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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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總的來講艾倫還是很乖的,不過利威爾對於這個小家夥的破壞能力顯然是沒有料到的。
這天利威爾下班回來,沒打開門就聞到了濃濃的焦糊味,他皺起眉頭打開門,看見從廚房的方向飄過來的黑煙,和站在廚房門口的艾倫,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艾倫揉揉鼻子,“我隻是想給利威爾先生做飯而已……”
看著因為被滿是黑灰的手揉過的鼻子也變成了黑的,利威爾有點好笑,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可以讓冰箱做。”
“利威爾先生一定不喜歡的吧,”艾倫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想讓利威爾先生高興點……”
“高興點?”放下手裏的東西,脫下西裝外套,利威爾抱起穿著奶牛花紋毛絨睡衣黑乎乎的小家夥。
“利威爾先生從來都不笑的……一定是不開心……”艾倫嘟著嘴。
“誰告訴你我不笑就是不開心?”利威爾把小家夥塞到浴缸裏,扒掉的髒衣服塞進洗衣機,放水。
“那……那利威爾先生笑一個吧?”艾倫拉著利威爾的手。
“誒?”利威爾一愣。
“笑一個吧。”艾倫喜滋滋的湊過來,黑黑的小臉上帶著希冀。
利威爾皺眉,起身想離開浴室。
“利威爾先生!”艾倫跑出浴缸,再次摟住利威爾的大腿,“不笑就不笑嘛,留下來一起洗好不好?”
“自己洗,你都六歲了。”
“不嘛!”艾倫早已經沒有了當年剛剛住進利威爾家的膽怯,小家夥揚著腦袋看著利威爾。
“……下不為例。”利威爾看著自己的西裝褲子再次被這小東西搞報銷,歎口氣拖著他進浴室。
“利威爾先生最好了。”艾倫呲著小牙對利威爾笑。
“以後叫我兵長。”利威爾給艾倫打濕頭發。
“為什麼?”艾倫歪頭。
“等你進入自由之翼之後,就要這麼叫我,”利威爾從櫃子裏拿出無淚配方的洗發液給艾倫塗上,“如果可以,你可以破例進我的隊伍。”
“真的啊?”蒼綠的大眼睛閃著光芒。
“嗯。”這是埃爾文今天向利威爾傳達的最新指示,如果艾倫的實驗結果令人滿意,他或許會成為特殊戰鬥隊第一個芯片戰士。
“……兵……長?”艾倫試探著叫著眼前表情缺乏的男人。
“不要那麼遲疑。”利威爾用水流衝掉艾倫頭上的泡泡。
“兵長。”艾倫星星眼的叫著,兵長這個詞……叫起來感覺好帥啊。
“嗯。”小孩子軟乎乎的聲音讓利威爾不知道怎麼的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
得到回應的艾倫高興的像是得到了誇獎。
“兵長兵長兵長……”整整一個晚上,艾倫都追著利威爾叫兵長。
“差不多得了。”利威爾把打算跟著他進臥室的艾倫擋在門外。
“我想跟兵長一起睡。”艾倫揚著腦袋看著利威爾。
“不可以,你都六歲了。”利威爾俯視著他。
“胡說!我還沒有過六周歲生日,我還是五歲!”艾倫叉起腰來。
“那也不行,”利威爾搖頭,“去睡你的小床。”
“不嘛不嘛不嘛~~~”小家夥開始抱著利威爾的大腿猛蹭。
“……不要像狗一樣蹭……”利威爾頭痛的扒拉開小東西,“最後一次。”轉身進臥室。
“兵長最好了~~~”艾倫立刻小尾巴一樣的跟進去。
一大一小就這麼膩乎著過著日子,利威爾總是要抽空把艾倫帶到辦公室來供韓吉采集數據,對於利威爾那副看守寶物的龍的樣子,韓吉嘲笑說利威爾是膩子,這種不眠不休喪心病狂的作死行為使韓吉又做了三次全身機械護理。直到艾倫過完了七周歲的生日,利威爾帶著眼淚汪汪的艾倫到了搜查一課辦公室。
“我不想走……”艾倫開始換牙了,一張嘴牙齒缺缺的樣子讓人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有些喜感。
“不想走也得走。”利威爾依然一副嚴父的模樣。
“誒呀,利威爾你怎麼不會哄孩子呢,”韓吉湊過來,蹲在艾倫跟前,“呐,艾倫醬,你不想走是不是?”
