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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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休假和恢複訓練的利威爾和艾倫一歸隊,馬上就領齊了裝備上了去富士山的直升機,去跟老早就帶隊前往的埃爾文和韓吉彙合。
“嘛嘛,就當是蜜月旅行了喲,”韓吉隔著通訊毫不大意的進行著盡職盡責的作死,“美好的冬天,富士山箱根的溫泉,山尖皚皚的白雪~~~啊啊啊~~~利威爾要跟你的小天使好好享用喲~~~”
利威爾的眼睛隱藏在額發下的陰影裏,韓吉•佐耶,等任務完成,我一定要把你的內存拔出來好好格式化了再放回去。
“兵長……韓吉桑說什麼蜜月……”艾倫納悶的問著。
“他作死,你也要作死嗎?”死光射線。
“(⊙x⊙;)”
“難道一個星期的休假中小天使居然絲毫進展都沒有?連告白都沒有嗎?啊?利威爾?”韓吉從啟動人格係統開始至今,已經專業作死十三年,並且沒有最作死,隻有更作死的他,已經發展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告白?”艾倫看著耳朵尖莫名紅了的利威爾,心裏癢癢的。
“是啊是啊,小天使,利威爾沒有跟你告白嗎?”
“韓……吉……”利威爾幽幽的,黑氣鋪了滿機艙。
另一頭坐在富士山頂勘察地形的韓吉忽然渾身一寒,艾瑪,怎麼忽然感覺到了人類世界的全部惡意呢?人類好可怕呀……韓吉嘿嘿一笑:“這是你的私事,我不管我不管。”
“你說晚了。”
……完了。韓吉呆了片刻,他已經預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來,這次利威爾應該是拆自己的腿了吧……
“那個啥,韓吉桑……”艾倫的聲音傳過來。
“啥,講。”韓吉把地形數據歸類存入內存。
“關於臥底的問題……”
“還沒有頭緒,我把那天咱們的結論跟團長講過了,團長也著手調查了,利威爾把範圍縮小在芯片新兵中,確實省了不少力,但是至少我們目前沒有發現臥底,也可能是人家掩藏的太深,演技太好。”韓吉歎氣。
利威爾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開始作戰了吧?”
“嗯,團長還在等你們倆,這回的不好處理,他們都沒有暴走,反而都是正常人類,恐怕有人在控製他們隨時激活芯片。”
“就是說這回有可能會看見幕後黑手是誰了?”利威爾眯起眼睛。
“你們還有五分鍾就到了,到時候再說。”
利威爾和艾倫是直接在直升機上換的作戰服,下飛機的時候艾倫被落腳處白皚皚的雪晃了眼睛,他眯起了眼睛還沒適應過來,就被利威爾拽著進了臨時作戰會議室。
臨時作戰會議室,原本是一組舊倉庫,用來儲存建材的,現在裏麵所剩不多的東西被挪開,相連的牆壁被打通,每個房間的通道門口被不透明的門簾遮擋,對外麵的門上和屋裏的門簾上麵掛著占用了這個房間的部門的名稱。由於是冬天,這裏沒有供暖,所以屋子中央由一個大型的太陽能暖爐供暖,但還是凍得人腳趾頭像是要掉了一樣。艾倫跟著利威爾進了門上掛著辦公室的牌子的倉庫,裏麵雖然簡陋,但是辦公用品一應俱全。在屋裏等著的奧路歐見利威爾進來向他敬了個禮:“兵長,有情況報告。”
“有什麼要報告的,”利威爾把作戰服的拉鏈往上拉了拉,擋住不斷往脖子裏鑽的寒氣,在暖爐上暖了暖手,偏頭問身後的奧路歐,“埃爾文那邊知道了嗎?”
“已經報告給了團長,團長說這個事情交給兵長裁決。”奧路歐劃著手裏的平板電腦,然後把一些數據給利威爾看,“如果不出意外,這個頻繁修改係統防火牆進入高層情報管理係統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這個?”利威爾拿起平板電腦,正打算仔細看看數據統計,忽然萊納急切的推門而入,利威爾挑眉,“幹什麼?”
