是溫和的,可實力不容小覷,如何竟有事情為難成這樣。如今竟然擺出這樣一幅擺不平的模樣,擺明了是為了博取某人的同情。自己不是那個‘某人’,也就安安心心的當旁觀者就好。這可是重錦的策略,說穿了可不好。
    “也是呢,翔城地處紫焰雲追與妖族交界,距離暗淵森林又不遠,人流極為複雜。本就是各大勢力必爭之地,想必其中被安插的各國探子也是不少。如今要想徹底成為我的,恐怕也是要費一些功夫。你一個人,卻是是為難了。這樣好了,我派一人與你同去如何。”幸運難得好興致,與官重錦二人唱起了雙簧,樂得官重錦一雙晶亮的眼中掩飾不住即將得手的得意。咬緊了牙才控製住自己不要老是盯著靜立一旁安靜的男子,抑製住嘴角不自覺的笑。可不要嚇壞了那聰明文靜的男子了。
    行雲假惺惺的一轉眼,理所當然的看見了除了他們三人與侍候在旁的海瀾錦畫二人之外唯一的存在花錦城,立刻一臉的恍然道:“正好,錦城方才進入官場,不宜直接出現在朝堂,容易被有心人攻擊。正好你二人也相識,不如就由錦城陪重錦走一趟,一來你們相熟,年齡相仿容易磨合。二來也是既幫助了重錦又保護了錦城,到時都對官場有了一定的了解,也不怕個別頑固的刁難。錦城,意下如何。”說得一臉誠懇,好像真的心中就這麼想的一般。事實上的確有這樣的好處,可是不是單純就這樣了,從除了在某方麵有些單純的花錦城之外其他幾個一臉抑製不住的笑就能知道恐怕不那麼簡單。而花錦城呢,一心正歡喜著可以為自己憧憬崇拜之人幫上忙,心中早已經樂得找不著北了。哪裏還能想到,從現在開始,自己即將麵對讓無數男女為之羨慕嫉妒的來自官重錦的不舍的追逐呢。
    目送二人離去,遣退了跟隨在身後的侍者,行雲霜濃難得清閑的漫步在禦園偏僻的角落。那一塊假山下,就是當年師傅將自己放下的地方,同樣,也是自己與父皇初見的地方呢。霜濃微眯了眼,癡癡地看著曾經小小的自己躺著的地方,回想將近十六年來,自己真正過活的,竟然隻是短短不到一年,然而,便牽掛了父皇將近十六年,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竟難得地沉默了。
    “小家夥,怎麼了?不舒服麼?”幸運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霜濃氣息的變化,即便兩人再次相見才不過半月時間,可是那一份熟悉與默契,竟好似千年般理所當然。
    “父皇,抱我吧,像小時候一樣。”許是被回憶湮沒,又或許是被行雲美麗深邃的眸子吞噬,霜濃輕抿了唇,張開雙臂撒嬌的要行雲抱。若是他嘟著唇,行雲便知道他是真的調皮撒嬌,沒有煩惱。可是那輕抿的唇兒,有些失神的眼眸,卻將他無言的悲傷與寂寞盡數鐫刻在了臉上。行雲的心,仿佛在疼。
    “對不起,我,都不記得了。過去,曾經,對我而言,我們之間,隻有這半個月。可是,相信我,在我心裏,我們仿佛擁有了生生世世。”行雲顫抖著手想要擁抱那個被悲傷湮沒的人兒,然而,卻錯覺麵前的隻是一具虛幻的空殼,隻要一個呼吸,便會隨著空氣的動蕩而消失。
    “告訴我,大祭司是誰。父皇,你在哪裏?寶寶好想你……”身處無邊甜美的回憶,無意識間,脫口而出。全然沉浸在了無邊的失落悲傷中,一行淚不自覺滑出了眼角,在美麗的臉龐上勾勒出讓人心疼的痕跡。竟不曾注意到行雲那雙期待熱切的眼因為他仿佛無聲拒絕的靜立而黯淡,眸中專注的火焰因為那一滴為過去已經消失的自己而流的淚漸漸熄滅,深邃黝黑的眸子裏,漾起了層層絕望悲傷的漣漪。