“嗯。”艾倫背著小書包,裏麵有他的平板電腦和一些他用習慣了的日用品,還有利威爾在他六歲生日時送給他的馬克杯,艾倫懷裏抱著利威爾送給他的雪納瑞大布偶,艾倫的臉埋在雪納瑞的灰毛裏,可憐兮兮。
韓吉被萌煞到,說話連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呐呐呐……艾倫醬~~~不想走是不行的哦~這個是規定,不然你就沒有見到利威爾爸爸的機會阿噗……”
“我看你的係統又出問題了,爸爸你妹,”利威爾冷著臉踢飛韓吉,蹲身看著艾倫,“我也在自由之翼工作,你知道吧?”
“嗯。”利威爾的資料上寫得清清楚楚,艾倫都記在腦子裏。
“如果你去自由之翼,”利威爾拿出談判專家的氣勢,看著艾倫水汪汪的大眼,“在三年的封閉性訓練之後你還會再見到我,但是如果你不去……”
“不去?”眼前這個男人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嚇得艾倫大氣都不敢出。
“你就要被獨角獸研究基地帶走。”利威爾拍拍艾倫的肩膀,“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艾倫的臉色一下子鐵青掉,他一把抓住利威爾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去我去!”
“我勒個去,利威爾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韓吉活動著錯位的胳膊一臉“認人不清遇人不淑”的表情。
“要我拆了你的機器腦袋重組嗎?”利威爾冷冷的橫他一眼。
“您隨意……”韓吉立刻躲到景觀植物後麵去,他可是試過利威爾的鎖喉,差點把他喉嚨位置的發聲器給徒手抓下來。
“佩特拉,艾倫就拜托你了。”利威爾站起身,把艾倫的小手交到佩特拉手裏。
“兵長你放心吧。”佩特拉握住小孩子軟軟的小手,拉著一步三回頭的艾倫離開了辦公室。
利威爾站在那裏沒有動,大概十五秒之後他湊到窗戶跟前,看著金發的年輕姑娘拉著棕色頭發的小孩的背影,上了一輛黑色豐田。
韓吉理智的沒有出聲,十五秒,正是電梯從他們所在的這一層到一層的時間。利威爾啊,你果然還是不放心艾倫醬的啊。
坐在車裏的艾倫看著身邊的大姐姐,這個姐姐很少見到,不過這個大姐姐很好看,笑起來像是陽光一樣溫暖,她的手像兵長一樣有硬硬的繭,一定也是很厲害的人,大姐姐的頭發蓋住了脖子,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不過聽大姐姐也叫兵長,那肯定是他的部下了。艾倫歪著腦袋看著佩特拉:“大姐姐……”
“什麼?”佩特拉把車改成自動駕駛,轉過身來看著身邊的小家夥。
“兵長他……會不會不喜歡我呢?”小包子臉嘟嘟著,艾倫小小聲的問。
“怎麼會呢,“佩特拉捏捏艾倫的小包子臉,“不論是兵長還是我們大家,我們都很喜歡艾倫的呀,你看韓吉因為你挨了多少回打呢。”
“那兵長為什麼沒有送我下樓……”艾倫扁著嘴。
“他是怕他會不舍得,”佩特拉簡單的說出了利威爾所想,“他怕他送你下樓了,就要跟著你去基地,到了基地就會跟著你進行集訓,他怕他舍不得你呢。”
“真的嗎?”艾倫的眼睛裏馬上像是采擷了天上的所有星光。
“當然了,兵長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佩特拉看著前麵漸漸荒涼下來的兩旁景物,點頭。
“溫柔……”艾倫歪著小腦袋想著,說起來確實是的呢,兵長雖然整天冷著一張臉,但是其實人意外的熱心溫柔,會給自己做飯吃,會給自己洗澡,會陪自己睡覺。
“你看兵長在那裏沒有動,”佩特拉溫和的默默艾倫的頭發,“其實他肯定是看著咱們的背影的。”
“嗯……”艾倫點點頭。
車子停在一片密林外麵,艾倫還是第一次知道日本居然有這麼大一片樹林,佩特拉把車停在一邊,拉著艾倫下車:“咱們的基地在前麵的林子裏,你要跟緊我哦,不然會走丟的。”
“走丟?”