“打起來了……”萊納喘著,“對方忽然發難,打破了這三天以來的平衡,一個百人的小隊已經衝上來了。”
“是暴走的還是什麼?”利威爾戴上手套往外走。
“是受人控製的正常芯片戰士,”萊納跟在利威爾後麵,“正在往上麵攻打。”
奧路歐也跟在利威爾身後,他橫了萊納一眼,臉色少有的冰冷。
萊納隻是對著前輩點了點頭,並沒表示什麼。
“兵長,這次我們還有什麼特殊任務嗎?”艾倫追著利威爾,後者隻是戴好戰術手套遠遠地看了一眼山下。
他們現在身處富士山東麓,可以看見山下隱約上來的士兵,還有隱藏在冬日枯黃枝條下麵的疑似指揮部,利威爾已經有了打算。
“……活著回來。”利威爾冷灰色的眼睛反著雪地的冷光,“這是我給你的唯一的特殊任務。”
艾倫眼裏放出光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兵長這麼直接的說出關心自己的話,他點頭:“明白!”
“所有人聽好,”利威爾打開公共頻道,“各分隊把衝上來的分割包圍,先活捉幾個,剩下的殲滅。”
“明白!”耳機裏陸續傳來應答聲。
“最後一條要求,都活著回來。”利威爾加了一條。
“明白!”
艾倫有點失望,原來“活著回來”是所有人的作戰要求……
“艾倫,跟我下去找對方的控製台。”利威爾衝艾倫招了招手,軍靴的噴氣裝置吹起了地上的浮雪,靈活的身影向山下掠去。
艾倫忙不迭的跟上。
“奧路歐前輩,”奧路歐正準備跟萊納說什麼,忽然耳機裏傳來讓的通訊,“敵方正在沿著山中湖往山上進發,人數在三百上下,我這邊有點吃力,請求支援,地點α717,重複一遍,請求支援,地點α717!”
“嘖……”奧路歐皺眉,又看了萊納一眼就在通話頻道裏調人去支援讓,“三笠,帶人立刻前往α717與讓彙合,我馬上就到。”
“明白。”頻道裏姑娘的聲音幹脆利落,以綜合成績第一的身份頂替埃爾德的空缺進入利威爾班的三笠很得奧路歐和袞塔的喜歡,比起那個熱血衝頭、傻呆呆的十七代小鬼——這孩子小時候瞧著挺機靈的啊——三笠這姑娘利索的像個爺們兒,新兵隊伍裏有時候私下裏也偷偷的叫這名年紀不大的女教官為“三爺”、“三先生”。
“讓人準備好火箭彈和炸藥,關鍵時刻可以直接把這群人炸死啊,兵長。”艾倫跟著利威爾一路掠過在半山腰的米格方麵戰場,米格領著三百人與敵方近距離廝殺,但是特殊戰鬥隊的成員均不是芯片人,對於敵方來講,自然也就沒有“必須削後頸”這個限製,新軍團方麵手裏各種武器無論刀槍都能派得上用場,反觀特殊戰鬥隊卻是左支右絀。
“出發之前你難道沒看任務情況報告嗎?”利威爾狠狠的抽了艾倫腦袋一下,“我們身處的富士山東麓有個活斷層,火箭彈炸藥的爆炸一旦引起了活斷層的活動,不光會毀了富士山,山體崩塌和泥石流會直接掩埋了靜岡縣禦殿場,而且周圍還有新幹線的主幹道,到時候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是啊……”艾倫吞了口唾沫,確實是,他看過,但是完全都不記得了。
那個時候光顧著看在晨光熹微之中換衣服的兵長,誰會管富士山的活斷層啊……
不過說起來,這樣的休假真的是好期待啊,什麼時候再休一次呢?
“別告訴我你除了芯片之外就一無是處,”看不慣臭小子從休假開始就經常出現的癡漢表情,利威爾嫌棄的看著艾倫,“別讓我後悔把你從獨角獸那裏要回來。”
艾倫訕訕的笑了笑:“兵長我……”他的話被忽然撲到懷裏的一個力給打斷了,他驚愕的低頭看著懷裏的血人,兩隻眼睛瞪得老大,行進也被迫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從胸口到小腹都被豁開了的特殊戰鬥隊戰士,寒冬裏冒著熱氣和異味的內髒順著破口流的滿地都是,臉上帶著血汙的士兵拉緊了艾倫下意識扶住他的手:“你是……你是艾倫……耶格爾……”
“是……”艾倫看著士兵嘴裏不斷冒出的血沫和胸腹上破口裏麵一邊跳動一邊湧出血來的心髒手足無措,“你別怕……我這就聯絡醫療班……”
“你……”士兵抓緊艾倫抬起來的想要按耳機的手,“你……你是希望……你……希望……”
艾倫看著懷裏斷了氣的士兵:“你醒醒!喂!你醒醒!”