    指尖被摔碎的淚珠中無盡的期待與哀傷凍僵,受傷般鈍鈍的痛。隻是,那痛究竟來自被冰冷灼傷的指尖,亦或是被麵前眼中竟看不見自己的少年刺痛的心,已經不得而知了。“就這樣不好麼?難道,你愛著的,想著的,等著的隻是曾經那個你的父皇。並非是我,我,隻是你思念的他的替身麼?我不是,我不是他,我不是你等了十五年的那個男人。我隻是我,隻是這個與你不過接觸了半月之人。你等的,不是我。”理不清究竟對霜濃,這個名為自己兒子的少年究竟抱持著一股什麼樣的心思。可是,明明想要擁有,想要獨占,想要這個陌生卻又從靈魂中感到熟悉的人兒。明明知道自己被大祭司封印了記憶,自己就是霜濃等待十五年的父皇。可是,不能接受霜濃在自己的麵前想著的竟然不是他眼前的自己,即便那個人是曾經的自己,可是,並非是如今站在他麵前的自己。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想要的,是現在,是未來。可是,麵前的人兒想的,卻並非是自己,而是過去的他。不能忍受被當做替身來眷戀,即便被代替的是自己本人。然而,他想要的,是這個美麗的少年全身心的關注,對此時此刻的自己的依賴,眷戀。從來都不是個會輕易放棄之人,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哪怕是用盡手段。然而,對於這個少年,對於這個才不過由半月相處的兒子,行雲做不到不擇手段的強迫。麵對這個孩子,他是脆弱的,悲傷的,得不到,便放手。他,不想做自己的替身,不想雙方被曾經的自己束縛。既然你愛的,是曾經的行雲,那我,便隻做你的父皇,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為止。
    深邃的眸子漾起了一圈圈悲傷釋然的漣漪,繼而幽光一閃,一層無形的結界在身體中一閃而過,強行封印了對霜濃的那一份蠢蠢欲動的莫名渴望。現在,我,隻是你的父皇。
    整個人在他做出了悲傷又絕望的決定,封印了自身的感情的瞬間,氣勢驀地變了。高貴,傲然,淩厲,淡漠,殘酷,嗜血,但是麵對這霜濃,又多出了一份不易察覺的溫柔真誠,隻是,這隻是父子之間罷了。因為那一滴淚,因為那一份思戀,染行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開了自己的手,給予了對方自由。
    霜兒,飛吧……
    如溫柔寵溺孩子的父親,輕輕的將悲傷的人兒擁進懷中,輕柔的撫摸著他的發。“霜兒,別這樣。”輕歎一聲。“大祭司羅袂,住在祈天壇。而祈天壇就在這王宮西麵角落,被湖水環繞的高塔便是了。祈天壇周圍有強橫的結界,除非擁有我親賜的令牌,要想硬闖能自由出入的普天之下怕是沒有幾人。”從指間的乾坤戒子中拿出了一塊流轉著暗金光華的令牌,放進了霜濃手中。
    被那冰冷的觸感刺激,霜濃的驀地醒來。“父皇,你在哪兒?”四下竟是無人。
    呆呆看著手中自由出入祈天壇的令牌,心中的歡喜早已將麵對方才的父皇時那一股莫名的失落焦躁衝淡,滿心的盡是快去找到大祭司,找到大祭司便能解開父皇的封印,那時,我們,便完整了。
    隻是,如今的兩人,即便找回了記憶真的可以完整麼?在被封印記憶與情欲的情況下,還自己親手斷絕了癡想,斷絕了對自己的兒子那份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癡想的行雲,當真,是霜濃所期待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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