“裏麵有很多防護設施,陷阱之類的,有的時候陷進去會好幾天才有人來救你。”佩特拉扯著孩子的小手,站到林子前麵,手上的識別器憑空晃了晃,一道淡藍色的光膜退去,顯現出森林的本體,佩特拉低頭對著臉上有些驚恐的艾倫笑了笑,“走吧,跟著我就沒問題的。”
“嗯。”乖乖點頭,艾倫亦步亦趨的跟進去。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走的艾倫有些累,佩特拉抱起艾倫,嬌小的姑娘抱著一個懷裏有著雪納瑞大布偶的男孩居然一點都不吃力,佩特拉笑著看著懷裏吃驚的艾倫:“其實這裏是有緊急線路的,不過是不常用,平時沒什麼急事就這樣走著進來,大約四十五分鍾,有急事從緊急線路隻需要五分鍾。”
“嗯……佩特拉姐姐你累不累啊?”艾倫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累贅。
“不累哦,”佩特拉微笑,“平時我們訓練負重要比你重得多。”
“好厲害……”艾倫星星眼。
“艾倫以後也會成為這樣的人的,”佩特拉走到一個銀灰色的五層建築物前,把抱在右手上的艾倫換到左手,在建築物門邊的鍵盤上輸入了一串二十位的密碼,一聲提示音後,大門應聲而開,佩特拉進門,把艾倫放在地上,“歡迎來到自由之翼。”
大門在身後自動合起,室內的黑暗沒有持續多久,迎麵的牆壁上忽然亮起一麵巨大的自由之翼徽記,艾倫兩人所在的位置是中央大廳,四條通往不同方向的通路依次亮起燈光。佩特拉拍拍驚呆的艾倫,拉著他往右邊的走廊走去。
沒有研究所這個詞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冰冷,自由之翼研究基地的內部看起來像是個有錢人家府邸,走廊裏是暖黃色的燈光,精致的壁毯和名貴的掛畫,腳下黑色的地磚反射著點點好像是星光的光芒,艾倫睜大著眼睛到處看著,他喜歡這個地方。
佩特拉敲響了門上有著“Peacer研究團團長”掛牌的門,沒有等到裏麵的回應,就推開了門。
“你們來了。”埃爾文坐在辦公桌後麵,桌上立體顯示著韓吉傳送過來的艾倫的初步數據,他在自己的平板電腦上勾勾畫畫,聽見門響,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嗯。兵長很擔心呢。”佩特拉應了一聲,拉著艾倫坐過去。
“他當然擔心了,”埃爾文終於從手頭的工作中抬起頭來,“畢竟是相處了兩年多的小家夥啊。”
“艾倫接下來也要像十六代改良實驗體一樣參與測試和選拔嗎?”佩特拉捏捏好奇的到處張望的艾倫的臉蛋。
“不必了,直接跟十六代104期的戰士住在一起吧,年齡相仿的環境對小孩的成長會好些。”
“好。”
埃爾文手指一劃,佩特拉的識別器響起,小小的顯示框從裏麵投影出來,埃爾文道:“就住這個房間,東西都準備好了,帶著他去吧。”
“嗯,團長還有什麼事情要囑咐嗎?”
“沒有了,去吧,我等一下還要回警視廳,據說獨角獸又捅了婁子,有實驗體暴走從他們那裏逃了出去,你一會處理完艾倫的事情也過來。”
“明白。”
佩特拉出了辦公室,領著艾倫繼續往走廊的深處走去,艾倫仰著頭看著佩特拉:“我們要去哪?”
“去你的宿舍,”佩特拉笑,“104期後備十六代戰士的集體宿舍,一個房間住兩個人,你要住的地方是1132宿舍,裏麵有一個叫愛爾敏•阿諾德的男孩,跟你一般大,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
“嗯……那我還能見到兵長嗎?”艾倫心裏果然還是放不下利威爾。
“能的,不過要撐過三年的封閉集訓,期間你連我都見不到哦。”
“……那、那我要是想兵長了怎麼辦?”艾倫急切的叫起來。
“沒辦法。”佩特拉領著艾倫穿過走廊深處的感應門,從操場邊緣的回廊裏走過,進入另一棟十五層建築,在電梯前,佩特拉蹲在艾倫跟前,“想要跟兵長一樣強大嗎?”
“想。”艾倫點頭。
“那就要堅持過去,”佩特拉嚴肅的看著他,“然後成為能夠跟兵長並肩的人啊。”
“我會的……”艾倫有點委屈,包子臉鼓鼓的低下頭去。
“艾倫喲,”佩特拉起身按電梯,“說不定,兵長會想你並且來偷偷看你哦。”
“真的啊?”
“當然了,”拉著小孩進電梯,佩特拉笑,“兵長這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
艾倫抱著大布偶,小臉上帶上了笑意。