利威爾在艾倫前麵,側過頭看著抱著具屍體的艾倫,眯了眯眼:“嘖,臭小鬼,走了!”
“兵長……”艾倫抬起頭,看著身邊的雪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一片血紅,艾倫的身體不聽話的顫栗著,“兵長……我們幫幫他們吧……”
“你在說什麼屁話?”利威爾走上前來,雙手從艾倫懷裏接過那名犧牲的士兵,輕輕放在地上,“走。”
“兵長……”艾倫跟在利威爾身後磕磕絆絆,兩隻眼睛無法從周圍修羅場一般的廝殺上收回視線,綠色雙眼的十六代芯片戰士手裏的武器肆無忌憚的在士兵們身上的自由之翼上留下痕跡,大片的鮮血在雪地上開出春花一般的色彩,每放倒一個十六代新軍團戰士起碼要付出兩名特殊戰鬥隊士兵的代價,慘叫聲在這小小的一片戰場上連綿不絕。艾倫覺得那一個一個倒下的士兵就像是自己,這讓他覺得恐懼,他不由得再次停下了腳步。
“利威爾,帶走你家的小崽子!”米格在一名士兵肩上借力跳起,手裏的雙刀劃出一道道銀光,每一道銀光都帶著血痕。
“混小子,走了!”利威爾一把拽住艾倫,拖死狗一樣的往前麵拖。
“兵長……他們都是同伴啊,我們真的要置他們於不顧嗎?”艾倫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聽著小鬼,”利威爾提著艾倫的領子把他拽到眼前,“我隻是想跟你算一筆最最簡單的賬,”冷灰的眸子反著血光,“你是想在這裏一直拖著等到米格隊伍全軍覆沒,還是趁早終止控製台的控製程序盡快終止戰爭!?”
“……誒?”艾倫愣愣的看著利威爾。
“相信他們,無論如何,他們都能夠為我們爭取時間,所以你是不是也應該讓他們信任?”利威爾揪緊了艾倫的衣領,眼裏迸射著野獸一樣的光芒。
你是……希望……你……希望……
艾倫的雙眼頓時睜大,是的,他們說……我是希望……那我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失望呢?
利威爾淡漠的看了艾倫一眼,轉身繼續向前麵滑行。
“兵長!”艾倫忙不迭的追上了去。
一路上艾倫根本不敢往旁邊看,他一直努力的把視線凝聚在前麵的利威爾身上,噴濺的血液在他臉上留下痕跡,斷肢橫在他腳下讓他不停地絆跟頭,他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知道他不能哭,如果哭了就是對不起所有人的信任,作為“希望”,自己有什麼理由軟弱!
利威爾忽然伸出手,拉住了艾倫的手:“不需要顧慮,你記住,你每快一分鍾,就是在減少一分鍾的傷亡,如果我們能夠找到幕後黑手,就能救更多的人。”
“我知道……”艾倫聲音顫抖。
“韓吉,”到達了山下空地上的樹林裏的利威爾接通了跟韓吉的通訊,“現在開始搜索我所在的區域,尋找十六代控製信號,我們要去端掉他們的控製台。”
“了解!”韓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利威爾,需不需要激活三笠他們?”
“不需要,他們的能力現在足夠強,不要過早把底細透露給敵人。”
“好的。”韓吉伸手打開了一個搜索儀,“小黃毛過來幫忙。”
“明白。”愛爾敏立刻開始了信號搜索和計算,“按照可以控製山上戰士的信號強度來測算,兵長他們所處的位置還得再往山下行進一段,大約三百米。”
“利威爾,再往下三百米。”韓吉看著身邊的電子地圖,模擬信號中心在地圖上由搜素儀投影出來,“東南方行進五百四十七米,經過係統測算,信號源在哪裏的幾率為98。23%。”韓吉迅速得出結果告訴了利威爾。
“那就是在那裏了,”利威爾向艾倫做了個手勢,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東南方行進,“韓吉,現在能想辦法入侵他們的係統嗎?”
“我盡力,但是你們最好找到他們之後給我一個無線電信標。”
“好,等著。”
“啊啊啊~~~你們倆的默契有沒有提高啊~~~人家好期待你們的戰鬥啊啊啊~~~”
“洗幹淨你的腦袋等著我,”利威爾聽著耳機裏機器人的作死,“我很久沒拆開你的腦袋看看了。”
“利威爾你不能這樣……”韓吉垮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